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于悠恬不想再多說,沖他笑笑,“我出去看看小真。[.la 超多好]”
休息時間差不多了,看在那五千塊的份上,她要繼續(xù)和那個小魔頭斗智斗勇了。
開門出去,看清楚眼前的一幕,于悠恬一下震驚了。
臺階下的空地上,齊存真正騎在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孩子身上,手中拿了一個粗短的木棍,用力拍在身下孩子的臀上,口中“駕駕”呼喝。
被他騎在身下的孩子,身材瘦削,四肢著地,趴在庭院里,艱難往前爬。
于悠恬震驚的睜大眼睛,很快反應過來,幾步跑下臺階,沖到齊存真面前,一把將他從那孩子身上掀了下去,“齊存真,你在干什么?”
齊存真被她掀翻在地上,重重摔了一跤,一下惱了,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瞪她,“他是我的奴才,我騎著我的奴才玩兒,關你什么事?你個多管閑事的老巫婆!”
“小真,是誰教你這些的?”岑墨梵也大步走下臺階,一把抓住齊存真的胳膊,厲聲喝問。
聽了于悠恬的話,他已經(jīng)認定,一定是有人將他的寶貝外甥教壞了。
他的外甥小時候聰明伶俐又可愛,如果不是有人把他教壞,他怎么可能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舅舅,那個老巫婆打我,你快點把那個老巫婆趕走!”齊存真不理會岑墨梵的問話,氣的小臉通紅,跳著腳罵于悠恬。
只不過八歲的孩子,從他嘴里卻吐出一串又一串粗鄙不堪,骯臟污穢的語言,聽的岑墨梵臉色鐵青,脊背泛涼。
一直以來,齊存真在他面前的表現(xiàn),還算乖巧。
雖然經(jīng)常有老師找上門來,說齊存真在學校里闖了什么什么禍,又有誰家的孩子,被齊存真給打罵了,他卻并沒十分放在心上。
歲的男孩兒,正是調(diào)皮的時候,打架罵人,不算什么大事。
仗著家里有錢,齊存真打傷的那幾個同學,都被他拿大價錢擺平了。
每次老師來家訪,就被他用昂貴的禮物打發(fā)回去。
后來老師來的越來越勤,他就有些瞧不起,以為老師頻繁登門,是為了找名頭來拿禮物。
如果不是齊存真幾次考試都沒及格,他不會動給齊存真找家庭老師的念頭。
可今天,齊存真在他面前被激怒,暴跳如雷,嘴里罵出一些連大人都罵不出的污言穢語,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La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wěn)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他的外甥此刻這副樣子,哪還有半點豪門公子的涵養(yǎng)和教養(yǎng)?
如果再這樣下去,這個孩子,怕是連黑~道上沒人教養(yǎng)的小混混還不如!
他四肢冰涼,脊背生寒,心里一陣又一陣的發(fā)緊發(fā)虛。
他越來越覺得,于悠恬說的是真的,這孩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事,被人故意誘導,才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那么,把齊存真變成這樣的人,到底是誰呢?
他按著齊存真的肩頭,讓齊存真沒辦法竄到于悠恬身邊去。
而于悠恬正在查看剛剛趴在地上,被齊存真當馬騎的小男孩兒。
男孩兒看上去和齊存真差不多大,但小臉蒼白,身材瘦削,皮包骨頭,瘦的厲害。
于悠恬把男孩兒從地上扶起來,掏出濕巾,給他擦手掌上的泥土,見小孩子的手掌上,有的地方已經(jīng)被磨破了,滲出血絲,一種壓抑不住的憤怒,頓時躥上她的頭頂。
她猛的抬頭,看向岑墨梵,“岑先生,這是你家的孩子嗎?”
“哦,”看著于悠恬突然變得犀利的目光,岑墨梵有些尷尬,“他叫青藤,是我姐姐在福利院收養(yǎng)的孤兒,是小真的玩伴。”
岑墨梵的姐姐患有不孕,四十多歲還沒能懷孕,無奈之下,在福利院收養(yǎng)了一個孤兒,起名齊青藤。
可她沒想到,她收養(yǎng)齊青藤幾個月后,她居然懷孕了。
十月懷胎后,她生下了齊存真。
雖然她覺得是齊青藤給她帶來了好運,她并沒有遺棄齊青藤,但畢竟齊存真是她千辛萬苦才生下的孩子,她的所有心血全都傾注在齊存真身上,便忽略了齊青藤。
與齊存真的霸道叛逆不同,齊青藤溫順安靜,從不給任何人添麻煩,乖巧的沒有任何存在感。
“玩伴?”于悠恬看著岑墨梵冷笑,“是玩伴,還是玩具?”
岑墨梵目光一沉,“于老師,請你弄清楚,我是你的雇主,你沒資格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你是不是我的雇主,要看我的心情!”于悠恬站起身,眼中冒火,目光銳利,“早知道你是這種人,你就是給我五萬塊,我也不賺你這骯臟錢!”
看到年幼瘦削的孩子,被按在地上當馬騎,于悠恬的憤怒,一下爆發(fā)了。
嚴格來說,她也還是個孩子。
十八歲而已,剛剛考上大學的年紀。
雖然讀了無數(shù)本書,在書中領略了無數(shù)曲折離奇的故事。
雖然被譽為情商智商雙高,是超高能的天才少女,可終究也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雖然聰明,雖然情商智商都很高,可到底還沒學會溜須拍馬曲意逢迎。
看到岑墨梵對齊青藤被齊存真按在地上當馬騎,無動于衷,她一下怒了。
她是缺錢,她是想賺錢,可她不屑伺候這種齷齪冷血的人!
看到于悠恬眼中顯而易見的厭惡,聽于悠恬毫不遮掩的說他的錢是“骯臟錢”,岑墨梵頓時有些難堪。
站在于悠恬身邊的齊青藤,忽然拽了拽于悠恬的衣服,仰臉看她,“老師,我沒關系的,小真只是在和我玩兒游戲,他沒惡意的,您別和舅舅吵架。”
于悠恬低頭看他。
他的臉色雖然蒼白,神情卻不怯懦,一雙眼睛,烏黑清透,格外的漂亮,眼中神情,是不符合他年齡的沉穩(wěn)冷靜。
于悠恬摸摸他的腦袋,有些難過。
這個孩子,是齊家的養(yǎng)子,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看到他被人欺負,她氣憤填膺,氣憤難平,可她能怎樣呢?
等她離開這里,這個孩子的遭受的虐待,也許會變本加厲。
而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她根本沒辦法將這個孩子帶走。
她自身難保,又有什么資格,路見不平,幫助別人?
心臟鈍鈍的疼,她蹲下身,卷起齊青藤的褲管,去查看他的膝蓋。
齊青藤很抗拒,不住往后縮,卻被于悠恬抓住他的胳膊,動彈不得。
褲管被卷在膝蓋之上,露出膝蓋上青青紫紫、累累疊疊的傷。
于悠恬呼吸窒了下,心疼的抬眼看他,“很疼吧?”
“沒事,”齊青藤搖頭,掙扎著推開于悠恬的手,把褲管放下去,急促的說:“老師您別生氣,爸爸媽媽和舅舅對我很好,小真還小,他還不懂事,他是我弟弟,我愿意哄他玩兒的。”
岑墨梵的確對齊青藤很好,所以面對齊青藤,他問心無愧。
可是,當他看到齊青藤膝蓋上累累疊疊的傷時,他震驚了,大步走過來,撩起齊青藤的衣服。
前胸、后背、胳膊,幾乎都有青青紫紫的傷痕。
岑墨梵太陽穴鼓鼓直跳,鐵青著臉色問:“這都是小真弄的?”
齊青藤低下頭,小聲說:“舅舅你別生氣,小真和我開玩笑而已。”
岑墨梵氣的眼前發(fā)黑,忽然回身,猛的奪過齊存真手中那個拇指粗的木棍,狠狠抽在齊存真的后背上。
齊存真被抽的往前踉蹌了幾步,摔倒在地上,一下懵了。
從小到大,家里人都寵著他、慣著他,連聲呵斥都沒有,更何況是動手打他?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挨打,他愣愣的睜大眼睛,整個人都傻了。
岑墨梵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看他,“疼嗎?”
齊存真被岑墨梵身上的煞氣嚇到,愣愣的點了點頭。
“疼了,就要記住,以后不能打別人,”岑墨梵居高臨下看著他,“你是人,青藤也是人,你知道疼,青藤也知道疼,以后不許再欺負青藤,你記住沒有?”
齊存真愣愣說:“齊青藤不是人,他是我的奴才,古時候,當主子的可以踩著奴才的脊梁上馬上轎,我現(xiàn)在自然也可以把他當馬騎,沒有我爸我媽,他早就餓死了,他要感恩,我不要他當我的哥哥,我要讓他當我的奴才!”
岑墨梵氣的額角青筋直跳,伸手將齊存真從地上拎起來,揪著他的衣領厲聲問:“齊存真,你給我說清楚,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一個八歲的孩子,如果沒有人唆使灌輸,決計說不出這樣的話。
到底是誰,這樣歹毒,把他家的孩子,教成了這副鬼樣子?
齊存真梗著脖子說:“沒人教我,書上都是這么寫的!”
岑墨梵喝問:“什么書?在哪里看的書?”
齊存真理直氣壯的說:“在圖書館看的書!”
“什么書?書叫什么名字?”岑墨梵追問。
“忘了,”齊存真很干脆的說:“很多很多書上都是這么寫的,我看過就忘了。”
“你和誰去的圖書館?”岑墨梵現(xiàn)在無比后悔,以前總顧著工作,早出晚歸,把齊存真交給家里的傭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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