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殺不了你,甚至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獨天羽,我殺不了你,那你呢,殺得了我嗎?”
月下,云楚冷冷地說道:“既然輕易殺得了我,這會又何必與我多費口舌,浪費時間?我可不記得我們是那種可以坐著喝酒聊天的關(guān)系。”
“道秋玨都不予追究,我何必多管閑事。”和云楚的忿怒比起來,他一如夜幕一樣沉靜,看不見隱藏面巾下的情緒,更聽不出話里的喜怒。
“多管閑事么?”
云楚因這句話轉(zhuǎn)過身,抬眼靜默看著獨立梅枝上的黑衣人,夜風(fēng)卷起衫袍飄飄御風(fēng),月光俯下它的清華卻映不出那顆比暗夜還要冰涼的心。
“對于再見,我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料到這句話會從你口中說出。才多久呢,兩年而已,你就把她忘了!獨天羽,你真得很過分,一點不值得她那樣對待。”
他的聲音難得出現(xiàn)厲色:“那你呢?有資格在我面前提起她嗎?不是你,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仰視來的目光黯然了光彩,清俊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然而,他看得出這是比哭還要憂傷的笑容。
可是,這些又能說明什么,如果一己悲傷就能改變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那世上哪來那么多不幸!
實際上他和云楚沒多大區(qū)別,都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他們,秋書不會出事·····
愧疚!悲傷!思念!失去的東西太多,這些東西反而成為一種多余的擺設(shè)。
不是他無情,而是無心!
“沒錯,我沒有資格提起她。”云楚輕聲說了這句,如一縷煙霞飄過,再無動靜。
“你要走?”
他問得多余,打不過說不過,云楚不走還留下來繼續(xù)被他奚落。
所以,云楚裝作沒聽見闊步朝假山走去,飛檐走壁,誰道只有他會?
“你最好還是別出這座院子,否則,倒霉的可能是暮辰苑外的那位。”
云楚猛然停下腳步。
“你什么意思?”
“聽不懂嗎?聽下面人說,這些天有個人一直盤桓在暮辰苑外,而這事似乎從你來到暮辰苑才發(fā)生的。我本來不信,晚上特地跑了一趟,還真有這么一個人,當(dāng)然,我順便和他打個招呼·····”
說起這件事,也怪他大意了,從昭王府出來才發(fā)現(xiàn)尾隨者,和他打了幾回合,就想到這人多半就是一天說起的人,只是沒想到他的膽子這么大,竟敢跟蹤他!
“你把他怎么了?”
他說的是千烙,云楚當(dāng)然知道,同時也明白,即使千烙是天云第一高手,可和他相比,依然不是對手。
“他的身手不錯,比了兩招,從我手下全身而退。”
云楚暗暗松了一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完全放心,他接下來的話,著實讓他心驚!
“他使得是斬越劍,聽說,這把劍是天云第一高手千烙的兵器,我很奇怪,斬越劍怎么會在他手里?”
發(fā)現(xiàn)了這點,他決定把云楚的事暫放一邊,如果那個人就是千烙,那他為何跟著云楚呢?云楚適才的口氣明顯透著關(guān)切,由此可見,二人不僅認(rèn)識,更不是仇敵。
能令天云朝第一高手跟著,那云楚的身份·····應(yīng)該就是道秋玨請他來的原因了。
“你想說什么?”
云楚一點也不懷疑他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盡管如此,云楚反而不急了,坦然自若,緩緩道:“你為何不把心里的猜測告訴你那位太子朋友,若屬實,抓住那位天云高手,那日后你在虞國就能平步青云。只是,你與我說這些有什么用,我保不了你的官運和財運。”
“用不著告訴他。”黑衣人不以為意,“我知道就行了。”
“哦!”云楚由衷嘆道:“你這般倨傲,目中無人,太子怎么忍的了你?”
“他不需要忍。”是我在忍他,一個扶不起的阿斗身份,縛手縛腳,只會拖后腿。
他懶得廢話,孤高俯視著云楚,冷然說道:“你行走江湖多年,就該明白在一方守一方的規(guī)矩,在我的地方暗算我,不受懲罰你覺得說得過去?”
“懲罰?”云楚不樂意聽這個詞了,抬手比劃站在樹上的人,氣笑道:“你這副上竄下蹦的靈活樣,請問你傷哪里了?你搞清楚,最后受傷的是小爺!”
移星夢影曲本身是好的,可是,催加了內(nèi)力就是殺人不見影的利器,而獨天羽則是以內(nèi)力形成一道無形屏障來抵擋它的攻擊,并將摻加殺氣的音律反彈,最后直接把吹簫的云楚震傷。
所以,他受傷怨得了別人么?
自食其果,云楚就非常好意思把責(zé)任推給別人。
又是一陣沉默,月掛高空,兩道清影,相對而無言,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壓抑。
“我不勉強你。”黑衣人靜靜凝視一臉倔犟望來的云楚,慢慢說道。
云楚緩和了充滿挑釁的目光。
黑衣人漫不經(jīng)心提了一句:“那位天云高手好像住在榕巷······”
“算你狠!”云楚連連點頭,切齒咬牙說道。
不甘心地順著原路回到屋里,只聽‘砰’的一聲,厚實的房門搖搖欲墜,繼而傳出云楚怒不可遏的聲音。
“你可以滾了!”
而那月下梅樹,此刻哪里還有人的身影?
秋夜寒寒,靜思寧遠(yuǎn),唯一院寂寥。
次日,朝陽初露,假山的亭臺上。
“公子沒說放他出來?”一天不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七槿實誠點了點頭,道:“早上給公子送吃的過去,公子只字未提云楚,我也不好開口尋問,誰知公子究竟怎么想的?所以,你說,現(xiàn)在是放了云楚,還是不放他?”
“這件事是公子親自下得命令,公子不開口,我們怎能擅自做主放了云楚呢!”
關(guān)鍵時刻,一天堅守自己的立場,“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云楚繼續(xù)挨餓吧!七槿,你送點吃的過去給他,這小子瘦巴巴一看正是長個子的時候,挨餓受凍了一天,受了教訓(xùn)差不多就行了。”
“我不去,事后公子問起來,我怎么解釋?要么你自己去,要么你找別人去。”
說完,七槿不理他,徑直出了亭子。
七槿說的有理,一天也是擔(dān)心事后公子找他算賬,無奈搖頭,“小子,不是不幫你,實在為兄的無能為力啊!”
“一天,為什么每次見你都是一副長吁短嘆的衰樣!怎么,又在為那位姑娘頭疼了?”
一聲戲謔突然而至,打破一天的感懷。
顯然,一天因此嚇了一跳,轉(zhuǎn)瞬看到躍到假山上的云楚,不敢置信說道:“你怎么出來了?”
云楚跳進(jìn)亭子了,懶得廢話:“這話說的好像我不能出來似的!我說,在下是你們請來的客人,可不是囚犯,無緣無故關(guān)我一天,我還沒找你們討個說法,你這會倒和我較真。”
說話間已經(jīng)出了亭子,一天趕緊跟上他,說道:“不是我想關(guān)你,這事吧全然是公子的意思,你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我?guī)湍阍诠用媲罢f情,指不定誤會就解開了。”
“沒有誤會,確實是我有眼無珠得罪人了,雖然不是他。”云楚走的很快,下了假山順著清池走,半點沒有離開弦風(fēng)閣的意思,”我會找你家公子當(dāng)面說清楚,就不勞一天兄費心了。“
一天趕緊一旁阻止,“沒有公子傳喚,你不能去見他。”
云楚這會一肚子火沒處撒,怎么會聽一天的勸阻,靜心感受到周圍的氣波,發(fā)現(xiàn)只有清池另一邊的人呼吸是安寧延綿的。
云楚抬手指著那邊問一天:“他在這個方向,是嗎?”
一天眼睛閃了閃,篤定說道:“公子不在那里。”
“此地?zé)o銀三百兩,傻大個!”
目光閃爍,一看就知道說謊,肯定了方向,云楚不再遲疑,朝著清池的另一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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