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萬劍歸宗!”
大胡子心念動間,周身伴隨的金劍長河陡然轉(zhuǎn)向,瞬息破空而至,在身前圍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劍盾。
“當(dāng)!”
那青龍撞落,竟發(fā)出巨大的金鐵交鳴聲。
此時才看清,這哪里是什么青龍,卻是一柄丈余長的掩月刀。
斬在劍盾之上,打著旋倒飛而回。
大胡子臉色卻忽地青白交替,悶哼一聲,嘴角留下一絲腥紅。
“小子!這次出來個像樣的了,小心了!”
一把抹去血漬,便立時高聲提醒底下的花愷。
這一刀雖被他擋下,可其中蘊(yùn)含的威力卻是可怕之極,完全超出他的預(yù)料。
金劍與他心神相連,刀劍相交,一擊之下,就讓他心神受創(chuàng)。
花愷已經(jīng)見到那桿眼熟的長刀。
看剛才那一擊,八成是這刀的真正主人,那個自稱神隍的貨出來了。
雖然曾經(jīng)放過狼話,將這長刀和那貨的人頭都視作自己的東西,但此一時彼一時。
那假神貌似不大好對付,比他想象的要猛多了。
而且這座鬼城又這么邪門,花愷還是決定堅(jiān)決不做鐵頭娃,暫時戰(zhàn)略性撤退。
“吼!”
那龐大的鬼物顯然不會讓他輕易從心,一只腳從頭上踩了下來。
個大雖未必能打,但大到一定程度也是會質(zhì)變的,就比如這只大得可怕的鬼影。
一只大腳,就把頭頂一大半天空都遮蔽,當(dāng)空踩落,壓得虛空罡風(fēng)烈烈。
還未落下,狂暴的風(fēng)壓被讓花愷感受到陣陣壓力,衣發(fā)獵獵飛舞。
“心外無物,人劍合一!”
看了大胡子的御劍術(shù),雖與他的太虛劍意大相徑庭,毫不相通,卻不妨礙花愷從其中得到啟發(fā)。
將這本是勢無不破的一劍,變成駕御劍氣而行的奇招。
雖不能像燕赤霞一般飛行自如,也不能長時間持續(xù),卻秉持著原劍勢的恐怖爆發(fā)力。
周身劍氣激蕩,強(qiáng)烈的音爆聲中,整個人化作一道劍光暴射而出,瞬息間便穿過數(shù)百丈之遠(yuǎn),飛離龐大鬼影的攻擊范圍,追上了御劍而行的大胡子。
那鬼影龐大無比,速度卻有點(diǎn)遲緩,很快被兩人甩在身后不見。
但沒多久,大胡子在劍上喊道:“不好,出口消失了!”
花愷往前一看,本該是他們來時的城門所在,卻已經(jīng)消失不變。
非但如此,周圍景致開媽急劇變幻,滾滾塵煙翻涌,一根根龐大的青黑石柱沖天而起。
片刻之間,一座輝皇已極的大殿拔地而起。
這大殿極廣極闊,似乎無邊無際,穹頂高不可見,處處有金光輝耀,堂堂皇皇,神圣無比,恍如遠(yuǎn)古巨神的神殿一般。
大胡子喃喃道:“小子,這下可遭了,咱們好像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兒。”
以燕赤霞的眼力,也根本看不出眼前這座神殿有半分虛假之處。
簡直像是憑空造化,扭轉(zhuǎn)乾坤的大神通。
哪怕不是,也絕非他們能企及的手段。
花愷也是有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突兀。
他的觀照金瞳也一樣看不出什么異樣來。
而且,僅僅是這大殿透出的氣息,就讓他心驚魂搖。
怎么可能?
這種手段,至少也是真正的仙神才可能,若真是那種存在,空間早就給他預(yù)警,他也不可能敢就這么闖進(jìn)來。
區(qū)區(qū)一個裝神弄鬼的假神,怎么可能?
“大膽!關(guān)圣大帝駕前,怎不跪拜!”
正在他二人驚疑之時,殿中突然金光大作,一陣皇皇仙樂奏響,殿上現(xiàn)出了一個個人影。
手執(zhí)玉圭的神官,身披金甲的神將,懷抱金瓜的神兵,手捧儀扇的神女
應(yīng)有盡有!
大殿陛軒之上,還有一尊大帝端坐萬龍拱日金龍床,身穿日月流光飛云袍,頭戴七曜華寶平天冠,長須長髯,鳳眼長眉,一身金色神光熠熠流轉(zhuǎn),浩蕩神威凜凜懾人。
這排場架勢,別說是區(qū)區(qū)城隍,還是關(guān)圣大帝,就說是玉皇大帝,花愷懷疑也就這排場。
陛軒長階之下,兩尊金甲巨神正居高臨下,指著花愷等人怒目而視。
“殿下何人?”
那尊大帝驀然開口。
聲音似男又似女,非男也非女,宏大無比,又似無數(shù)人一起開口,震得諾大神殿回音陣陣。
雖然這神殿堂皇浩大,眼前這尊大帝也是神圣威嚴(yán)無比。
但花愷一看到這尊大帝,卻渾身感覺不舒服。
他的觀照金瞳看不穿這大帝的根腳,卻在“祂”渾身金光之中,似乎隱隱看到了一個個虛幻的人影,男人,女人,老人,少年,或哭或笑,或悲或喜,好像是一幅眾生圖。
卻是匯聚了無數(shù)貪欲、扭曲、丑陋的眾生圖。
看上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人間最污穢的景象,最丑陋的人性。
除非是極度扭曲的人,否則沒有人在看到這樣的一個集合體會感覺舒服。
已經(jīng)從劍上跳下的燕赤霞,手肘捅了捅花愷,低聲道:“喂,現(xiàn)在怎么辦?”
饒是他膽氣沖天,見到這一幕,也禁不住心中發(fā)毛。
“怎么辦?”
花愷也愣了愣,隨即眼中狠色一閃而過,咬牙道:“干他娘的!”
“哈哈哈哈咳咳!”
燕赤霞背上的華公忽然放聲大笑,卻不想牽動了傷勢,臉上笑意卻絲毫不減。
大胡子納悶:“華公,為何發(fā)笑?”
“大膽,本君駕前,怎敢放肆?”
那尊大帝怒喝,聲如雷鳴滾滾,一陣陣懾人神威在殿中蕩開。
華公卻似充耳不聞:“好好好,如此甚好,那便干他娘的!”
燕赤霞大眼一瞪,嘴上不說,心里已經(jīng)腹誹:老先生,你可是天下楷模,怎能像老子一樣動不動干人娘?
此時華公卻從他背上爬下。
這老人受傷似是極重,哪怕這么簡單的動作,也做得艱難無比,待到雙腳落地,臉上已閃過一絲極為紅潤之色。
花愷與燕赤霞二人都是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一張玉液符已捏在花愷手中,不敢再耽擱,直接摧動,黃符化為清光,直沒老者體內(nèi)。
便見老者疲色盡去,臉色也重現(xiàn)紅潤。
這一次卻與之前的回光返歸不一樣,燕赤霞瞪著眼:“好小子!你還有這一手?”
花愷卻沒有得意,看著老者,面色發(fā)沉。
華公抬起雙手看了眼,笑道:“花小友年紀(jì)輕輕,手段卻不凡,甚好,甚好。”
又搖搖頭道:“只是老朽魂靈已傷,便有通天手段,也回天無力了。”
“啊?!”燕赤霞環(huán)眼一瞪:“小子,你還有什么手段快使出來!否則咱們這趟豈不是白來,虧大了!”
“”
“哼!”。
這時殿上那尊大帝早已為幾人的旁若無人怒不可遏,再難忍耐。
諸多神官神將也齊聲大喝:“當(dāng)誅!”
回音層層疊疊,一道道神威激蕩,風(fēng)卷云動,花愷與燕赤霞二人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有些站立不穩(wěn)。
但那原本手無縛雞之立的老者,此時卻緩緩走出,高大的身形已擋在他們身前。
滿頭白發(fā)白須飄飛亂舞,蒼老的身影竟如淵渟岳峙,高不可攀,深不可測。
“你二人當(dāng)謹(jǐn)記,吾此去,天下當(dāng)陷禍亂,人間再現(xiàn)血海滔滔,你二人皆有大能為,當(dāng)速速離去,保此有用之身。當(dāng)今陛下若不可扶,當(dāng)重立人皇,重掌金敕,再聚山河、立社稷,掃蕩乾坤!”
話落,也不管二人反應(yīng),大袖一拂,一步步邁向那尊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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