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命令眾人將這男人捆好,并命令劉忠、王苗守在身邊,確保這人的安全。之后,才領著趙武、孫磊等人,開始搜查這出宅院。
宅院只有三間正房。院子的角落里,堆著一大堆破破爛爛的瓦罐。李游站在這些瓦罐之前,仔細翻揀了一會,實在沒有發現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于是,踱步走進了屋內。
屋子里擺著桌椅板凳,桌子下堆放著幾件瓷器。李游拿出來檢查了一下,發現雖然都是官窯出的東西,但都是些小物件,值不了幾個錢,而且不知何故,內部全都臟兮兮的;蛟S是姚不為送給之前看宅子的老人,用作平時把玩的吧。李游暗自揣測。
之后,李游又檢查了一下兩間臥室,除了發現幾把尖刀之外,沒有再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于是,李游便走出房間,來到那名男子面前!澳憬惺裁?”
“哼!”男子別過臉去,對李游的問話置之不理。“等到了大牢里,就由不得你不說了!崩钣慰茨凶拥拿嫦嗑椭,這絕對是塊硬骨頭,而且此處也不是問話的地方。于是,李游吩咐劉忠、王苗帶著幾個衙役,將這男子押送回大牢,并再三囑咐,務必看好。二人領命去。
李游帶著其他人走出宅院,將大門關好、上鎖,并貼上封條。之后,便直奔王婆家而去。
畢竟這王婆,乃是這男子的干娘。有些事情,問王婆,比問這硬骨頭,要容易的多。
………
盛唐縣刑房。
王婆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
冒著火舌的銅爐之中,插著四五根燒得通紅的烙鐵,身旁的桌子上擺著大棒、皮鞭、夾棍、竹簽等刑具,周圍的墻上掛著鐐銬、木枷。兩個衙役一人拿著皮鞭,一人拿著尖刀,正一臉壞笑的看著她。李游則坐在書案之后,滿臉的怒容。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嗚嗚…”王婆立刻跪倒在地上,哭嚎著爬向李游。李游向兩個衙役示意,兩個衙役沖上前來,將王婆拖至老虎凳上,三下兩下,便綁了起來!鞍ミ希蠣旔埫,饒命啊,嗚嗚嗚…”王婆一邊掙扎,一邊痛哭著哀嚎著。
砰!李游拍響驚堂木,對王婆怒目而視!按竽懙髬D,你可知罪!”
“老爺,我知罪了,知罪了,嗚嗚…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蓖跗旁缇捅粐樒屏四懀荒樋謶值目聪蚶钣。
“那就如實招來!如有半句假話,本官先讓你嘗嘗這烙鐵的滋味!崩钣芜呎f,邊向衙役使眼色。衙役立刻領會,伸手將銅爐中的烙鐵拿出來,舉到了王婆的眼前。被燒得通紅的烙鐵,在王婆面前發出耀眼的光輝,烤得王婆的臉皮生疼!鞍ミ,老爺,我招,我全招,嗚嗚…”王婆再次發出殺豬似的哀嚎。
“那就說吧。”李游也不提問,只是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王婆。王婆渾身發抖,忙不迭的供述起來。
住在宅院中的男子名叫吳惡,原本是街頭的一個小混混。五年前的冬天,吳惡被人痛打一頓之后扔在了街頭,眼看就要被凍死了,王婆偶然路過,見他可憐,便將他拖回了家。吳惡傷好之后,就認王婆作了干娘。之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吳惡突然手頭寬裕起來,隔三差五的就給王婆送銀子,王婆問他錢從哪兒來的,他支支吾吾,也不肯如實相告。
五天前,王婆正在家忙活的時候,吳惡突然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見面便囑咐王婆,如果縣令問起誰與柳娘相熟,可與他胡謅幾個人,但千萬不要供出自己,并告訴王婆自己的藏身之地,讓她每半個月給他送一次吃的。
“老爺,民婦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啊!蓖跗耪f完,可憐巴巴的看向李游,眼中全是懇求的神色。李游聽罷,覺得王婆說的,與自己預測的基本相同。而且,在這一過程中,王婆也吃了不少苦頭,還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便不忍心再做責罰了。畢竟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
“好吧,本官就再信你一次!甭牭么嗽挘跗湃滩蛔∷闪丝跉,但李游突然提高了嗓門。“不過,如若讓本官發現你還有隱瞞,數罪并罰,本官定要了你的腦袋!”此話一出,王婆先是一愣,接著便又哭了起來!拔叶颊f了,大老爺,我真的都說了,嗚嗚…您別殺我,別殺我啊。”
李游示意衙役將王婆押回大牢,自己則坐在桌前,反復推敲著接下來的一場審訊。
這場審訊,才是最為關鍵的一場!
………
李游坐在桌前,看著被綁在老虎凳上,一身血污的吳惡。在審訊王婆之前,李游便吩咐劉忠,要先讓這塊硬骨頭吃一些苦頭。
在吳惡的周圍,除了兩個手持刑具的衙役,還站著李忠、趙武、孫磊、劉曉、劉義等,共計十個衙役。
這是李游經過仔細思考之后,最終篩選出來的十個人,也就是說在李游看來,內鬼極有可能就在這十個人之中。
“吳惡,不用再扛著了,他已經被本官揪出來了。”李游說完此話,立刻緊緊盯著吳惡的臉部,努力捕捉著他的每一個表情。
吳惡聽完此話,仍舊低垂著臉,根本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他右眼的眉毛,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李游不禁露出一絲微笑。不屑嗎?哈哈,看來這內鬼,確實在這十個人之中了。雖然只是稍稍縮小了范圍,但總比沒有任何收獲,要好的多。
“怎么?還是不肯說?還真是塊硬骨頭!崩钣蚊靼祝菍⑦@內鬼挖出來,否則,抱有一線生機的吳惡,是不可能交代的。
那如何才能將這內鬼揪出來?
就在李游眉頭緊皺,思量著如何再布置一局的時候,突然,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老爺,外面,外面…”“嗯!”李游擰著眉毛,一臉惱怒的看向這衙役。“本官正在審訊要犯,你竟敢此時打斷,你可知該當何罪!”
“老爺,屬下實在沒有辦法啊!毖靡垡荒槦o奈。“外面有位老人,說是老夫人的堂弟,要狀告您,狀告您…”李游聽罷,明白來人定是田孝,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盃罡姹竟偈裁?”“狀告老爺不孝之罪!”“什么!”李游聞言,立刻站了起來,快步向大堂走去。
不孝乃是十惡之大罪,田孝作為母親的娘家人,真要提告的話,如果罪名屬實,李游這官,就別想再作了。
………
“田叔!”李游來到大堂之上,看著一臉怒容的田孝,趕忙向老人施禮。
“縣老爺,您可真是個大孝子啊!碧镄⒈呈侄ⅲ捴袔Т!疤锸,您何出此言啊!崩钣稳耘f不明白田孝的意思。自己為破獲母親被殺一案,算盡機關,常常夜不能寐,如今田孝竟然要告他不孝。這讓李游不僅不明所以,而且滿腹委屈。
“我問你,今日是什么日子?”田孝沒有回答李游的問題,而是再次質問李游。今天是什么日子?李游左思右想,仍舊不明白田孝的意思。“小侄不知啊。”李游只得擺低姿態,向田孝抱拳請教。
“哎,你個不孝之子啊!碧镄@了口氣!叭绻皇且驗槔辖憬悖戏蚨ㄒ细咧链淌罚T了你的官職!”“田叔您莫要生氣,小侄愚鈍,還請您老指教。”李游趕忙再次低頭施禮。
“李游啊李游,你母親因你而死,你回來之后,只為她守靈一天,便日日不歸家,你說你,能算是個孝子嗎?”田孝幾句話,把李游說得啞口無言。哎!因為知道這是幻象,所以,在內心之中,李游一直沒有真正將母親的死放在心上,所以才一心撲在破案上。如今,田孝的一番話令李游幡然醒悟,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其他人的感受。
的確!這五天里,自己一直住在縣衙,都沒有回去給母親上一炷香,就更別提守靈之事。田孝如果告到府(唐朝行政區劃為都道府縣四級)里,自己不為亡母守靈,不孝之罪證據確鑿,定會被罷官治罪的。
“田叔,小侄懷疑母親是被人殺害,所以才一心想要破獲此案…”“我知道。春桃都告訴我了。哎!”田孝嘆了口氣,眼圈紅了起來!翱墒前,明天就是你母親的頭七了,是該下葬了啊,你再想破案,也不能不讓我這老姐姐,入土為安啊。”
原來如此!李游終于明白了田孝的用心。不知不覺的,竟然到了母親的頭七了。哎!只能將母親下葬之后,再來審訊這吳惡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已經別無選擇。于是,李游先安撫田孝回家等候,自己立刻返回刑房,交代劉忠、趙武、孫磊等人,務必日夜看守吳惡,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池。之后,李游帶著王苗,匆匆向府邸趕去。
回到家中之后,李游再次向田孝謝罪,并在田孝的幫助下,開始為明天出殯的事情做準備。李游雖然心思全在吳惡身上,但因為情理所迫,也只得竭心盡力,對田孝事事順從。
第二天一早,就在李游準備將母親的遺體請入棺木之中的時候,劉忠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李游看到劉忠之后,頓覺不妙。
“劉忠,發生了什么事!”李游滿臉怒容,惡狠狠的瞪著劉忠,劉忠被嚇得愣在了原地,但也只得跪倒在地,硬著頭皮回答。
“大人,吳惡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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