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哥,你怎么沒死啊!”花馳激動的語無倫次道。
劉赫苦笑了一下,調(diào)侃道:“本來都到了鬼門關(guān)了,一聽你們哥倆舍不得我,我就回來了。”
魏孝上前將陳默和花馳拉到一邊,“好了好了,你們哥倆的心意大伙都知道了,趕緊把頭扶回去吧。”
在李勤和王鐵的攙扶下,劉赫這才勉強站了起來,卻聽身后的肖玉兒輕聲問道:“我?guī)熜帜兀俊?br />
顯然精神仍有些恍惚的肖玉兒,并未看到院中丁展的尸體。
劉赫背對著肖玉兒,當(dāng)即對魏孝使了個眼色,魏孝立刻心領(lǐng)神會,招呼著一群士兵,假裝收拾殘局,實則是為了將丁展的尸首擋在肖玉兒的視線之外。
劉赫一邊看著魏孝布置一切,一邊回答道:“走了,他臨走的時候?qū)ξ艺f,以后就把你交給我了,如果我敢欺負(fù)你,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會來找我算賬。”
肖玉兒聞言甜甜的一笑,“這倒像他說的話。”
始終不敢轉(zhuǎn)過頭去面對肖玉兒的劉赫,已是淚流滿面。
五里之外的一座破廟外,一名黑衣人警覺的掃視了四周之后,走了進(jìn)去。
“稟告堂主,肖護(hù)法已被劉赫等人救走。”黑衣人一進(jìn)門,便馬上躬身施禮道。
修羅堂堂主緩緩轉(zhuǎn)過身,聲音低沉,“欒繼他們呢?”
“欒繼、任封、傅昌、嚴(yán)吉、申傲、婁同、袁波皆已身死,伏同身負(fù)重傷逃走。”
“這些廢物,果然不堪大用。”修羅堂堂主語氣冰冷,似乎對這些手下沒有一絲一毫的情分,“丁展呢?以他的脾氣,應(yīng)該不會跟劉赫一起回成都才是。”
“丁護(hù)法他……”黑衣人抬眼看了修羅堂堂主一眼,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也死了……”
修羅堂堂主只是輕聲“哦”了一聲,便陷入了沉默。
屋內(nèi)一片死寂,包括黑衣人在內(nèi)的其他三人,誰也看不到修羅堂堂主的表情,只覺得他臉上那張火紅的鬼臉面具,愈發(fā)的讓人膽寒。
“丁展分明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天降境界,是誰殺了他?劉赫么?”沉默許久之后,修羅堂堂主再次問道。
“不是劉赫,是伏同。”黑衣人急忙答道。
“伏同?”修羅堂堂主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質(zhì)疑,“伏同怎么可能殺了已經(jīng)進(jìn)入天降境界的丁展?說!你到底看沒看清楚!”
黑衣人嚇得一下跪倒在地,誠惶誠恐道:“屬下看得一清二楚,伏同用計騙過了丁展,趁其不備,一個手刀就貫穿了丁展的胸口。”
修羅堂堂主盯著黑衣人看了一陣,見其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這才緩緩說道:“從今天起,修羅堂再也沒有什么十二大高手,只有你們?nèi)蛔o(hù)法。”
三人同時跪倒在地,齊聲道:“我等必定誓死效忠修羅堂!”
修羅堂堂主似乎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現(xiàn)在有一件事,你們?nèi)齻馬上就去辦。”
三人當(dāng)即再次抱拳領(lǐng)命,“請?zhí)弥飨铝睿 ?br />
“殺了伏同,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透過那張恐怖的火紅面具,修羅堂堂主的眼神,亦如火般炙熱。
成都郊外的盛夏,日頭不急不躁,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仿佛感覺仍然停留在暖春。
褪去一身華服的劉赫,獨自走在成都郊外的羊腸小道上,只著一身白衣的他,手中提著一個竹籃。
竹籃之中,是一些香燭和紙錢,還有成都本地祭拜亡人時一種獨有的酥油餅,還有兩壇花家最有名的三仙醉。
那場慘烈的死斗已經(jīng)過去三天,誰也沒有想到,修羅堂在益州的老巢,竟然就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且還是益州的州府,成都城內(nèi)。
劉赫養(yǎng)傷的這幾日,魏孝不僅帶人將那座位于成都城東南角的宅子周圍徹底的搜了個遍,而且還在全城范圍內(nèi)進(jìn)行了一次成都城有史以來最為嚴(yán)苛的搜捕。
最終的結(jié)果,雖是一無所獲,但至少也算是給了修羅堂一個震懾,今后想在成都城里興風(fēng)作浪,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
這場動蕩雖然暫時告一段落,可有些事情還是要做。
丁展的墓,是劉赫親自選的,位于成都城東十里外一處依山傍水的地方,風(fēng)景極為秀麗。
劉赫覺得,這個地方,只有丁展才配住在這里。
到此修葺墓地的工匠們都說,這個地方不僅是風(fēng)景好,而且還是塊一等一的風(fēng)水寶地,看工匠們那一個個羨慕的樣子,好像能夠葬在這里,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一樣。
有個年輕工匠實在忍不住,雖說有些顧忌,可還是問了劉赫一句,葬在這里的,到底是他什么人。
當(dāng)他們聽到劉赫說,這里埋的是他一個朋友的時候,這幫工匠全都瞪大了雙眼,這種有錢買不到的地方,竟然不是留給本族的長輩的,而只是葬了一位朋友。
可當(dāng)工匠們問起墓碑上應(yīng)該刻上些什么的時候,劉赫卻又沉默不語。
工匠們這下更納悶了,能將這種為后人積攢陰德的風(fēng)水寶地給了這位朋友,卻又不知道這位朋友的生辰和字號。
最終劉赫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丁展的墳前,立著的仍是一塊無字碑。
劉赫走到無字碑前,將香燭貢品一一擺放好,又拿起兩壇三仙醉,一壇撒在墳前,接著盤腿坐在地上,捧起了另外一壇。
“我不是不想刻上你的名字,只是作為立碑之人,我實在不知該如何落款。”劉赫輕聲說著,好像聽到丁展在問他,為什么自己的墓碑上沒有名字。
整整一個早上,劉赫就坐在墳前,捧著那壇始終沒有揭開封泥的三仙醉,望著那塊無字碑愣愣出神。
直到肖玉兒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他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轉(zhuǎn)過頭去,不停的抹著眼角,生怕被肖玉兒看到。
肖玉兒看了看墳前的幾樣貢品,和她帶來的幾乎一模一樣,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籃,只是從竹籃中拿出了一捧大棗,裝在一個盤子里,放在了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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