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妹妹!”小家伙兒唰的回頭,漆黑的眼珠看向他,很認真的說:“是妹妹!”
“好好好!”代旭立刻舉手投降,“是妹妹!一定是妹妹!”
深夜,聚會散后,顧少修帶溫雨瓷和兒子,回了溫家別墅。
回到臥室,三人分別洗完澡,躺在床上時,已經快十二點,按道理講,小家伙還沒兩歲,到了這個時間,早該困的睡著才對。
可小家伙兒的眼珠依然漆黑安靜,看不出一點倦意,一板一眼刷牙、洗澡、吹頭發,把每晚睡前必做的程序做完,才躺到顧少修和溫雨瓷中間。
閉上眼,他很快睡著,溫雨瓷親親他,拍撫了他一會兒,才將他放到嬰兒床上去。
她摸過手機,隨意瀏覽了會兒,看了會兒八卦和社會新聞。
最近景城有些不太平,有個高智商的罪犯報復社會,在商場、車站、游樂園等公共場所,安裝炸撣,已經連續有五人死于爆炸,幾十人受傷。
溫雨瓷看著畫面上,爆炸的場景,和死傷者的慘狀,唏噓不已。
心想著,最近賀星辰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這樣重大又惡劣的事件,想必上面會限期破案。
如果在期限內破不了案,負責的領導就要被追責。
賀星辰是景城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若要追責,他首當其沖。
如果不是時間太晚了,溫雨瓷真想打電話問候一下賀星辰。
只是她這通“問候”,真心實意確實有點,但到底沒幸災樂禍多。
當然,她絕對不是不盼望著賀星辰早日破案,只是單純的覺得,如今的賀星辰一定在焦頭爛額,很好玩兒而已。
至于那個喪心病狂的罪犯,當然是越早點抓住越好。
“看什么呢?這么出神?”顧少修也洗漱完,在她身邊躺下。
“在看最近的爆炸案,”溫雨瓷把手機遞到他眼前,讓他看了眼,“我在想,最近我那位姐夫,日子一定不好過!
“嗯,”顧少修隨口應了聲,在床頭桌上拿起一疊文件,一邊翻看,一邊說:“這種案子,舉國關注,他壓力一定很大,那個罪犯,智商極高,而且極富有反偵察能力,一個追,一個逃,逃的那個,如果鉆進一個老鼠洞里,躲著不出來,追的那個,就會很被動,畢竟,景城這么大,又有很多無人涉足過的荒山野嶺,藏一個人,太容易了。[.la]”
“嗯,有道理,”溫雨瓷湊過去看他手中的文件,“看什么呢?”
“別提了,”顧少修有些無奈的搖頭,“外公一個老戰友,在郊外建了一棟慈善性質的老年公寓,讓我去參加剪彩儀式。”
“剪彩?”溫雨瓷一下來了興致,“是那種一排人站在一起,一人拿一個剪刀,在紅綢上剪一下的那種剪彩嗎?”
顧少修點頭,“是!”
溫雨瓷歪頭看了他一會兒,咯咯笑,“那一定很好玩兒!”
大名鼎鼎的京城第一少爺啊!
和一排人一起站在高臺上,拿著剪刀剪綢緞,那場面,一定很喜感!
顧少修敲她額頭一下,“幸災樂禍!”
溫雨瓷偎進他懷里,笑盈盈仰臉看他,“我剛剛看過天氣預報了,明天天氣很好,我帶兒子去看你剪彩,好不好?”
顧少修又在她額上敲了下,“你是去看我剪彩,還是去看我的熱鬧?”
他以前從沒參加過這種活動,只是這次,一來對方是顧戰杰的戰友,實在推不開,二來是公益性活動,覺得參加一下也無妨,就應了下來。
但是一想那種場面……一定很慫吧?
溫雨瓷咯咯笑,“就是想去看看你嘛!反正在家里悶著沒事做,我和兒子去陪你,多好!”
顧少修揉揉她的腦袋,“你開心就好!”
“一言為定!”溫雨瓷伸手關燈,飛快的親了他一下,用毯子把自己裹好,“晚安!”
第二天上午,顧曉開車,顧少修帶著溫雨瓷和小家伙兒,一起趕往郊外。
雖然公寓建在郊外,但因為主辦人有錢有權,地位高,財大氣粗,剪裁的會場,裝飾的十分豪華氣派。
會場就設在老年公寓的活動大廳里,在最前面搭了一個一米多的高臺,上面鋪了紅毯,四周擺放了數不清的鮮花,看上去,不像剪裁儀式的現場,倒像某國際品牌的品牌發布會。
剪裁儀式十點十六分正式開始,十點鐘,顧少修被專程接待他的人,讓進貴賓廳。
顧少修想讓溫雨瓷和小家伙兒陪他一起過去,被溫雨瓷拒絕。
進了貴賓廳,都是顧戰杰的戰友和景城一些有權有勢的人,要端著架子寒暄,想想就累心,溫雨瓷敬謝不敏。
她要陪兒子留在外面玩兒,顧少修把顧曉留在外面照顧他們。
十點十六分,儀式正式開始。
主辦方請了許多人,主席臺下,人山人海。
溫雨瓷擠在人堆兒里看熱鬧,心情格外的好。
她抱了小家伙兒一會兒,顧曉怕她累,把小家伙兒接到自己懷里。
顧曉一米八五的個子,站在人群中,鶴立雞群一般,小家伙兒在他懷里,視野更廣,空氣也更好。
溫雨瓷站在顧曉身邊,抓著小家伙兒的手,興奮的給小家伙兒講解會場里的東西。
小家伙兒一指主席臺,“爸爸!”
溫雨瓷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果然,參加剪彩的人,全部站到了主席臺中間。
在一群或白發蒼蒼或腆著啤酒肚的中老年中,清雋俊逸的顧少修,尤其引人注目。
看顧少修云淡風輕的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左面是中年發福的市委書記,右面是白發蒼蒼的顧戰杰的戰友,場面果然如她想象的那樣喜感,她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顧戰杰的戰友,站在話筒前,開始發言。
這時候,溫雨瓷的視線,忽然被一個從主席臺后,迅速走出的高大男人吸引。
那個男人,穿著會場工作人員的灰色工裝,帶著同色系的灰色帽子,臉上戴著口罩,帽檐壓的很低。
他往會場出口處走去,走出沒幾步,被幾個迎頭走向他的年輕人圍住。
為首的一個年輕人,掏出一個證件。
離的太遠,溫雨瓷看不出是什么證件,但憑直覺,她覺得應該是警官證。
她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一下想起昨晚在手機上看到的爆炸事件。
難道……被圍住的那個男人,是那幾起連環爆炸案的兇手?
想到此處,她的心,一下砰砰的劇烈跳起來,大腦飛快的運轉。
如果,他真的是那幾起連環爆炸案的主犯,那剛剛,他穿著工作人員的工裝,從主席臺后面出來,那代表了什么?
她緊張的盯著被幾名年輕人包圍的那個人,幾人激烈的爭執幾句,那人奪路想跑,被幾人擋住。
幾人撕打起來,那人的手,幾次往衣兜里摸去,都被人擋下。
溫雨瓷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他衣兜里裝著什么?
為什么他不急著逃命,而是頻頻把手摸向自己的衣兜?
難道……
她的目光,轉到主席臺中間的顧少修身上。
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她腦袋一下嗡了一聲,叫了聲少修,奮力往前擠。
無奈,此刻顧戰杰戰友的發言已經結束,禮儀人員正在往臺下拋灑紅包。
底下的人,一窩蜂一般往主席臺下擠,聲浪一浪高過一浪,溫雨瓷的聲音就像一粒石子消失在海潮中,連她自己都聽不到。
她被卡在人群中間,寸步難行,她著急的朝主席臺揮舞手臂,大聲喊顧少修的名字。
顧曉抱著小家伙兒,跟在她身邊,見她的表情一下變得焦慮急切,擠到她身邊問:“少夫人,怎么了?”
“不知道,”溫雨瓷心跳極快,呼吸急促,“只是忽然有種很不詳的預感。”
她一邊覺得自己腦洞開的太大,想的太多,一邊又心神不寧,害怕的厲害。
顧曉:“……為什么?”
溫雨瓷沒空搭理他這么多為什么,忽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機,撥打顧少修的電話。
顧曉一手抱著顧溫玉,另一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個手機,沖溫雨瓷大聲說:“少夫人,少爺的手機在我這里!
溫雨瓷:“……”
她收起手機,繼續往前擠,目光急切的看向臺上的顧少修,一邊大喊顧少修的名字,一邊沖他用力揮舞手臂。
此時此刻,顧少修的目光,也在搜尋著溫雨瓷和顧溫玉。
無奈場中人實在太多,又因為搶紅包,潮水一樣攢動,他的目光在會場中來回梭巡了幾下,才看到溫雨瓷在急切的沖他揮手。
他沖溫雨瓷笑笑,溫雨瓷急的跳腳,大喊讓他下來。
顧少修微微蹙起眉,不知道溫雨瓷的表情,為什么那樣焦慮急切。
他很想沖到她身邊問一下,是不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可是,紅包派發完之后,立刻就是剪彩儀式,端著剪刀的禮儀小姐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他此刻下臺去,實在不合時宜。
他正在猶豫的時候,看到溫雨瓷忽然高舉起左手,右手中拿著什么東西,往左手掌心用力一揮,一股刺目的血色,迅速從她掌心中彌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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