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京杭運河。
一首客船在運河之上緩緩而行。這客船不大,雖然僅有兩層船樓,但裝飾的別致、典雅,尤其船頂之上,竟鋪著一層紅色的琉璃瓦,更顯得與眾不同。
在這客船的客艙之中,一位青年男子正坐在桌前,一邊獨酌一邊欣賞著河岸的風(fēng)景。
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客船外走了進來。
這人徑直走向坐著的青年,將一個木箱子放在他的面前。“大人,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請…”
“嗯!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這官員立刻面露惱怒之色。“我周服一身清廉,豈是貪財無德之輩!”周服說完,拂袖便向船艙外走去。
“啊!”
一個二十多歲,身著藍色輕紗的女子,正好從船艙外進入船艙,與周服撞了個滿懷。這女子被撞得摔向甲板,眼看就要重重摔在甲板之上,周服手疾眼快,伸手?jǐn)堊×诉@女子的腰,頓覺手中的腰肢軟若無骨,溫潤柔滑。
四目相對,周服不由得看呆了。
只見這女子柳葉眉,瓜子臉,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唇,細膩如脂的皮膚,尤其在一身藍色輕紗的襯托下,更顯得清秀、柔美。
“姑娘,你,你沒事吧。”片刻之后,周服才開口詢問。“嗯。還好大人眼疾手快,不然的話,小女子可就要危險了。”這女子輕撫胸口,臉上滿是感激之色。
“姐姐,你和周大人在做什么那。”此時,一身白色輕紗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二人身旁,一臉好奇的盯著二人。
“啊,沒什么。”藍衣女子面露慌亂之色,周服也趕忙將藍衣女子扶了起來。
“王管家,你做了什么,怎么大人剛才如此生氣?”藍衣女子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一邊挽著周服的胳膊,一邊慢抬金蓮,領(lǐng)著周服向船艙內(nèi)走來。周服本不想回去,但猶豫再三,還是沒舍得將手臂抽回。
“哎,大小姐,二小姐,都是小的的不是。”王管家使勁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小的心急,只將學(xué)資拿了出來,竟忘記向大人說明用意了。”
“學(xué)資?”周服聽罷,面露不解之色。
“大人息怒。”藍衣女子沖周服露出甜美的笑容。“大人乃是本科的榜眼,我們姐妹二人仰慕已久,所以才央求父親,邀大人今日湖上游玩,我們好有機會拜會大人。”
“是啊。”白衣女子也靠了過來,脈脈含情的看向周服。“我們一廂情愿,本以為大人會愿意作我們的老師,這才直接將學(xué)資奉上,沒想到大人竟是不同意的。”白衣女子說完嘟起嘴唇,一臉的悲傷、委屈之情。
周服聽這白衣女子聲如百靈,忍不住抬頭打量,發(fā)現(xiàn)這白衣女子更是美艷絕倫。
這女子看上去應(yīng)該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但身形婀娜,儀態(tài)萬千,尤其一雙眼睛,黑中似乎帶著些藍,讓人看了竟有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覺。
嫵媚!天下怎么會有如此嫵媚的女子!
“大人,您難道真的不同意嗎?”白衣女子見周服癡癡的看著自己,故意向他眨了眨眼睛,露出哀怨的目光。
“啊!原來是這樣啊!”周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趕忙打起了哈哈。“竟是本官誤會了。兩位姑娘,我周服何德何能,能成為二位姑娘的老師啊。”
“大人您這是嫌棄我們嗎?”藍衣女子輕咬朱唇,抬眼看向周服。
“大人定是嫌棄我們的。”白衣女子垂頭低語。
“怎么會?”周服趕忙表明態(tài)度。“本官榮幸之至!”
“真的?”“太好了!”藍衣女子喜出望外,白衣女子更是歡喜雀躍。
“那我們要好好敬老師一杯了。”
“是啊!是啊!”
………
盛唐縣平盛碼頭。
正值盛夏,驕陽當(dāng)頭,如火爐一般,照在人身上,灼燒的竟如針扎。
但是,不知為何,原本應(yīng)是淡季的碼頭上正停靠著三艘大船,船上堆滿了各種物品,一群道士模樣的人正站在船上,沖著抗包的工人們指手畫腳。
雖然驕陽似火,但完全不影響工人們的熱情,一個個爭先恐后,生怕晚了搶不到生意。
在棧橋的入口處,停著一輛手推車,推車上綁著四個大罐子,罐子上蓋著厚厚的麻布蓋子。
推車的旁邊,站著一個身著粗布衣裳,頭戴斗笠的人。這人低垂著頭,似乎不愿讓別人看到他的臉,偶爾的會抬眼觀察下碼頭上的情形。
“來碗水!”一個滿頭大汗的工人跑了過來,遞給這人一個銅錢。
“好的。”這人拿出一個大海碗,盛了滿滿一碗水。工人接過大碗,咣嘰咣嘰幾下便喝完了。
“好茶!解渴!”工人擦了擦嘴,將碗遞了回去,然后看了一眼賣水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人怎么這么眼熟?工人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人,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這可是祖?zhèn)髋浞剑WC解渴!”賣水的沖著工人呵呵一笑。工人撓了撓頭,一臉迷惑的又看了看賣水的人,最后轉(zhuǎn)身向貨船跑去。一個大包十個銅錢,今天這活實在難得,可是不能錯過。
在工人走了之后,賣水的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人竟然是盛唐縣縣令李游。
又過了一會,一個一身破爛衣裳的小叫花子走到了李游面前。“行行好,給碗水喝吧。”
“現(xiàn)在沒別人,別裝了。”李游一邊盛水,一邊笑呵呵的說到。
不用說,這小叫花子乃是王苗。
王苗接過水碗,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后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再給一碗。”
李游沖王苗擺了擺手。“這可是藥茶,性極寒,不宜多飲。”
“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哼!”王苗一臉的不屑。“魏姑娘真是了得,這茶喝下去通體透亮,而且還很好喝。公子,不如咱們專職賣茶得了,以后傳給后人,興許也能有一番產(chǎn)業(yè)那。”
“傳統(tǒng)涼茶?這個當(dāng)然是金罐的好喝。”
“公子,什么意思?”
“呵呵,沒什么。”李游搖了搖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周圍討飯的都是最近才來的,對之前的事情全不知情。”王苗回答到。
“全是最近才來的?”李游皺起了眉頭。
“公子,咱們還要再待多久啊。”王苗嘟著嘴詢問。
“用不了多久了。”李游看向前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此時,一艘裝飾別致的客船駛?cè)敫劭冢T诹俗畋边叺臈蚺浴?br />
“賣水的,來碗水。”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好的。”李游盛了一碗水遞了上去。
這人接過水,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又用鼻子聞了聞。“怎么是黑色的,還有一股子藥味?”
“祖?zhèn)髅胤剑鍩峤馐睢!崩钣涡呛堑目粗鴮Ψ健?br />
“哦?”對方露出狐疑之色,抬眼看向李游。這一看不打緊,臉上立刻露出驚慌的神色。“大,大人!”
“噓…!”李游示意對方小聲點。
“大人,您這是…”對方趕忙壓低了聲音,一臉謙卑的看著李游。
“貼補家用,貼補家用。”李游笑呵呵的回答。
這理由,鬼才會相信。
“哦,哦。”對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快喝吧。”李游催促到。
“嗯嗯。”這人端起水碗一飲而盡。“好茶!”
“沒有騙你吧,正宗涼茶…”
“大人可以了,這是茶錢。”這人喝完,遞上了五兩銀子。
“你這是要干什么!”李游立刻皺起了眉頭。“我小本生意,可沒有這么多錢找你。”
“大人這茶甜苦適中,清涼解暑,小人本來要中暑的,一碗下去…”這人口若懸河。
“得了吧。”李游雖然一臉的不高興,但還是伸手接過了銀子。“你是誰家的管家?”
“小人王有,乃是姚不為姚員外的管家。”王有趕忙回答。
“你這是從哪兒來啊。”李游繼續(xù)追問。
“陪著我們家兩位小姐去了趟揚州…”王有轉(zhuǎn)身指了指最北邊棧橋旁的那艘船。
李游順著王有的手指抬眼觀瞧,發(fā)現(xiàn)一艘船頂鑲滿了紅色琉璃瓦的船正停靠在岸邊,隱約能夠看到兩個年輕女子正坐在船艙之內(nèi),一副慵懶的模樣。
“揚州?本官還從未去過那。”李游喃喃自語。
“大人,您剛才說什么?”王有眼中閃過一絲光彩。
“沒,沒什么。”李游伸長脖子,似乎在努力看清船里的人。“對了,兩年前苗家的兩個小子,在給你們家抗包的時候落水而亡…”突然,李游轉(zhuǎn)向王有,冷不丁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王有面色猛地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那完全是意外…”
“這個嘛,如今苗家的老太婆,可是已經(jīng)提告到本官這兒了。”李游說到這兒,低下頭整理水罐,不再理會王有。
“大人,這是她故意誣陷…”“嗯!”王有剛要辯解,李游立刻面露不悅,但立刻又緩和了下來。“本官也是這么以為,只是…”李游說到這兒,將王有剛才給的銀子揣進了懷里。
“大人,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王有說完,沖李游抱拳施禮,轉(zhuǎn)身向客船跑去。
李游待王有走后,又將揣進懷里的銀子掏了出來,放在手里來回搓弄,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對面的客船前來了兩乘轎子,兩個年輕女子從船上走下,坐進了轎子之中。兩乘轎子并未按原路返回,而是沿著棧橋,穿過忙亂的工人,繞到了李游的水車之前。
在經(jīng)過李游水車的時候,兩程轎子的簾子挑起,兩張青春、嬌艷的面龐露了出來,全都滿面含笑,脈脈含情的看向李游。
李游也不掩飾,直勾勾看向二人,心里卻平靜如水。
“姚蘭、姚堇,果然是你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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