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念陽依靠著窗邊出神。駐地外頭是一片青木,環繞著小院使得這里格外靜謐。再往外頭,卻是一片燈火,南北大道的熱鬧絲毫不減。這應該是界選大會中最熱鬧的時段。
漫長的界選終將走入尾聲。而下一場將是決定三強名額最后的一戰。
第三名的爭奪遠遠要比第一第二更加激烈。而正是這樣一場比賽卻成了滄海界的內戰。
滄海界念陽對陣滄海界方澤,兩人只能取其一。
比賽就在三天以后。
念陽下意識地去摸背后的長劍,火龍劍的溫度總能給他帶來一種慰藉。但是此刻,背后卻是空蕩蕩的,他這才想起來,火龍劍已經被圣皇戰甲毀去。
他的內心泛起一陣涼意,雖然此刻大地界氣候如春,但是一種凄涼之感卻席卷他的身心。
他心神微動,體內冰花正在緩緩流轉。小道人注入的金屬性能量,讓冰花更顯圣潔。
這是他,他卻不知道這是什么。這種感覺讓他很奇怪。
他沒有去打擾猙。本來也沒想好和它說些什么。猙的思維和人類的很不一樣,和它相處讓他感受到一絲害怕。
他想去找唐逸陽聊聊天,卻又感到這段時間太過麻煩他,也放棄了這個念頭。
好像心里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找誰,就算找到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自己一個人呆著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一個人安靜地呆著多好,什么也不用想。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房間的門并沒有關上,他回頭看去,一個幽幽的身影站在門口,正靜靜地看著他,是白若楠。
念陽擠出了一個微笑。“啊,是你啊。”
“嗯。”白若楠輕聲嗯了一聲。
“你怎么來了?不和大家一起去看慶典么?”念陽問道。
白若楠道:“你不也沒去。”
念陽微笑道:“呵呵,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白若楠道:“最后的比賽你不會想退出吧。”
念陽道:“為什么這么說?”
白若楠向前走了幾步,同樣靠到了窗臺邊,看向窗外。“我怕你太在乎同門的情義,把它這么讓出去。”
念陽愣了一下,轉而恢復了笑容。“可能之前我會這么想吧。但如果我真這樣做,恐怕方兄會不高興吧。不能享受比賽換來的勝利有什么意義?”
白若楠看了他一眼。“你的火龍劍沒了,你準備怎么和方澤打?”
念陽指了指窗外的樹叢道:“那個?”
白若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驚訝道:“樹枝?你瘋了吧。”
念陽笑了笑。“呵呵,不試試怎么知道。”
白若楠道:“樹枝發動不了體劍術吧?”
念陽點了點頭。“嗯。”
“除了體劍術,你還有什么能和方澤抗衡?難道你想要使用你體內的那股異能?又或者是那奇怪護臂里的東西?”
念陽很久沒有說話,緩緩來了一句:“我想靠自己的力量獲勝。”
“這樣還不如認輸。”白若楠道。
“是么?”念陽苦笑了兩聲。“這么不堪么?但無論如何,我想用這幾個月在滄海界學到的東西試試看,單純地,以一名滄海界弟子的身份來進行這樣一場比賽。無論輸贏,享受比賽就好了。”
白若楠皺著眉頭說道:“這話聽著像那個蕭莫生會說出來的。他是不是給你腦子里灌了些奇怪的東西。”
“沒有啦。只是我想看看現在的我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我想方兄也能理解我的想法。”
白若楠道:“不知道說你是天真還是傻,人家界選都想方設法要贏,唯獨你,到了關鍵比賽,卻開始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念陽低頭笑了笑。“當初通過界選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但是這幾場比賽之后我才明白,到目前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該有的。這樣即使通過界選,我還是沒辦法讓自己信服自己。這樣的獲勝是沒有意義的。所以,讓我試一下吧,用體劍,用甘未黎教我的東西。”
“你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家伙。”白若楠道,“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呵呵,這算是一種夸獎么?”念陽道。
“讓人生氣。”白若楠道。“如果你輸了怎么辦?”
“不知道。繼續呆在滄海界吧,也挺好的。”念陽道,“現在我反而有些理解界主的想法了。平庸和無為也許不是一件壞事。至少還會有朋友,至少不會傷害到別人。”
“你的那些朋友沒有那么脆弱。這些只是你逃避的借口,就像你逃避那些記憶一樣。”
“你聽誰說的?記憶的事情。”
“我沒有那么愚蠢。再說你這個人就是把一切清楚地寫在臉上,別人都不用去猜。”
“是么?其實我并不在乎過去會如何,但是我不能拿可見的未來做賭注。”
“不能直面過去的人永遠不配有未來。”白若楠冷冷道。
窗外的雨依舊沒有停,天色更加昏暗,雨水滴落的聲音蓋住了兩人的沉默。兩人只是靜靜地盯著黑夜,卻是不再多說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白若楠轉身離去,走到門口卻是猶豫起來。她咬了咬牙,沒有回頭,似乎鼓起勇氣說道:“我會替你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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