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的農村殺個年豬還是挺麻煩的。

    要準備很多零碎的東西，比如抓豬時候用的鐵鉤子，還有綁豬蹄兒的繩子，抬豬的杠子，放豬的案板，再有就是殺豬刀和刮豬毛的刮板兒。對了，還要準備斧頭，這是解出肉的時候砍骨頭用的。

    只是看著文字可能不覺得怎么麻煩。

    但是，每年我奶奶家殺豬時候，都會手忙腳亂的，全家人都被指揮的來回跑。

    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在這現在，已經沒有專門殺豬的屠夫了。

    而在那個年代，確還有屠夫這個職業，可以說每個村子都會有一個干這個的。

    所以，早起的周淑杰，需要準備的東西，也就是兩鍋熱水和她們家那一只豬。

    其他的工具，村子里的屠夫會一起帶過來，什么都不需要她準備。

    當然了，用人東西肯定是要給一些代價的。

    以前屠夫給殺豬，都是給一些豬肉，豬蹄兒之類的豬下水，現在每家的生活好了一些，除了給豬肉一班還會給幾塊錢作為磨刀錢。

    周淑杰燒了滿滿兩鍋水，東屋一鍋，西屋也燒了一鍋。都是駕的木材，燒的直翻花的開水。

    她也不知道這褪豬大約要用多少水？

    她家只有這兩個鍋，她就燒了這兩鍋開水，感覺應該夠了吧。

    說實在的她們家的豬是黑色的，她還真怕水少了褪不干凈。

    其實理論上來說，黑豬和白豬都是一樣的。

    并不存在更難褪這一說，但看在眼睛里就總覺著黑色的更顯臟。

    燒好了熱水，她趁著殺豬的人還沒來，先簡單的弄了一點早飯，叫起家人吃了一口。

    她這邊兒收拾完了，那邊兒來幫忙殺豬的也登上門了。

    也沒有外人，就是她大伯和兩個哥哥，在加上郭叔和他家的三個哥哥，還有她村長小叔，這就來了八個人了，殺兩個豬都夠了，別說這才一個豬。

    周淑杰把人都迎進了屋里，倒上了熱水，遞到了各位叔叔大爺的手里，笑著說道。：“快喝點兒熱水，去去寒，等一會兒，屠戶來了就能去抓豬了，我家這豬不大，應該不難抓。”

    坐在炕里的是孫老太太也笑瞇瞇的說道：“今天要麻煩你們大伙兒了。等待會兒殺完豬了，讓淑杰多給你們烀點兒肉。你們好好的喝一頓，也別見外，我們家這也沒有人能陪你們喝酒。你們就自己招呼好自己，吃飽了喝足了再走。”

    老太太話音剛落，大家就哈哈的笑了。

    周大伯笑著說道：“我們可不會見外，指定能吃飽嘍！”

    郭叔也說道：“放心吧，老嫂子，我們自己就能把自己陪好了。”

    一聽這話，大家又哈哈的笑了。

    然后村長小叔說的：“那可就得謝謝你老太太啦，我們呀今天可就等著吃你們家的肉了。到時候吃的多了，你可別心疼。”

    周淑杰的婆婆孫老太太笑呵呵地說道。：“不心疼，就你們能吃多少啊。肯定還是我剩的多呀。”

    村長一笑說道：“哈哈哈哈！那肯定是我們吃的少，你剩的多。怎么著我們也不能把一只豬都給你吃了呀，還得給兩個家伙兒留一點兒不是。是不是呀？”

    村長看著周淑杰家的兩個孩子，笑咪咪的逗了他們一下。

    饅頭和乖乖兩個一見家里來這么多人，他們可能還覺著不習慣，所以今天就格外的老實。老老實實的坐在他們奶奶的跟前兒，玩兒著的手里的小玩具。

    也聽不太懂這幫人到底都在說什么，但看大人呵呵的笑，他們兩個也在旁邊跟著撿了個樂。

    現在聽見有人問他們是不是，他們也沒聽清楚前邊兒說什么了，就點頭答應了一聲是。

    他們倆的一點頭，又引發了笑點，這屋子里又飄起來笑聲。

    正說這話呢，就聽見大門有動靜。

    周淑杰去開門一看，原來是屠戶過來了，后邊還有幾個幫他拿東西抬案板的人。

    周淑杰就轉身朝屋里喊了一聲。：“大伯王屠戶來啦！”

    周大伯在屋里應了一層的。：“是嗎？來啦，那走吧。咱也出去吧，該抓豬了。”

    他說完，屋里就想起了嘻嘻索索的起身走路聲，不大一會兒，屋里這幫人就都走了出來。

    周大伯他們出了門，就迎上了王屠戶。招呼著讓他進屋去喝點兒水，去去寒。

    王屠戶卻說不冷，直接動手抓豬就行了，水就等殺完豬再喝吧。

    這些人就放下了案板，直接奔著豬圈就去了。

    一看他們都去抓豬了，周淑杰趕緊進屋跟婆婆說道：“娘，現在就抓豬了，一會兒殺豬它會叫，你看著點兒兩個孩子，別把他們兩個嚇著了，我出去幫忙去了啊。”

    孫老太太擺擺手道。：“行，一會兒我注意著點兒。你去幫忙吧，去吧。”

    回屋里匆匆忙忙的說了一句，周淑杰又快步的跑了出去。

    當她跑到豬圈時，屠戶已經拿著抓豬的鉤子跳進了豬圈里，正準備要動手呢。

    就見他身手靈活的和大黑豬，在這狹小的豬圈里畫了兩圈兒太極。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這只大黑豬，忽然間眼睛一亮縱身上前，手里的鉤子準確無誤的勾在了豬鼻子上。

    這鼻子一被勾上，豬的本能反應就是往后退。

    這時候要是屠戶沒有力氣的，就會被他拽一個大跟頭。這一次要是失了手，第二次再想抓她就難了。

    幸好她們村這屠戶長的膀大腰圓，看著就是挺有力氣的樣。

    這豬往后退，他就往前拽。這豬鼻子上還帶著鐵鉤子呢，它也使不上全力。

    這一豬一屠戶就成了拔河似的，你拉我拽的較量開了。

    僵持了一會兒，屠戶又趁這豬不注意突然發力，把它往旁邊一帶，摁倒在地。

    之后就是不管豬怎么掙扎，都死死的把它腦袋摁在地上不撒手。

    這豬掙扎了兩下，就不那么激烈了。

    周二哥和周大伯他們一看就知道這該他們上場了。

    幾個哥哥們上前，摁住了還在亂蹬了腿的豬。

    周大伯和郭淑兩個人一個人去綁豬腿，一個人去綁豬嘴。

    這豬嘴可得綁住了，要不然可會出大事兒。

    這豬腿要是綁不住，頂多也就是豬跑了，再把它帶回來。

    這嘴要是沒綁住，那它可能就會把人咬傷。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的發生過。

    據說把胳膊都給咬骨折了，肉也撕下來很大一塊。

    要不是屠戶動作快，那人的胳膊可能都會保不住了。

    咱們言歸正傳。

    屠戶勾著豬鼻子，把它的腦袋牢牢的摁在地上。幾個哥哥摁著豬的四條腿兒。周大伯和過叔就用繩子綁著它的腿和嘴。周淑杰就是那個站在一邊兒遞繩子的人。

    等著豬綁牢了眾人又齊心協力的把這個豬從這狹小的豬圈里給扔了出去。

    生到了園子里地方寬敞了。才把臺州的杠子身在了豬的兩腿中間周大哥和郭大哥兩個人。就把這豬扛了起來。

    扛著掂了掂分量，郭大哥就說：“還行，這豬看著腰條兒不長，還是挺有分量的，去了頭提下水，也能殺二百斤肉。”

    周大哥也說：“這豬的膘不錯。”

    兩個人扛著哼哼叫的豬，一步的走出了園子，到了院子里把豬放在了擺好的案板上。

    這案板也是特定的，一頭高一頭低，是個斜坡的形狀。

    這豬是把腦袋放在低處，屁股放在高處，這樣殺豬的時候才能把血的放干凈。

    一切都弄好了，周淑杰也拿了一個大盆子等著接血，就差王屠戶動刀殺了。

    周大伯給王屠戶抽了點著了一根煙，讓他抽根煙喘口氣兒。

    王屠戶也是個實在人，五口就把這一根羚羊煙抽到了根兒，扔了那手都要捏不住的煙頭兒。拿起一旁的殺豬刀，在磨刀石上狠狠地蹭了兩下。招呼著眾人該按腿的按腿兒，該拽鉤子的拽鉤子。

    等大家都就位了，王屠戶就瞅準位置，一刀就扎進了豬的脖子里。

    他這下刀的位置挺講究，又要把動脈割開放血，又不能碰著心臟，這要是碰著心臟了豬就死的太快了，血放不干凈，肉就不那么好吃，顏色也不好看。

    王屠戶把那深深插在肉里的刀往出一把。一桿兒血流就從豬的脖子穿了出來。

    伴隨的還有那豬剛剛反應過來的叫聲。

    嗷的一聲特別的響，正在那兒接血的周淑杰被震得嚇了一跳。

    然后這豬就開始激烈的掙扎，周大哥他們就手上都用上了力氣，把這豬牢牢的摁在這案板上。

    這豬血就躺了差不多有五分鐘，周淑杰拿的盆子都快接滿了他才開始變得滴滴答答的。

    周淑杰就趕緊把這大半盆子的豬血端進了屋里，往里抓了一把鹽，用筷子使勁的攪拌，一直攪拌到這鹽化了為止，這是為了不讓血結成塊。

    要是結成了硬塊兒，一會兒灌血腸就該不好吃了。這血腸可是殺豬菜里最受歡迎的一道菜。

    要說這豬的生命力也是挺旺盛的。

    血都放干了，它也沒死，但也沒有力氣掙扎了，躺在那兒依然呼哧的喘著氣兒。也不叫了，又等了五六分鐘這豬才沒氣兒了。

    接下來就該褪豬毛了，周二哥和郭三哥，他們這兩個年輕的是負責來回拎開水的，剩下的哥哥不是幫著拽腿就是幫著澆水，反正刮豬毛是沒用他們，可能是怕他們年輕，干活不仔細，刮的不干凈一會兒沒法吃吧。

    到這兒往下，也就沒有周淑杰的什么事兒了。

    她放下了豬血，洗洗手進屋看了一眼兩個孩子。

    一看他們玩兒的還挺好的，也沒被剛才那動靜兒嚇哭，看來這倆孩子還是挺大膽兒的。

    “吱咣當。”外面的大門又傳來開關的聲音。

    “喲，這都開始褪毛啦！”

    “可不是嘛！你們再來晚點兒，我們都吃上了。”

    周淑杰聽見了說話聲，就從屋里走了出去。

    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郭嬸領著她家的兩個嫂子，還有那三個大點的小孫子過來了。剛剛就是過嬸兒和王屠夫在說話。

    周淑杰迎在門口笑呵呵的說道。：“嬸子過來啦，快進屋，我婆婆正念叨你呢。大嫂，二嫂快點兒領孩子進屋吧，外邊怪冷的。”

    郭嬸兒笑呵呵的往屋里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那我可進屋跟你婆婆嘮嗑兒去啦！這一會兒有什么活你可別找我啊！”

    周淑杰笑著接話道：“有什么活兒，一會兒兩個嫂子就幫我干了，是不是呀，嫂子們。”

    郭家的兩個嫂子就哈哈了，郭大嫂笑著說道。“是啊，一會兒我們幫你干活。”

    郭二嫂也說：“上你家來吃肉，也不能干吃肉不干活兒啊，怎么著也得幫你干點兒事吧。”

    說著話這幫人就都進了屋。

    周淑杰的婆婆早就聽見了動靜。正等著她們呢，看見她們進來了，就把她們往炕上讓，讓她們脫鞋上炕，說炕里熱乎。

    周淑杰去一旁的箱子里，摸出了四個蘋果，洗干凈了，把其中的三個給郭嬸兒家的三個孫子一人一個，剩下的那一個被她一刀切成兩半兒，放在了自家孩子的手里。

    這水果在現在可是個稀罕物，一般人家就算有錢他也不一定能買的著。

    周淑杰這個，還是在集市上認識的那兩個兄弟倆，從山東坐火車用肩膀特意給她扛回來的吶。

    雖然人賣的貴點兒，但別的不說，這蘋果的賣相和味道還是很好吃的。

    郭家的兩個嫂子看周淑杰這么大方，嘴上說著推辭的話，臉上的表情卻很高興。

    說了一會兒話，兩個嫂子就都胳膊往袖子的。說道：“行了，這也歇一會了，咱開始干活兒吧。我看你這酸菜還沒切呢吧？一會兒人家豬肉都弄好了，咱的菜還沒弄完。”

    周淑杰也站起身道：“是啊，該切酸菜了。走吧，咱們去切酸菜去。”說完她就領著兩個嫂子出了里屋門，上了外屋地。

    從今年新腌的酸菜缸里，撈出了上尖一大盆的酸菜。

    三個人分工合作，刀功最好的郭大嫂負責切酸菜，力氣小的周淑杰投第一遍水。力氣大的郭二嫂投第一二遍水，并把酸菜攥成團。

    切完了酸菜。

    周淑杰又拿出白菜，土豆。和泡好的海帶還有兩卷凍著的干豆腐。她準備用這些材料拌個涼菜。

    等她們這邊兒菜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外面的豬也褪干凈了。

    用熱水把這豬又翻來覆去的好好的給它洗了個澡。這才把案板上沖洗干凈，要準備開膛解肉了。

    郭嬸兒的三個小孫子，一聽說外面的要給豬開膛了，就都待不住了，戴上了棉帽子，跑出去看熱鬧去了。

    周大哥進了屋，跟周淑杰說道。：“妹子，你給我找兩個大盆。一個要裝豬腸子，一個要裝一會兒烀肉的肉。”

    周淑杰應了一聲道：“行，我知道了大哥，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兩個。”

    說完，從身后的碗架子里最下層，拿出兩個最大號的盆遞給了她大哥。

    周大哥拿著這兩個盆，轉身兒就出了屋。

    不一會兒，周二哥端著一盆豬腸子走在前面，后面跟著村長小叔兩個人進了屋，去洗豬腸子去了。

    這豬腸子往屋一端，一股特別大的臟器味就馬上飄滿屋，這也就是這個年代誰都不嫌棄，這要是擱后世，很多人都聞不了這個味，可能都得犯惡心。

    又過了一會兒，周大哥就端了一盆肉進了屋，遞給了周淑杰，讓她洗干凈就可以開始烀肉了。

    這一盆子肉都是豬脖子上的。現在人管他叫梅花肉，很多人烤肉的時候還特意買這個肉說這肉香。

    在那個時候，這確是最不好的肉。都管他叫血脖子，每家殺豬基本上都是烀這兒的肉。

    大方的人家會在給烀兩塊兒肥肉，小氣的人家則會往鍋里扔兩塊兒沒什么肉的骨頭。

    你們可能會覺著骨頭也不錯，可這時候可是一個肉比骨頭貴的年代。

    周淑杰和郭大嫂，把這一盆子肉洗凈了分成了小塊。

    這盆子肉的最下面放了，放了塊豬肝兒，還有豬尾巴，看來這是要跟豬肉一起烀的意思了。

    周淑杰洗完了肉，又把這鍋刷干凈，填上涼水這才把肉一塊塊兒的放在了鍋里，又往扔了幾朵大料，小半把花椒。

    看了看鍋里這些肉，周淑杰又去了趟外面，從剛切好的肉墩上挑了倆塊最肥的，大約五六斤的樣子，拿回來洗凈了扔進了鍋里她又往里扔里兩塊兒骨頭。

    這鍋里的肉開始糊上了，周淑杰又去了外面，把倉房理了個地方。把面板抬了進去，在面板上鋪上了塑料布。把剛剛分好的豬肉一塊兒擺在了上面。又往上淋了一點兒水，就等著他們凍實了，再把它們放在缸里用冰埋上。

    等她把這兒弄好了，屋里的糊肉鍋也開鍋了。

    鍋底架的是木頭柴火開的還能不快嗎！

    等著肉用筷子能扎得動了，就開始往鍋里放鹽和酸菜。

    忙乎完的周大伯他們也進了屋，有喝水的，抽煙的，還有擼著腸子灌血腸了。

    酸菜放在肉鍋里開上一個開。就要把里面煮熟的肉都撈了出來，在煮下去這肉就過勁兒了，不好吃了。

    在等他開一會酸菜好了，就是開始煮豬血腸了。

    這煮血腸可是個技術活，一般人干不了這個。

    來了以后一直跟周淑杰的婆婆聊天兒的郭嬸兒。這個時候穿鞋下地，擼袖子洗手開始準備做她醉拿手的煮血腸。

    郭嬸兒往鍋邊一站，把這血腸一根根兒地放在了鍋里，然后沖周淑杰要了一根針別在了衣服上。就站在那兒等著，等個四五分鐘就把這血腸拎起來翻個面。在等個四五分鐘又翻個面。

    她就這樣來回來煮，等覺得差不多要熟了，就用別在衣服上的針在血腸上扎個眼兒。看他往出冒紅色的血漿。這說明里面的血還沒熟。

    一直到她在血腸上扎眼兒，冒出的是由花這才算是煮熟了，把煮好的血腸從鍋里撈出來了，放進了一邊，早就準備好的冷水里。

    那邊周淑杰忙著拌涼菜，郭大嫂和郭二嫂開始切肉，切豬肝等等。

    這肉切得差不多了，郭嬸兒煮的血腸也泡的不那么燙手了，郭大嫂就開始切血腸。

    都切完了就開始裝盤子，放桌子往上端菜，準備開飯。

    先上桌的，是一大盤子筷頭子厚的大白肉片，然后是上尖兒的一大盤子酸菜。接著又是一盤子豬肝兒和豬大腸。再有就是一盤子血腸和周淑杰剛剛拌好的涼菜。

    這是五個菜了，在農村講究成雙成對兒，一般人家請客吃飯都不喜歡有單。

    所以，周淑杰又給他們油炸了一大盤子的花生端上了桌。

    她們家這一共是放了兩桌。炕頭一桌，炕梢一桌，男人一桌，女人帶著孩子一桌。

    快開飯了，周淑杰又拿出來三瓶酒，給男的一桌上放了兩瓶兒，她們這一桌上放了一瓶。

    這酒一上桌，別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就都樂了。在這大東北，不只男人愛喝酒，女人也都很有酒量。

    除了孩子沒喝，他們這些人是都喝了。

    就連周淑杰和她婆婆，也每人喝了小半杯，喝的臉都是通紅的。

    周淑杰走路都覺著這腳有點兒發飄了。

    她就踩著這飄呼呼的步伐，把這些幫忙的一個的都送走了，又把屋子里都收拾利索了。

    也沒讓人家都空手走，給屠戶拿了兩塊錢的磨刀錢，又給他拎了二斤生肉。

    剩下她像她小叔家還有郭嬸家，每家都是一大盆兒酸菜，外加一根血腸一大塊烀熟的肉。

    尤其是她大伯家，周淑杰還特意給她大伯拿了二斤花生，一瓶酒。讓他拿回家給周老爺子。

    要說今天本來周老爺子也該來的。但是他們家今天也要請人吃飯，是老爺子要請那些他們那一輩兒的哥們兒，所以周大伯娘和周大嫂都沒來。

    周淑杰把周大伯送到大門口，說道。：“大伯，明天你來吧，我想把咱家那些親戚長輩們都請來吃頓飯，你來幫我陪陪客吧。”

    周大伯答應了一聲的：“行，明天我來幫你陪客，讓你大伯娘和你嫂子來幫你做飯。”

    說完，就領著拿著東西的周大哥周二哥回家去了。

    周淑杰進了院兒，關上了大門。

    她又進了倉房，把沒凍實誠的肉翻了個兒個，又往上面撣了一些冷水，這才放心的進了屋。

    她在外屋地轉了兩圈兒，一看這郭家的兩位嫂子幫著收拾的都挺干凈的。

    她沒有什么活兒可干了，這才進了屋，躺在孩子和婆婆旁邊兒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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