見趙凱帶著趙成離去,顧遠山抖手將雪花劍絲收起,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淡風(fēng)輕的楚暮,記下了這個少年,身形也消失不見。若說楚暮不是故意丟出通天令,引得葉寒出手,最后將趙成身后的趙凱都逼了出來,顧遠山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心機手段,即便不能為友,卻是不能與之為敵的。
可他并不知道,這些都不是楚暮想出來的,而是藏在他氣府中活了不知多久的火老在出謀劃策。火老與楚暮有本命烙印在,可以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劍宗家族一脈屢次來找麻煩,他也早就想出口惡氣,這才出了那么個主意。
葉寒看了一眼楚暮道:“上次在礪劍湖沒有分出高低,這次我要和你再比一比。”
楚暮憤憤道:“哪里沒分出高低,我都把你打的鼻青臉腫,兩只眼睛都成了熊貓眼,先一步逃走了,明明就是我更厲害。”
楚暮邊說還邊比劃,左一拳右一拳。
“你還要不要臉,若不是我壓制境界,你早已經(jīng)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啦!”葉寒冷哼一聲道。
“你看啊,你沒用境界壓我,我也沒用隱藏的手段對付你,算是扯平了,所以還是我略勝一籌。”楚暮攤了攤手道。
葉寒轉(zhuǎn)身向著洗劍池走去,他不善言辭,口舌之爭怎么可能是楚暮的對手。
“等等我啊!”楚暮追上去,手臂自然的搭在葉寒肩膀上,問道:“你剛才說要打賭?賭什么?有沒有賭注?”
在楚暮將手臂搭在葉寒肩膀上時,葉寒整個人微不可查的抖動了一下,從小到大,從未有同齡人對他作出這樣親密的動作。他天性孤僻,天資悟性高絕,是同代大師兄,但在那些弟子眼里只有敬畏。而師兄師姐都比他年長太多,可以說他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伙伴和朋友,自然也無人這樣親密的將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他本能的想要將楚暮的手臂震開,但心中又升起另一種異樣的感覺,最后還是沒有這樣做。
洗劍山頂被修筑過,有百里方圓,非常的廣闊。山頂中央位置就是洗劍池所在,洗劍池旁是就是寬五十丈,高六百丈的青石碑,此碑名為洗劍碑。相傳劍宗始祖在碑上施展了無上神通,凡是進入洗劍池,并且在池中下潛深度同境界前一百的修士都會在洗劍碑上留下名姓和影像。試想,能夠在洗劍碑上留下名姓和影像,讓后世的弟子修士羨慕敬仰,對于任何修士來說都是莫大得榮耀,這也是為了激勵和鞭策劍宗修士的進取之心。
劍宗修士雖然大多數(shù)都是走煉氣一道,但其中也不乏有法神雙修和法體雙修者,例如劉逸白就是法神雙修。對于這種修士,洗劍碑也能自動判斷出到底屬于哪個境界。不過要想在洗劍碑上留名實在太難,每個境界都取前一百,看似不少,但無盡歲月以來劍宗不知出了多少人杰天驕,相比于那恐怖的人數(shù),每個境界的前一百簡直少的可憐。
劉逸白與白冷鋒的天賦都很高,但他們也沒有登上過洗劍碑,無法在洗劍碑上留名。事實上,即便是在遠古時代,天地環(huán)境無比優(yōu)渥的時候,劍宗每代也就最多兩三人登上洗劍碑。到了如今,劍宗每代也就一人至一人都無法登上洗劍碑。據(jù)劉逸白所說,他們那一代就無人登上洗劍碑,而白冷鋒這一代只有葉寒一人留名洗劍碑,而且在元神境的百名修士中排名第二十九位,驚動整個劍宗。
洗劍碑上的名姓不會因境界的提高而清除,除非被別人逐漸擠下去。也就是說葉寒在元神境榜單上排名二十九,這個名次不會因為他突破到法相境就消失,除非有人取代了他的第二十九名次,將他擠到第三十,然后一直把他擠出百名開外,他的名次才會消失。
雖然洗劍山頂有百里方圓,但楚暮和葉寒都有神通遁術(shù)加身,沒過多久就到了洗劍碑下,距離洗劍碑幾十丈的地方有一方三十丈方圓的水池,那便是洗劍池。
楚暮在洗劍碑下抬頭向上看,距離遠時還不覺得,現(xiàn)在就站在洗劍碑下才感受到洗劍碑中散發(fā)出的蒼涼浩瀚的氣息。青石碑厚度足有二尺,碑上刻有玄奧深邃的紋路,無窮紋路交織組成不同的圖案。其中有青龍翔空,朱雀焚天,玄武鎮(zhèn)海,白虎伏山,種種圖案活靈活現(xiàn),仿佛下一秒就要離開青石碑復(fù)活過來,再現(xiàn)世間。
楚暮看到青石碑被劃分成不同的區(qū)域,分別是元神榜、法相榜、涅槃一重榜……,每個榜單上都有一百名修士的名字,在每個名字下是這名修士的影像。在不同的區(qū)域也會有重復(fù),比如楚暮就看到劉逸白與白冷鋒的大師兄李劍書在元神榜上排名八十九位,在法相境排名九十一位,在涅槃三重排名九十四位,在涅槃七重榜排名九十八位。就連洞天境也有相對應(yīng)的洞天榜,不過洞天之上對應(yīng)神祗境界的榜單被神秘的力量遮掩,無論楚暮怎么去看都看不清,就連火老的那縷洞天神識都被擋住,無法突破那股力量。
楚暮用肩膀碰了碰葉寒,用下巴指了指元神榜第二十九處,道:“那是你呀。”
葉寒瞥了楚暮一眼,嗯了一聲,道:“我在元神境時排名二十九,現(xiàn)在我突破到法相境,希望能夠在法相榜排名更進一步。你是法體雙修,不過無論煉氣還是煉體都未突破到法相境,綜合境界應(yīng)該會被洗劍碑判定為法相境,我與你打賭內(nèi)容便是看誰在洗劍碑上的排名更高。”
聽葉寒這么一說,楚暮倒是心里沒底了。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法體雙修,而是法體神三修。只不過他的氣府有古怪,就連洞天王者探查也只能探查到他部分氣府,根本看不到他整個氣府,更別說躲在他氣府中的元神了。楚暮一直以來都以法力和血氣對敵,故意讓別人以為自己是法體雙修的修士,而煉神修為也隱藏起來作為底牌,也許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會發(fā)揮奇效。
不過洞天王者探查不出來可不代表這洗劍碑探查不出來,畢竟這洗劍碑是劍宗開派始祖所煉,并在碑上施展了無上神通。據(jù)火老所說,這些超級實力的始祖都是超越神祗的無上存在,每一位都鎮(zhèn)壓萬古。即便是洞天之上的神祗在這個時代都已絕跡蒼宇,神通不可想象,更何況是神祗之上的無上存在。
葉寒見楚暮臉色不太自然,道:“怎么,不敢接下嗎?”
楚暮挺起胸,道:“胡說,這有什么不敢的,不過打賭總得有賭注吧!”
葉寒道:“若是我輸了,你可以要求我為你做一件事,反之亦然,怎么樣?”
“真是一家子,連賭注都一模一樣。”楚暮嘴里嘟囔著。他可還惦記著上次和劉逸白的師尊赤練王打的賭,賭約是他能否擋下家族一脈涅槃二重修士。以他如今的戰(zhàn)力,戰(zhàn)力全開的話普通涅槃二重修士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不過他的煉神修為不能暴露,劍宗底蘊又深不可測,那種能越階戰(zhàn)斗的強人肯定不少。最起碼劉逸白就是涅槃二重圓滿境界,楚暮親眼見過他與張文然的戰(zhàn)斗,據(jù)火老估測,一般涅槃三重后期修士也不是他對手,楚暮自然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所幸目前家族一脈還要點臉皮,沒有派遣那種修士前來。不過楚暮將王人杰打的像死狗一樣,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強的修士來找麻煩,楚暮必須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應(yīng)對。他的法體神境界不久前才都提升一步,短時間內(nèi)楚暮不打算再突破,否則很容易造成根基不穩(wěn)。為了貪圖一時的修為快速,一旦造成根基不穩(wěn)就要花費十倍甚至更長時間去穩(wěn)固根基,不到萬不得已,很少有修士會這樣做。楚暮還不到那個地步,所以他才不會做出繼續(xù)突破的傻事。既然不能靠境界突破來提高戰(zhàn)力,那就得從別的方面著手,毫無疑問,能夠提高肉身強度的洗劍池就是極好的選擇。
不過要是洗劍碑探查出來自己的根底怎么辦?楚暮還在糾結(jié)中,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洗劍池邊。洗劍池的池水和普通的水有所不同,不像是水,反而更像是一池水銀般的液體,池水表面折射出細碎的光點,看不到水下的情況。葉寒見楚暮心不在焉,以為他不愿和自己打賭,不由分說,一把拉住楚暮跳進洗劍池中。
楚暮反應(yīng)過來,大喊大叫道:“我還沒準備好啊!”
不過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和葉寒沒入洗劍池中消失不見,洗劍池的水面上沒有濺起一滴水花,就連一絲波瀾都沒有。仿佛從未有人跳進過池中,這也是洗劍池水與普通的水不同的地方。
“大師兄元神境時在元神榜上就排名第二十九位,現(xiàn)在進階法相境,一定能在法相榜奪得更高名次。”一名劍宗女弟子滿臉愛慕道。
“那還用說,大師兄的天資有目共睹,是萬年不出的絕代天驕,就連同為年輕王者的血魔族少主都不是大師兄的對手,誰能和大師兄比肩。”另一名女弟子道。
“哼,無知,榜單越向上難度越大,葉寒能在元神榜排名二十九,恐怕連法相榜的前四十都進不了。”一名家族一脈的男弟子道。
“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你就是嫉妒大師兄。”
“長得不如大師兄,修為不如大師兄,魅力不如大師兄,你說你有什么能和大師兄相比,還恬不知恥的在這里誹謗大師兄,趕緊滾。”
“快滾,現(xiàn)不夠的玩意!”
不得不說,雖然葉寒非常孤僻,但他長相實在太好,修為又高,后臺又硬,不知有多少劍宗女修傾慕。那名男弟子可是捅了馬蜂窩,被眾多女修圍攻,最后灰溜溜的狼狽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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