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崩地裂,小半座山峰都被許森一斧子劈塌,徹底掩埋了蒼云和邢天,上千萬斤巨石壓到上面,許森想要找尸體都不行。
許森看看自己的杰作,深感滿意。半晌,所有塵埃才落定,黎旗暝緩緩從夜幕中走出,看看破碎的山峰,道:“許寨主,果然厲害。”
許森緩緩吸回被巨斧吸取的血液,雖然血液中的精氣已經(jīng)不再,但也好過不要“黎少爺過獎了。如今此二人已除,我們可以好好商議劫取生辰綱一事了。”
黎旗暝滿面笑容:“那是自然。”同時饒有深意的看了巨石堆一眼。
許森會意:“黎公子是怕那小子沒死?”
黎旗暝道:“恩,我倒不是怕那小子,只是怕他透露了消息,那我可有滅頂之災(zāi)。”
許森道:“無妨,我叫幾個人在這盯幾日,如果那小子出來我再來收拾他。”
黎旗暝笑道:“還是許寨主想得周到,如此才是萬無一失。”
許森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道:“黎公子,這滅口的事我也做了,只有一事不明,想要問個清楚。”
黎旗暝挑挑眉毛:“哦?何事?許寨主,你我一家人,何必遮遮掩掩。”
“好,黎公子痛快人,我是想問黎太守知不知道此事?”許森問道。
黎旗暝仰頭看看天,道:“你說我為何知道生辰綱的路線?還有實話可以告訴你,我外公也知道此事。不知這樣許寨主能否安心?”
許森聽了笑容燦爛:“自然安心,我從來也沒不安心過。黎公子,那我等就回去商議下具體計劃?”
“好,許寨主,請。”
許森同黎旗暝離開院落,只叫幾名嘍啰把守。
山腹之內(nèi)。
蒼云受了沖擊波打擊,陷入昏迷。這山中空,血光擊到山壁之上,先是破了山,而后沖擊波將蒼云和邢天送入山腹之內(nèi),同時落石掩蓋了山腹,許森在外才沒見到蒼云是被送進山腹之中。蒼云也因此撿了條命。
昏了許久,蒼云睜開雙眼,頭痛欲裂。
蒼云捂著頭,搖晃幾下,第一反應(yīng)就是沒死,先是一喜,而后想到邢天,還有邢天斷臂那一幕。
“邢天,邢天!”蒼云叫了兩聲,沒見回應(yīng),急忙扔出一張火符,照亮周圍。
巨大石塊堵住了出去的路,巨石之下還有一人影,一動不動。
“邢天!”蒼云趕忙過去,仔細看,肝膽欲裂。
邢天大半個身子都被壓在巨石之下,此時只剩微弱呼吸。如不是蒼云給他加持過護體符,恐怕此時尸體都要冷了。
蒼云腦中陷入空白,眼前閃現(xiàn)出羽凌重傷摸樣,此時換做了邢天,而且邢天狀況更糟。
“鑄靈!”蒼云連畫數(shù)道鑄靈符,想要搶救邢天。
鑄靈符開始將靈氣匯聚到邢天身上,但邢天情形未見好轉(zhuǎn)。鑄靈符修復(fù)的是傷勢,不能修復(fù)流失的生命。
受到靈力影響,邢天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淚眼婆娑的蒼云,弱聲道:“蒼云,你沒事吧。”
蒼云搖搖頭,欲語不能。只是哭。
“別哭啊,我可一直以為你是堅強的人。”邢天喘了口氣,才有力氣繼續(xù)說下去:“蒼云,我不行了。”
“不會的,我一定能救你。”蒼云哭道。
“嘿,我還不知道你么,兄弟。你沒事就好。”邢天顫顫巍巍的將手伸到懷里,抓住一物,卻沒力氣掏出來,眼神看向蒼云,蒼云會意,從邢天懷中掏出一小布袋:“這是劉大哥托我給他娘和他妹妹待得銀子。我有負于他,蒼云,只能靠你去了。”
蒼云手拿布袋,淚水不止。
“我還說當個了不起的捕快,也不行了,也不能去看你師傅了。”邢天勉力笑笑:“兄弟,別太傷心了,笑一下,那樣我才走的安心。”蒼云用力的擦擦眼淚:“邢天。”
就蒼云擦眼淚的眨眼功夫,邢天已經(jīng)氣絕身亡。
蒼云喉頭發(fā)著呵呵的聲音,盯著邢天已經(jīng)凝固的面龐,自己的表情也凝固。
還記得邢天說過的話。
還記得邢天對自己的鼓勵。
還記得邢天對自己的信任。
還記得邢天整天滿臉的笑容。
瞬間都已不再。
原來生命如此脆弱。
想起那個高叫著我爹叫黎鋼的黎旗暝。
看著眼前血淋淋的尸體。
蒼云憤怒。
無奈。
悲哀。
如果不是黎旗暝用身份壓人,邢天怎么會跑到黑天寨,又怎么會身死?
恨得是黎旗暝,還是這無奈的世界?
蒼云只能恨聲長嘯。
嘯聲中滿是悲憤。
“兄弟,別太傷心,笑一下,那樣我才走的安心!”邢天最后的話,久久不能散去。
蒼云此時才知到,原來,笑著哭,最痛。
一聲笑,一聲哭。哭哭笑笑。
道盡多少悲歡離合。
“許森,黎旗暝,我蒼云誓殺你二人!”蒼云沖著黑暗叫道。
回音彌漫,余音不絕。
蒼云心神耗費過巨,又受到重大打擊,哭了半晌,昏昏沉沉睡去。
夢中又回廊縣,熱鬧的街道,刑天的嬉笑。
漸漸開懷的心情。
若人生只如初見。
還是那樣走著,暖洋洋的感覺。
馬蹄聲打破了這平靜。
黑馬騎士飛奔而來。
“撞死人啦!”有人高叫。
“死了如何,不打聽一下本少爺是誰?”騎士高叫。
蒼云看過去,看到騎士的臉,蒼云怒火沖天。
“黎旗暝!我殺了你!”
“殺我?還是看看你兄弟吧!”
黎旗暝馬下的尸體募得將頭轉(zhuǎn)向蒼云。
邢天,七竅流血的邢天。
死不瞑目的邢天。
“啊!”蒼云從夢中驚醒。
依然身處山腹之中,懷中依然是邢天冰冷的尸體。低頭看看,邢天神態(tài)安詳,并不似夢中猙獰。蒼云調(diào)理下呼吸,知道自己差點入魔。
繼而傷感依舊鋪天蓋地而來,只是蒼云心境已平靜許多。事實是殘酷,但要學著接受。
“兄弟,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報仇。”蒼云默默說著,隨手一刀冰玄符布到邢天身上。
如何報仇?自己根本不是許森對手。
蒼云深深感到自己的無力。深深的失落。
恨自己,為何自己體質(zhì)特殊?為何不能像大師兄那樣修習本門劍訣,至少還有拼命地資本。可自己只能不斷地逃避,防御,再逃避。
怎么辦?參習《靈符錄》上高級符法?這山腹之中沒吃沒喝,恐怕只能修習道冰系符給自己保存尸體。
想了半天,蒼云也沒想到方法。雙眼無神的看著頭頂黑暗:“就這么完了么?還談什么報仇,自己看來也要死在此處。”
笑,蒼云開始笑,笑天笑地笑自己。
無能的廢人。
這是蒼云給自己評價。
“兄弟,看來我很快就能來陪你了。要不你給我出個主意。”蒼云無奈笑問邢天。
“兄弟,別泄氣!”
邢天的聲音對蒼云來講無異于晴天霹靂。
“邢天,你沒死?”蒼云瞪大眼睛看著邢天尸體。依舊冷冰冰。
“兄弟,別放棄,我走了,你自己保重。相信自己。”伴隨著邢天聲音,蒼云覺得有人輕輕拍了拍自己肩膀。
再無聲息。
蒼云道:“邢天,是你陰靈未散么,看來你現(xiàn)在真的走了。好,那我不放棄。”
蒼云又有了勇氣,雖然這勇氣哪來的很難解釋。
蒼云看著邢天,想著兩人最后的對話。蒼云突然靈機一動。
“把符刻身上怎么樣?”邢天說道。
“對,把靈符刻身上會有什么效果?”蒼云自問。自己現(xiàn)在的瓶頸就是符的數(shù)量不足。自己只能同時控制三道攻符,三道靈符,三道護符,鎮(zhèn)符和攻符相沖,加起來同時只能用三道。自然,用符紙的話不會有這限制,這也是凌空畫符的代價。領(lǐng)悟凌空之境后,蒼云早就拋棄了所有符紙。
“沒有符紙,我就刻身上,不知道有沒有用。《靈符錄》上跟本沒提及過有此等方法。”蒼云心中想道:“可能此法極有風險,或者有什么嚴重后果。”
“但是顧不得了,橫豎都是死!”蒼云一狠心,決定嘗試在身體上刻符。
“四大符類,不知道是不是都能刻到身上。”蒼云開始嘗試:“先試試攻符,不知有什么效果。”念及此處,蒼云心中開始興奮,這可能是一大創(chuàng)舉,也可能是自取滅亡。
蒼云運起點星,現(xiàn)在手背上畫了一道神火符,畢竟不知道后果,還是先畫一道威力小的。點星在皮膚上滑動,割開了皮膚,鮮血流出,滋潤了符文。蒼云咬牙忍著疼痛。
符成。
火焰爆發(fā)。
蒼云得知了當年大師傅被燒得感受。
蒼云疼的眼淚都留下來。看著燒焦的左手,蒼云幾近暈厥。
“鑄靈符!”加了一道鑄靈符,左手傷勢開始痊愈。只是那鉆心的疼是不能抑制的。治療的過程依舊痛苦。
“火符不行,再試試冰符。”蒼云再次忍著疼痛,在手上畫了一道冰符。
咔嚓,凍結(jié)。
“疼!~”蒼云高叫一聲。
“鑄靈符”療傷。
“雷符!”
“啊!!”蒼云又高叫一聲。
“鑄靈符!”
療傷。
“木符!”
“啊~怎么長手里去了。”蒼云一邊拔出長到手里的枝條,一邊慘叫。
比殺豬還難聽。
“鑄靈符!”
再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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