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范教練，你還有什么事情嗎？”龍老爺子也許是因為大萌的事情，現在看起來情緒不是很高。
范勁松扶了扶眼鏡，“龍老教練，恭喜你們打進決賽。您現在是要回去嗎？我送您吧？”
“哦？你們黑豹還管接送的啊？”老爺子有點驚訝，隨后擺手道：“不用這么麻煩了，你還有你的事情要做，我就坐小丁的車回去吧！”
“呵呵，這邊比賽完了我也沒什么事了。我們隊的比賽明天上午才打，勝負也不在今天這一天的訓練上。”范勁松笑著說，“主要是早上沒喝到您的茶，我覺得挺遺憾的。這不是想借著送您的機會，向您討杯茶喝。”
龍老爺子頗有深意地看著這個年輕人，“哦！就只是喝茶嗎？”
“只是喝茶！”范勁松斬釘截鐵地答道。
“哦，那好吧。你稍微等等，我安頓一下。”沒想到老爺子居然痛快地答應了！
“小丁，伊人就麻煩你帶回到你家里吧！我有點事，晚一陣子過去接她！”
丁亞川拉起龍伊人的小手，“放心吧龍老，等會兒我在家里把飯做好，你忙完了就在我那邊吃午飯吧！”
“那咱們回吧！就去飛揚吧！”老爺子揮手向范勁松示意。
從城南到城北有不近的路程，開車也需要挺長時間。路上，范勁松有一句沒一句地跟龍老爺子聊著，似乎想更深入地了解一下這位神秘的老人。
龍老爺子只是有選擇地跟他談論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而對他最想了解的那部分，老爺子總是笑著避而不答。這讓范勁松覺得很沒意思。
到了飛揚，范勁松跟著龍老爺子走進了球隊的辦公室。
“呵呵，你先隨便坐坐，我去把水燒上！”老爺子挺熱情地招呼著他。
“哎，哎。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可是我這心癢難耐，總是想嘗嘗您說的這個黑磚茶是啥味道。你可不要怪我啊！”范勁松輕輕坐在沙發邊上，跟老爺子客氣地說道。
龍老爺子一邊準備著喝茶的用具，一邊笑著說：“呵呵，我都被打擾慣了。以前啊，有個家伙就經常來我這里蹭茶喝，趕都趕不走他！”似乎又想起當年和劉振華的過往，老爺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范勁松也被他勾起興趣，有些好奇地問，“哦？您說的這個人我認識嗎？”
龍老爺子看看他避而不答，只是用手指虛點了他兩下，“范教練看你這陣勢，來我這兒不光是為了喝茶吧？”
心里惴惴的范勁松被老爺子一語點破，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連忙說：“哈哈，哪有哪有！喝茶，我今天來真的只是討杯茶喝。”
水燒開沏了茶，龍老爺子把壺提過來放在茶幾上，給坐在對面的范勁松倒了一杯。
“來，這就是那黑磚茶，你嘗嘗！”老爺子指著范勁松面前的茶杯。
范勁松端起茶杯，先放在鼻子前面輕輕地嗅了嗅，似乎在品味著茶的香氣，過了好一陣子才將杯里的茶水送入口中。
“這茶雖然聞起來有一種淡淡的陳倉味，可入口卻很幼滑，而且在舌根處留下一種醇厚的感覺。同一杯茶，聞著和吃著居然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奇妙，真是奇妙！”品嘗過后，范勁松砸吧著嘴巴，不停地稱贊著。
“呵呵，范教練你品位不凡啊，一壺大葉子粗茶你都能說出這么多道道來，有點意思！”龍老爺子也學著他把茶杯端起來放到鼻子下邊聞了聞，再喝進嘴里。不由地皺著眉頭說道：“唉！我是喝不出你那個意境來啊！這茶在我看來，無非就是勁大，耐泡。也就這點兒好了！”
“誒~，龍老，您可別小看它。這耐泡也是一個很了不得的長處啊！”范勁松很自然地從品茶轉入自己要說的話題，“就像咱們做球隊的，誰能保證自己的隊伍長盛不衰呢？”
見龍老爺子摩挲著茶杯貌似傾聽，他膽子大了起來，繼續說道：“咱就說您的飛揚吧？誰都知道二十年前它可是風光一時的球隊呀！可物是人非時，這幾年它衰敗成什么樣了呢？多虧您龍老來了，才讓它有了些起色。不然啊，這支隊伍就跟這茶一樣，越泡越淡，最終會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
老爺子端著茶杯沒接他的話，只是有些好奇地看著他，想聽聽他接下來還會說些什么。
“而我們黑豹，雖然最近這幾年看似表面風光。可背后的辛酸誰人能知啊！”反正話已說開了，范勁松也不再避諱，“辛辛苦苦把隊員們培養了幾年，等他們小學一畢業又各奔東西，球隊又得重新組合。我最近一兩年這個忙的呀腳不沾地，一邊是訓練不能落下，另一邊還得四處吸收新球員。兩邊都想兼顧，可偏偏又按下葫蘆浮起瓢……”
范勁松看似滿腹牢騷，其實他卻一直在暗中觀察龍老爺子表情的變化。可龍老爺子就像一口古井，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情緒波動！
“青山的籃球教練雖然很多，但還沒有哪個能看在我眼里。老爺子，您也別笑我自負，論帶球隊，他們還真的是些門外漢了！可是您今年的突然出現，真的是讓我折服了!”范勁松沖著龍老爺子豎起了大拇指，“飛揚原先在大家眼里已經是差到不能再差的咸魚隊了，可您硬生生地讓它翻過身來，還帶著他們打入決賽！”
“看了今天的比賽。我就在想啊，要是能早一點認識您該有多好！肯定會不顧一切地把您請來給我們隊執教！我也可以在您身邊鞍前馬后，跟著您學學。最重要的是，這樣我也就可以專心去做球隊發展的事情……”
范勁松說完，把茶杯端了起來，又喝了一口。
“呵呵，小范教練啊，你把我這老頭子抬舉的有些過高了吧。也不要想得太多，現在你們黑豹和我們飛揚不都挺好的么！也用不著說跟我學什么的。這場聯賽過后，咱們兩個隊也可以經常走動走動、交流交流嘛！”
范勁松放下茶杯，抬頭與龍老爺子對視著，“老教練，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為了咱們兩支隊伍的長久發展，我真覺得我們應該攜手合作！”
“是嗎？有這個可能嗎？畢竟咱們背后各有其主，是兩支不同的隊伍嘛！”龍老爺子笑道。
“不不，企業與企業都可以合并，咱兩支隊伍怎么就不可以呢？您看，我黑豹這邊有優良的硬件設施，飛揚又有您這么一位出色的教練！我們兩家合起來的話，我敢說咱們還能輝煌二十年！嘿嘿，就像這黑磚茶一樣，經久耐泡！”
這家伙終于還是吐露真言了，龍老爺子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這才是范勁松此行前來的真正目的。
“哈哈！你看看，不是說只喝茶的嘛，怎么又扯起這些事來了。快喝吧，茶都要涼了啊！”
“龍教練，今天我來這里喝茶只是其次，主要還是來跟您談合作的。您放心，我的意思并不是黑豹吞并你們飛揚，咱就是兩家合一家，今后不分你我。球隊您還想繼續叫飛揚，咱就不換它，以后黑豹的球員也就是你們飛揚的球員！”范勁松索性把話說開，就是要看看這個老家伙的反應和態度。
“現在啊，也不要想這么多啦！正在打聯賽呢，突然兩個隊伍合在一起算什么事。一切都等比賽后再說吧！”龍老爺子正色道。說完他把茶杯端起，“也不早啦，小丁他們還等著我去吃午飯呢！今天咱這個茶就喝到這兒吧！”
范勁松見老爺子下了逐客令，知趣地站起身說道：“老教練，那咱就這么約定好了啊！明天打青浦的比賽我們十拿九穩會贏。到時候咱們在決賽上碰面，打完比賽后對外界宣布合并，給大家來個驚喜，也算是青山籃球界的一段佳話！”
說完他站在原地停頓了一下，卻只見龍老爺子再無多話，而且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只好無趣地離開。
待他遠去，龍老爺子嘴里慢慢嚼著一片茶葉，自言自語道，“呵呵，這小子到底尚欠火候。飯可以過飽，話可不能說得過滿啊。還十拿九穩？青浦隊是那么好打的么？真是年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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