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大人,您怎么能這么放心我們自己去呢?”
我問已經和崔判官躺在地上的校長大人,兩個人眼神迷離地一同看著崔判官手里的那瓶茅臺酒。
如果不是他們的身份特殊,我真的要懷疑,這兩個有,絕對有基情。
倆老炮兒!
一個老不正經,一個酒鬼。
但其實我們幾個在心里都偷著樂啊。
有校長大人和崔判官這層關系,我們今后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了,我們的生死簿,那豈不是想怎么修改就怎么修改啊。
就算是校長大人不在,我們也可以偷偷拿瓶酒,到這天子殿來,不用多說,酒瓶子一亮,想怎么著,崔判官也不會拒絕啊。
許久,校長大人才說:
“沒事沒事,你們就是去遞交個陳情書而已,又不會有人為難你們,你們快去快回就行了。”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我們第一次去那里,萬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辦?您讓我們找誰啊?再說了,我們也不認路啊。”
“能出什么意外?你們是茅山道士,有祖師爺保佑,你們怕什么,就算是除了什么意外,找她就行了。”
校長大人大手一指,指向了白安妮:
“安妮認識路,她帶著你們過去。”
鬧了半天,白安妮跟我們一起去啊。
胖子連忙跑到白安妮跟前,對校長大人說:
“校長大人您真是慧眼識人才啊,你放心,有安妮陪著我們去,肯定不會出什么差錯。”
白安妮跟我們一起去,我也就放心了。
經校長大人和崔判官這么一鬧騰,我也算是明白了。
這陰間,并不像我們想的那樣沒有一點人情味兒,陰暗,陰森恐怖,冷酷,無情。
相反,陰間地府的人,更加單純一些,不像人類那么復雜,讓人捉摸不透。
陰間首屈一指的崔判官都是如此,更何況其他人呢。
而我也更加懂得了,這陰間,就是個刷臉的世界啊。
就算是不刷臉,也是刷酒。
白安妮這張臉,在其他地方可能不管用,到了十殿閻王那里,絕對暢通無阻啊。
總不能他十殿閻王連自己的親生閨女都不認得吧。
我也好奇,這白安妮到底是十殿閻王哪一個閻王的女兒呢。
白安妮應了一聲校長大人,便揮一揮手,讓我們跟著他走。
我們七個人,加上陳景洪老爺爺他們七個,緊緊跟在白安妮的后面。
白安妮沒有原路出去天子殿,而是向那文案桌后面,也就是天子殿的后面走去。
出來之后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天子殿后面也是一條大路。
如果沒有猜錯,這條大路,就是直通十殿閻王那里吧。
其實這陰曹地府,十殿閻王那里才是真正的核心,真正的行政中心,這天子殿,只不過是最高領導的地方,還是個酒鬼的領導,這陰曹地府的運轉,全是十殿閻王在運作。
我們沿著大路一直往前走,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看到前面又有一座大門,但是就一座孤零零的大門,沒有城墻。
大門后面可以看到,并排排列著十座小城門,城門后面就是一座比天子殿小很多的宮殿,說是宮殿,三間瓦房更準確些。
這應該就是鄰家阿姨老師給我們講過的十殿閻王殿吧。
在十殿閻王殿的門口,排成一排的亡魂,從第一座殿,進去出來,再進入第二座殿,一殿一殿的往里面走。
每個殿堂門口都有陰兵把守,有的認真核對亡魂手中的批文,有的檢查亡魂的高低尺寸。
這個時候的亡魂,因為已經喝過了迷魂水了,所以會把陽世的所作所為一字不落地說出來,交由陰差記錄,記錄完畢之后,再交給十殿閻王一一過目,核對過之后,根據情節程度,由十殿閻王審判,最后發配到十八層地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十殿閻王的手中,應該是每個人的生死簿。
也就是說,每個人的命運,最終還是掌握在四大判官之手,歸根結底是崔判官的手中,生死簿我看過了,上面很詳細地記載了這個人的生卒年,生平事跡以及所積下來的陰德,以及被判了多少鬼壽。
十殿閻王所做的,就是核對生死簿上的信息,和那個亡人供述的是否有誤,若是無誤,便會根絕生死薄判刑,打入十八層地獄,然后進入鬼界堡。
至于這生死簿怎么到了十殿閻王的手中,我就不得而知了。
想必他們地府,也有一套他們自己的信息傳遞系統吧。
這個時候,陳景洪老爺爺他們的生死簿,一定已經到了十殿閻王的手中了。
我們此次來這里的目的,就是遞交陳情書的。
由于陳景洪老爺爺他們是妄死,之前由于陽壽未盡,無法進入地府轉世投胎,現在雖然陽壽已盡,但是已經誤了投胎的時候,即便是陰曹大門打開,他們也無法進入地府,陰差也不會將他們抓到地府投胎。
所以就需要我們茅山道士將他們帶到陰曹地府,和那些亡魂一樣,接受十殿閻王的審判。
因為他們觸犯了陰律,陳景洪老爺爺殺死了他的妻子,尤其是高遠這個熊孩子,從無常老爺手中逃脫,更是罪上加罪,正常的情況,肯定會將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甚至永不超生。
但是校長大人說了,他們幾個人,即便是妄死,也沒有害人之心,沒有為非作歹,所以才讓我們茅山道士為他們寫陳情書一封,遞交給十殿閻王當中的某一個,希望能用我們茅山道士的身份,借一個人情,法外開恩。
至于要把陳情書交給哪一個十殿閻王,白安妮說,那就要看大門口那個陰差了。
這時候我才看到,在那道沒有城墻的城門外,站著好幾個陰差。
這些陰差都穿著那種武將的官服,一個個面露兇光,盯著眼前那些排著隊等候進入十殿閻王殿的亡魂。
而在城門口,擺放著一個大鏡子,用木架支著,那些個亡魂,來到這個大鏡子跟前,照好久,才能進入十殿閻王殿中。
看起來,就好像我們坐火車,進入候車室之前要過的那個安檢一樣。
但是白安妮告訴我們,這不是安檢,而是孽鏡臺。
每一個亡魂,在進入十殿閻王殿之前,都要到孽鏡臺前照一照。
這孽鏡臺,功能就和照妖鏡一樣,孽鏡臺就是要找出老你所做的孽。
特別是那些在陽世作惡多端的亡魂,站在上面,可以自己看得出在陽世的一切罪惡,好像一部無聲電影片活現銀幕上,似乎是在幫他回憶他這一輩子都做了哪里喪盡天良,傷天害理的事,等到十殿閻王審判的時候,以免他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我問白安妮:
“每個人的生死簿上不是已經寫的很清楚了,為什么還要再照一照,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白安妮指了指那孽鏡臺前面站的陰差說:
“你看看那陰差在干什么?”
我看過去,發現每上去一個人,那名陰差就伸著脖子,和那亡魂一起看鏡中的畫面。
就在這時,那個陰差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那個亡魂,直接把他逮到十殿閻王的最后一殿,沒過一分鐘,那亡魂就從最后一殿出來,直接被押解了下去,應該是打入地獄了。
這是什么情況?
不用審判,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嗎?
白安妮解釋說,這是因為,那個亡魂,生前,作惡多端,犯下的孽,太多了。
孽鏡臺就是這個作用。
一旦孽鏡臺照出來的這個亡魂生前所做的罪惡太多,就不需要十殿閻王一一審判,直接拉到最后一殿,直接宣判,打入第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這么牛逼哄哄!
白安妮說的我汗毛都聳立起來了。
這一個小小的鏡子,就這么厲害。
我小聲問白安妮:
“那什么叫做作惡多端啊?”
白安妮想都沒有想:
“那多了去了,這種作惡多端的人,范圍非常廣泛,比如損人利己、欺凌弱小、殘害善良、忘恩負義、大逆不孝、生性好殺、虐待畜牲、謀財害命、挑撥是非、制造血案,以及一切喪心害人的行為,集罪孽於一身等等等等,這些人,唉,當時知道萬兩黃金帶不來,一生罪孽尤在身,后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然后白安妮看著我突然說道:
“那種背后說人壞話,大男子主義,欺負柔弱女孩子的也算。”
我故意松了一口氣:
“哎喲,嚇我一大跳,還好我不是這種人,再說就算我欺負女孩子,也不會欺負柔弱女孩子,也是那種小魔女,專門禍害人的小魔女。”
胖子這貨也湊過來,說道:
“安妮,我也不是那種人,我可不是大男子主義的人,我是女權主義,媳婦之上。”
白安妮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好色也算。”
胖子無語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說了一句:
“我好色,也是只喜歡你一個人啊。”
白安妮不理胖子,往前走。
我趕緊湊了上去,我問白安妮:
“安妮,安妮,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白安妮那水汪汪大眼睛一瞪,說道:
“有話說,有屁放。”
“你看看你,就不能溫柔點,有點兒女人味兒行不行!”
白安妮停了下來,對著我怒目而視。
我認慫,我立刻認慫,誰讓這是人家的地盤呢,待會兒人家就見到她爹了,要是告我一狀,那可讓我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還有事相求與白安妮呢。
“我錯了,我錯了,你怎么都是好的,哪都好啊,我就是想問你啊,這十殿閻王,你熟悉嗎?”
我敢肯定,要是這話從胖子嘴里說出來,就是“安妮,這十殿閻王,哪個是你爸?讓你爸給我們走個后門行不行?”
我才不會這么傻啦吧唧地直接問這么白癡的問題。
既然是走后門,能這么明目張膽嗎?
我就是想側面問出來,哪個殿里是白安妮的老爸,待會兒我就求那個陰差,把我的陳情書交給他,雖然我對我的陳情書很有信心,但這樣做,更加的萬無一失嘛。
白安妮不耐煩地說道:
“你想干嘛?”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不知道待會見了十殿閻王該怎么稱呼啊,你知不知道這十殿閻王都姓什么啊?有沒有跟小白是老本家啊?”
白安妮這妮子,根本不吃這一套啊:
“不知道,自己問去。”
自己問?
問你妹啊,我要是敢自己問,我就不用低三下四地求你了。
我們跟著往前走,走近了,我也看清了那孽鏡臺。
木質的孽鏡臺殿,臺高約有一丈,在偏的右側,有一面鏡子,鏡大十圍,向東懸掛,上面有一塊橫匾,寫了七個大字:
孽鏡臺前無好人。
我心想著,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無完人。
再完美的人,也有缺點吧,也會做一些糊涂事吧。
然后在城門的兩側,同樣是一副對聯:
上刀山下油鍋,惡者陰司受罰懲;
六道劫輪回轉,善人來生享榮昌。
接下來就要遞交陳情書了。
我們七個人,豎著一字排開,讓陳景洪老爺爺他們七個人分別站在我們身后。
已經沒有白安妮什么事了,所以她站到了最后面。
但是白安妮在往后走之前,把我拉到了最前面。
我排第一。
我當時都想殺了這妮子了啊。
大爺的,為什么要讓我排第一啊。
絕對的公報私仇啊。
我認了。
我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陳情書,轉過身,看著身后的陳景洪老爺爺。
我已經將沈雨萱老奶奶的仍舊活在鬼界堡的事告訴了他,此刻他站在我的身后,略顯激動,但還是極力保持穩中。
“有勞道長了,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您不必客氣,是我應該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說著,我們兩個人一起往前走。
走到了孽鏡臺前。
該有的禮節,還是有的。
我拱手對那位陰差說道:
“陰差大人,我是……”
“別廢話,干什么的?”
我還沒說完,那位陰差,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打斷了問我。
我以為他沒有看到我身上的那身道袍,我故意在他面前整理了一番,繼續說道:
“陰差大人,我是茅山正道……”
“知道,知道,茅山道士,看出來了,不用顯擺你那身破袍子,我告訴你,在這兒,沒用,別廢話,干什么的?”
我又沒說完,他又打斷我了。
我有點兒惱火。
能不能尊重人,讓人把話說完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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