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娘”叫的格外的響亮。
一下子就給老太太叫的愣住了。
周淑杰站在男人的身后也愣住了，在她一直以來的印象里，這都是一個嚴于律己，也嚴于律人的人。
她從沒見他如此激動失態過，就連上輩字她死時，都沒看到這個男人臉上有過其他什么表情。
這還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呀！
現在，她算看出來了，婆婆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位置，恐怕是她們娘仨加一起都不及的，突然間有點兒小嫉妒了呢！
因為這一聲“娘”愣住的，坐在炕上的婆婆，終于緩過來神兒認出了這是她的兒子。
老太太馬上兩個眼睛就紅了！
顫抖著雙手，光著腳從炕上下來就奔他兒子去了。
可能是太激動，也可能是沒太看清腳下，一下子絆在了地上的鞋子上，忽然之間身體傾斜向一旁倒去。
周淑杰驚呼了一聲“呀”！向前緊走了兩步。
可還有個比她更快的身影，扶助了老太太，那就是剛剛還跪在地上的柱子。
跪著的柱子，一看他娘往一旁倒去，趕緊站了起來把他娘扶住了。
扶著他娘往后退了兩步，讓他娘重新坐在了炕沿邊兒上。
一直到坐穩了，老太太還依然哆嗦著雙手，連嘴唇都是顫抖的一直用手緊緊拽著兒子的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淑杰一看這情況有點不對啊！
趕緊到婆婆跟前兒，拍著婆婆的后背，說道：“娘，你別激動，柱子都回來啦！不急，慢慢說。”
站在一旁的柱子，看了媳婦兒兩眼，就看他娘果然像他媳婦兒說的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一看如此，柱子的心中給他媳婦兒的定位，不由又高了兩分。
周淑杰看婆婆平靜了下來就往后退了兩步，給她們娘兒倆讓出了地方。
這畢竟是母子多年之后的重逢，總得給人空間和時間讓人說話吧。
她自去外屋地，從晾著的那盆餃子湯里，舀出了兩碗端進了屋。
一邊往屋走，一邊心里還想著；“這娘倆說不上的嘮多長時間呢？看來今天這餃子是吃不到熱乎的了。”
老太太握著兒子的手，哪怕她兩只手都握不過來人家的那一只。她也緊握著不放手，手上微微用力把兒子往她身邊拉。
柱子一看他娘也不說話，就笑著流著眼淚盯著他看，他就順著他娘手的力道，坐在了他娘的旁邊任他娘仔細地看。
娘兩個相對無言的看了半天。
他們之間好像說了很多話。
又好像一句話都沒說，卻又好像即使什么都不說對方也能明白。
這讓站在一旁的周淑杰感覺頭都有點大了！
她實在無法適應，這種無聲勝有聲的境界啊！
就她獨自在一邊站著，感覺都有點尷尬。
后來一看屋子里有些暗了，就找出了兩根蠟燭點著，放在了桌子的兩邊。
跳動的燭火驚動了互看了母子，看了這么半天也不是白看的。
母親看著兒子的臉，腦海中那些蒙著輕紗的影像漸漸的清晰。
一幕幕的深刻在她的腦子里，讓她不再覺著那些歲，月是過往，是迷糊。
兒子則在母親的臉上，看出了歲月的痕跡，雖然他這一次離家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讓他覺著好像忽然之間就過去了好久，像半輩子一樣。
主要是因為，上一次母親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時，他才剛剛記事兒。
如今，母親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讓他覺著好像過了好久好久。
跳動的燭火驚醒柱子，猛然覺著他好像忽略了媳婦兒和孩子。
馬上回頭朝炕上看了一眼，就看見那兩個躺在褥子上睡的呼呼香的孩子。
婆婆一看柱子回頭看孫子，馬上笑著跟他說：“看看吧，還沒見過吧，這是你媳婦兒給你生的兩個孩子，這邊兒這個是哥哥，大名叫“孫玉亮”小名叫“饅頭”，這邊兒這個是妹妹，大名叫“孫玉婷”，小名叫“乖乖”。我跟你說我們家的孩子呀，都可聰明了！”這老太太給兒子介紹完兩個孩子，還忍不住的夸了，孫子孫女一句。
孫金柱畢竟是個軍人，他接觸的最少的就是孩子，雖然知道這兩個孩子是自己的，心中也很歡喜，卻不知道怎樣表達。
那張還不是那么太僵硬的臉，微微的彎起了唇角。
就這一點點變化，也讓一旁看著他們的周淑杰心中微微地驚訝了一下。
這個男人不是生下來就面談嗎？
原來，這個男人也不是生下來就是一張嚴肅臉啊！
周淑杰看著那娘倆個，趴在兩個睡著的孩子哪就看著，一個勁兒的干看著。
她伸手摸了摸桌子上裝餃子的盤子兒。
感覺上面的溫度已經都不那么熱乎了。
這說明餃子都快涼了！
她就出聲招呼道：“娘，柱子，快過來吃飯吧！一會兒這肉餡兒的餃子涼了吃進肚子里，腸胃該不好受了。”
老太太拉起兒子的手笑著說道：“對對對，快來嘗嘗今天我們包的餃子。”說著，就拽著她兒子往桌子跟前坐。
柱子趕緊說道：“娘，我還沒洗手呢，你等我去洗洗手吧，這一身的土。”
一聽說柱子要洗手，周淑杰就先上了外屋地，給他對了一點溫水放在了洗臉盆里。
屋里又跟他娘說了兩句話的柱子走出來，一看他這小媳婦兒，連洗手水都幫她對好了。
就覺著這媳婦兒真不錯。
他想跟媳婦兒說點什么，卻不知道怎么說，最后只是停頓了一下，什么也沒說出來直接去洗手洗臉了。
中周淑杰一看他快洗完了，又遞了一個毛巾給他。
看著他三下五除二的，粗劣的擦了一下，甚至有的地方還在滴水就往屋里走。
心里還忍不住的想樂，誰能想到曾經那個處處都讓人覺著特別完美的將軍，如今卻是個擦臉都會有水滴拉下的人。
兩口子一前一后的進了屋，到了炕沿兒邊兒上，周淑杰很自覺的脫了鞋上了炕里。
老太太招呼他兒子道：“快脫鞋上炕吧，嘗嘗你媳婦拌的餡兒包的餃子好不好吃。”
柱子看看自己的腳，想了想道：“我就坐在邊上吃吧，我就不脫鞋了。”
老太太還不太明白的問道：“不脫鞋，那樣歪著坐能得勁兒嗎，脫了吧。”
坐在炕里的周淑杰卻忍不住的撲哧的笑了一聲。
聽見他媳婦兒笑了，柱子也有點兒尷尬的咳了一聲，跟他娘說道：“娘，我這腳都走了一天了，我這鞋子要脫下來，這頓餃子咱誰也吃不下去了。”
老太太聽到兒子這樣說，就忍不住的哈哈笑了起來。
她真沒想到這一點。
也是，你說他們這些當兵的哪有腳不臭的！
笑了一會兒就跟他兒子說道：“我看你不想脫那就穿著吧，咱們開飯，一會兒的餃子都涼了。”說完，就先加了個餃子，蘸了蘸碗里的醋，放進了嘴里咬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地嚼著，咽下去之后沖著兒子兒媳婦兒道：“快吃吧，真的很好吃，就是不那么太熱乎了。”
周淑杰夾了個餃子嘗了一口，確實是不熱乎了，只有一點兒的溫度，在晾一會兒就得涼了。
看了她婆婆一眼說道：“娘，要不我拿熱水給你燙一下吧。”
老太太嘴里嚼著餃子沒說話，抬起了手擺了一下。等咽下去那口餃子，才說道：“不用，這樣吃正好，還省著燙嘴了。”
柱子看著婆媳兩個的互動，嘴上雖說什么都沒說，但他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柔和，那張嚴肅臉好像都要化了一樣。
柱子，夾起了一個餃子放進了嘴里，仔細的嘗了嘗味道。
嗯，別說，這餃子味道真挺好，尤其是里面那成塊兒的肉吃著特別解饞。
要說他們這些當兵的，肯定是餓不著肚子，但你想經常吃肉，那也是不可能的。
幾個月或者一年改善那么兩三次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像他們這常年在山里的，還能在山上弄些野味吃吃。要是那每天守在平原的估計連肉星都很難見著。
不過也不一定，聽說，現在很多部隊都開始養豬了。
等豬養大了自給自足，當兵的也就能吃上肉了。
孫柱子，腦子里雖然想著亂七八糟的，但他這吃餃子的速度卻不慢，一口一個，一口一個，基本上都不占碗里的醋，就直接塞進了嘴里，嚼了兩下就咽進了肚子里。
一打眼兒之間，三盤子餃子就吃進了去。
他這餓扁了的肚子總算有點底兒了，他才放慢了速度。
受他吃飯的速度的影響，不管是他娘還是他媳婦兒都快了兩份。
雖沒說是一口一個，但也至少兩口一個的往下吃著餃子。
軍人就是這樣，吃飯也會拿出在軍營里訓練出來的速度。
這一頓飯，一共沒吃上半個小時就吃完了。
柱子自己就吃了五盤子餃子，雖說這餃子個不算太大，但是至少也得有百十來個。
周淑杰和婆婆兩個人，每人才吃了兩盤兒。
往下撿桌子的時候，上面還剩下了一盤子的餃子。
周淑杰還在心里想著，這可真是個大肚漢呢！
這要家里沒糧的還真養不起呢！
婆婆跟她兒媳婦兒想的卻不一樣，她看兒子這么能吃，心里只有高興。
能吃說明身體才好啊！
周淑杰把空盤子撤下去，剩的那一盤餃子也放到了碗架子里。
把晾的那一盆餃子湯端上了桌兒，每個人盛了一碗，慢慢的喝著聊著天兒。
主要是婆婆跟他兒子說著村中的一些事兒，和自己家種的地的情況。
周淑杰偶爾會插上幾句嘴，解釋的列為清楚一些。
那個聽著男人卻很少說話，只是會在他娘和他媳婦說話的停頓處.點下頭或者“嗯”一聲，這就算是給了回應了。
這樣的一張嚴肅的臉，周淑杰上輩子已經習慣了，現在也沒覺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婆婆可有點兒不舒服了。
小時多可愛呀！又愛笑又愛說。
現在可好，這臉上多余的表情都看不出來了，真是只剩下這一臉的嚴肅了。
一看她兒子這臉上的表情，忍不住就想到了她的公公，記著她剛嫁到他們孫家來時，頭一次見到公公，還以為公公不喜歡她吶！
那時候公公就是每天這樣板著臉子。
到后來她才明白，那是公公的正常表情。
如今看來，兒子算是隨了他爺爺了。
周淑杰還真不知道這一茬兒。
她一直以為他是天生成熟穩重，沒想過他竟然會是遺傳。
周淑杰坐在炕上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喝了兩碗餃子湯，覺著肚子是圓溜溜的了，再喝也喝不下去了。
她就下地去收拾外屋地去了。
點著煤油燈放在鍋臺上，就著鍋里的熱水，洗洗涮涮刷刷把這些盤子碗的都收拾了出來。
往鍋里添了點干凈水，又添了兩把才火。
她可沒忘了某個男人，那能比做生化武器的一雙腳。
周淑杰，熱完了洗腳水，就熄滅了煤油燈進了里屋。
一看那娘倆也不喝餃子湯了，看來是喝飽了，就把這桌子撤了下去。
點在桌上的兩個蠟燭，也滅了其中的一根放在了柜臺上，留著下次用。
另一根則放在了炕沿邊上。
沒有桌子隔著了，老太太又湊到了兒子跟前，握著兒子那雙滿是大繭的手，翻過來覆過去的看著上面的繭子，嘀嘀咕咕的跟兒子說著什么？
周淑杰就沒太仔細的聽了。
因為孩子醒了，兩個孩子抻著懶腰相繼的醒了過來，要說這抻懶腰是最舒服的一件事，但孩子抻完了的第一件事基本上是哭，不懂是為什么，可能是抻的疼了。
就連她家這兩個孩子也不例外，抻得不對了就會哽嘰兩聲。
周淑杰，看著兩個孩子在那兒使勁的抻，抻完了哽嘰哽嘰的就知道可能又抻的哪里疼了，就用手在他們的背上，從上往下的摸了幾把。
兩個孩子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一看是他娘在他們身邊兒。
又閉上了眼睛來回的咕嚕了兩圈兒。
最先起來的是是饅頭，他正在那兒來回打著滾兒呢，冷不定的就機靈一下坐了起來，給他娘嚇了一跳。
這孩子一看把他娘嚇住了，就坐在那兒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周淑杰一看兒子這表現，就伸手比劃著要去打他的屁股，嘴里喊道：“好小子呀！你這是睡覺又學到新武藝了是吧，起來就先對你娘用，竟然還學會嚇唬你娘了，還跑，看我不打你！”小饅頭一看他娘要打他屁股，就趕緊手腳并用的噌噌噌幾下爬到了奶奶的身上，坐在了奶奶的懷里，把屁股藏了起來。
一邊逃跑，還一邊不忘咯咯咯咯咯的笑著。
被他哥哥這一通鬧，乖乖，也算徹底的醒了。
睜開眼睛看了兩眼，一眼就看見了屋里多了一個陌生人。
乖乖，可不像饅頭，她是個很敏感的孩子，冷不丁的看見一個陌生人，就有一點點害怕了。
趕緊從被子上爬起來，爬進了他娘的懷里。
指著那個陌生人，用疑問的眼神兒看著娘，問道：“人？”
從饅頭醒來嚇他娘，一直到他逃跑，再到乖乖醒來，指著柱子問是誰。
這不過是眨了幾下眼睛的時間發生的事情。
坐在那兒的柱子都沒醒過神兒來。
他先是看見了那么活潑又聰明的兒子。
現在又看見了如此敏銳的女兒。
忽然就覺著自己家的孩子好像很聰明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乖乖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看見她指的是柱子，周淑杰和婆婆忍不住的對視了一眼，咧嘴就笑了。
周淑杰對懷里的女兒說道：“乖乖，這不是外人，這是你爹，你爹懂吧，你得較爹。”
說著，就抱著乖乖往柱子跟前去。
婆婆也對著坐在她懷里的孫子說道：“饅頭，快叫爹，這可是你爹。”
饅頭的性子，這么小就能看出來沒有他妹妹謹慎。
聽見他奶奶讓他叫爹，他就響亮地叫了一聲“爹”，雖然他不懂這爹是什么意思。
乖乖，一看他哥叫爹了，她也跟著叫了一聲。
當然啦，那聲音肯定沒有他哥叫的那么響亮。
柱子聽見孩子叫他，心里很激動，卻有些不知道怎么表達出來，最后就只輕輕的應了兩聲，：“哎！哎！”
周淑杰把乖乖抱到了她爹，柱子的跟前兒。
這孩子摟著她的脖子不撒手。
饅頭卻是個傻大膽，他坐在奶奶的懷里本來就離著他爹很近。
看了一會兒，感覺他爹身上的衣服很新奇沒見過，就手腳并用的爬了上去。
柱子坐在那兒都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只眼爭爭的看著這第一次見面的兒子往他身上使勁兒爬著。
等他爬到了他身上站在他腿上，仔細看他臉的時候有一下沒站穩，柱子就不由自主的用手把孩子抱在了懷里。
在他爹這較為僵硬的懷里的饅頭，這回可高興了，他可找到新鮮的玩具了，不管是他爹肩膀上的還是領子上的東西，都讓他覺著特別的新鮮，忍不住的就想往嘴里塞。
一看兒子馬上就要把口水涂在他爹的身上了。
周淑杰，趕緊把懷里的女兒放到了婆婆懷里，伸手從僵硬的男人身上，把兒子摘了下來。
你沒看錯，是摘下來的！
周淑杰抱在懷里的饅頭，忽然之間打了個機靈。
周淑杰知道這孩子是要尿尿了，本來孩子睡醒了就要先把尿的。
今天卻因為他爹，轉了注意力到現在這尿還沒尿呢！
再不把，這點尿就尿褲子了！
周淑杰趕緊抱著她兒子，到了他們那個專屬的尿罐兒旁蹲下來，讓他開閘放水。
沒等她吹兩聲口哨呢，一陣嘩嘩聲就響了起來。
等兒子尿完了，抱起來放到了炕上。
她又把女兒也抱過來把了一潑尿。
小孩子就是這樣，只要尿過了他們的肚子就會空下來，就會覺著餓就要找吃的。
周淑杰讓那僵硬的男人抱著女兒。
她則動手去給他們沖奶粉去了。
她一邊沖奶粉，還偶爾會回頭的看一眼那個男人。
男人很緊張的抱著懷里的女兒。
女兒也坐在那兒，僵著身子看著抱著她的男人。
饅頭則是已經開始滿炕爬了，爬了兩圈兒，又看見了他這個新爹，放在炕上的那個軍綠色的兜子。
一個撒歡兒的就站了起來，走到了旁邊兒。
蹲在那兒研究著，這是怎么能弄開。
周淑杰，雖然忙著沖奶粉，但她那眼角的余光，又看著女兒，又看著兒子。
一看兒子擱哪蹲著，正研究的認真小模樣兒，她忍不住地噗嗤一聲笑了。
柱子聽到媳婦兒笑了，還不明白是為什么以為，是笑他呢！
抬頭看了一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了那一臉認真的小人兒，正研究著他那兜子呢。
一看那認真樣，他也忍不住的嘴角往上翹了翹。
而她坐在她旁邊兒的老娘，看見她孫子那小樣兒，已經忍不住的的大笑了起來。
挪到了孫子跟前兒，把兜子拎在了身前兒拉開了拉鎖。
她一把拉鎖拉開，她的孫子饅頭那小眼睛就盯著那拉鎖兒轉動著腦袋。
他奶奶覺著有意思，又把拉鎖拉了上去，他的腦袋又跟著轉了過去。
來回的拉了兩次，老太太就把手拿開了。
饅頭看看那不動了的拉鎖，又看了看手，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拽著那拉鎖慢慢的往后拉。
一使勁兒，那拉鎖就開了一塊兒，給他自己就樂的咯咯咯的。
自己蹲在那兒又玩兒了兩下，就忍不住的抬頭找妹妹。
看見妹妹還坐在那個叫爹的人的懷里，就沖著他叫道：“啊！妹，碗！”
柱子雖然聽不太懂，這孩子在說什么，但他大概意思他是明白了。
趕緊抱著懷里的女兒湊了過去，把女兒也放在了兜子旁邊兒。
其實，乖乖早就對這個好奇了，她看見哥哥玩兒她也早想玩兒了。
現在在把她放在這兒，她也忍不住的伸出手，和哥哥兩個人搶著去拉拉鎖，拉到頭了又往回拉。
你拉一下我拉一下兒的也，不干仗就玩了起來。
周淑杰把奶粉沖好，晾涼拿過來時，就看見婆婆和柱子兩個人都圍著孩子兒，兩個孩子則圍著那個兜子。
她走到近前，跟兩個孩子說道：“你們兩個餓不餓呀！別玩兒了，快來吃奶粉吧，看，娘都給你們充好了。”
不說可能還不覺著，這一提醒孩子的肚子，就咕嚕咕嚕的響了一下特別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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