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上,月江流頂著龍宿人殼抬頭北望,三垣四像二十八星宿冉冉生輝。
屈指冥算,口唇輕啟,神思遍及四穹八荒。
他眉頭緊皺,嘆息一聲收回神思:“哎,這世界真是沒救了,割裂天地,各據(jù)一方。風生不起,死氣沉沉!”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霹靂世界,月江流遍眼所見,天地被各方各族以結界隔分天地互不交集,如同截江斷流,使得天地元氣一潭死水,難起風波。
又有魔神大行其道,因果綿延,殺劫叢生,果然已經(jīng)到必須變革的時代了。
身后佛劍人殼說道:“那又如何,身上擔子已經(jīng)這么重,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便好。”
又接著問道:“可有探查到勝機?”
龍宿人殼回頭道:“勝負之勢脫不了天時地利人和三者。我默運冥思,參天觀斗,最佳誅魔時刻乃是六年后三陽重日。”
佛劍人殼啐道:“廢話,遠水解不了近渴,哪里等得到那時!”
龍宿不以為意:“地點的話便是雙子峰,那里最易引爆戰(zhàn)獸本源魔氣!”
佛劍應道:“好。”
龍宿道:“天時不現(xiàn),地利已占,人和嘛,我們兩雖然是冒牌貨,卻也有一擊之力,誅魔必然成功!”
“誅魔之后,便算完成囑托,也該辦自己的事情了!”
雙子峰,當初武林第一人一頁書在此集眾人之力射出千年一擊,也是當今魔界戰(zhàn)獸天戮前身隕落之地。
如今雙峰破碎,孽氣縱橫,草木不生,可見那一戰(zhàn)的影響之深。
這時,一道紫色身影在小樹林內(nèi)急急而奔,拜江山駕馭魔獸追殺其后。
“疏樓龍宿,你是逃不了的!桀桀桀!”拜江山陰冷笑聲伴隨著戰(zhàn)獸厲吼傳遍四方。
眼看步伐越來越近,疏樓龍宿回身一掌,戰(zhàn)獸天戮不管不顧,憑借自身不破寶甲硬抗浩大掌力。只一爪,鮮血飛濺,疏樓龍宿再添新傷。
疏樓龍宿忍住疼痛,再度奪路而逃。盡管嗜血者不死之神玄奧難測,老傷加上新傷,身上也是血垢遍體。
“你跑不了的,什么嗜血者不死之身,等你鮮血流干,看你如何不死!”拜江山如同一個高明的獵人,戲耍著自己的獵物。
“你竟然敢毀壞我的面容,我會讓你死的慘痛萬分。”拜江山摸著臉上深可見骨的傷痕怨毒說道。
一追一逃,漸漸接近了雙子峰。那里霧氣彌漫,十步難見,前方紫影若隱若現(xiàn),拜江山緊緊盯著唯恐有失。
到了這里,戰(zhàn)獸天戮開始煩躁不安了,厲聲嘶吼,磨牙呲爪。
拜江山見戰(zhàn)獸顯出異狀,看著越來越遠的疏樓龍宿,心中怒火中燒,手中魔命急急催動:“快追上!”
戰(zhàn)獸受魔令控制,雙目射出紅光,魔氣如同火焰一頭便往雙子峰迷霧撞去。
“可惡,怎么不見了!”失去龍宿身影,拜江山看著越來越濃的霧氣狠狠說。
“嗯,先出去再說。”行走江湖多年,拜江山從不缺少謹慎,壓下怒火后,心中漸感不安了。
不多時,迷霧漸漸散去,天地重現(xiàn)。赫見兩道身影站在高峰之上,一前一后已經(jīng)切斷了后路。
“不好,中計了!”拜江山心中大驚。
“喝,今日便要證得天理昭彰。”只見原本狼狽逃竄的疏樓龍宿儒風凜然,紫龍影帶著無窮威勢襲來。
兩體一心,佛劍人殼哈哈大笑:“雖是詐敗,但是一路的憋屈想必也心中憤怒,就先讓你消消氣,我壓陣好了。”
劍影橫空,儒門正氣充塞天地。龍宿人殼為解心中憋屈,縱劍肆意狂攻。
看著驟然增強的根基,拜江山哪里不知自己中計,但戰(zhàn)獸天戮在手,心中自然不懼。
“哈,多一個佛劍分說又能改變什么,戰(zhàn)獸天戮之下多一具枯骨罷了!”
“今日之后,三教頂峰只剩一人了!哈哈哈!”拜江山瘋狂大笑。
“那便看汝本事如何了!”疏樓龍宿冷笑道。
覷見機會,疏樓龍宿劍光化作紫色神龍,一尾掃過戰(zhàn)獸胸膛。
“吼!”一聲痛吼,只見戰(zhàn)獸天戮胸膛火花四起,鱗片飛濺,一團血肉已是被剜去。血肉失去,白花花的肋骨之下,赫見悚然跳動的心臟。
戰(zhàn)獸天戮長吼之下,身上魔氣沖天,源源不斷的地氣被吸引投入戰(zhàn)軀之內(nèi)。轉眼間,血肉再生,鱗甲重塑,戰(zhàn)獸天戮已然復原。
“果然棘手!”看在眼中,疏樓龍宿暗道。
“有地氣補充,自身魔力毫無消耗,果然厲害!”壓陣的佛劍分說也認真起來了。
“哈,我的魔獸是不死的!”看到兩人神色,拜江山得意。
“哦,是嗎!天罡降地煞,起!”遠方的佛劍分說手一引,佛碟當即出手。
劍指引動之下,早早布下之結界應聲而起。頓時天現(xiàn)異彩,地脈轟隆相應。上引天罡,下封地煞,一道浩大無邊的結界頓時現(xiàn)了形貌。
“封印了地氣,看汝如何重生!”疏樓龍宿提劍再攻。
“原來如此,這便是你們的依仗嗎?”拜江山恍然大悟。
月江流一身劍意在魔身帶動下,早已入了不可測之地步,自身功體又最善于化生,以之推動疏樓龍宿之功體武學更添一分玄妙。
“天風不落塵!”極招出手,劍氣匯入天風之中,無聲無息。
戰(zhàn)獸本能察覺危險,魔瞳四掃,鱗甲收縮,四肢緊崩。
忽地一個翻滾,再起身雖然是鮮血淋漓,卻也讓開了要害,龍宿人殼心中暗道可惜。
地氣被禁,戰(zhàn)獸天戮身上傷口鮮血淋漓,戰(zhàn)獸嗅到危險,眼神盯著龍宿,腳步巡回。身上魔氣流轉,傷口當既緩緩復原了。
“雖隔絕了地氣外力,使得戰(zhàn)獸的不死之身減弱,但是自身魔氣尚在,卻也難以殺死。”
“魔獸用自身魔氣修補傷勢雖有消耗卻也不大,不宜用消耗戰(zhàn)!”佛劍人殼思慮著勝機之所在。“看樣子,沒有其他選擇了!”
心念動,龍宿自有感應,內(nèi)元催至臨界點,劍如疾星流火,劍氣劍意合而為一,化為一道無比的鋒芒。
劍光如天雨滴落,戰(zhàn)獸察覺到致命鋒芒,頓時駭?shù)们皳浜篁椤庵聟s是避無可避,霎時叮咚有聲,戰(zhàn)獸身上不滅寶甲如同紙糊,只一會兒周身已經(jīng)是無數(shù)血洞。
獸始終是獸,趨利避害乃是天性。地氣被禁,不死之身告破,不破寶甲又不能阻擋鋒芒,一聲依仗已然失去,戰(zhàn)獸天戮心中已生退意。
魔氣流轉,戰(zhàn)獸天戮周身血洞緩緩合隆。它腳步輕惦,狂聲怒吼,吱牙揮爪,滿臉猙獰,它瘋狂示威。
一鼓作氣,龍宿再度攻身而上,不斷制造傷口削減著戰(zhàn)獸魔氣。
戰(zhàn)獸天戮心中的恐懼傳到給了旁邊心神相連的拜江山。
拜江山心神打定,咬牙一狠心,當既揮動魔令,口中魔咒呢喃,魔氣從三焦沖出,走六陰脈。爆裂魔氣沖過五臟六腑,劇痛之下,面容開始扭曲了。
一身內(nèi)元匯入手中令牌,拜江山痛呼一聲,為戰(zhàn)獸天戮解開了最后的束縛。
烏云匯聚,雷光閃閃,一股陰冷氣氛彌漫開來。戰(zhàn)獸天戮奮力一震,地崩山摧,周身魔力如同火焰,草木巖石觸之既毀。
束縛解開,野性回歸。原本萎縮之態(tài)盡去,雙眼滿是嗜血張狂魔態(tài),舉爪獠牙之間頂住了龍宿人殼的劍上鋒芒。
再而衰,三而竭,龍宿人殼本就不耐久戰(zhàn),全憑嗜血者之軀強頂。此時戰(zhàn)獸魔威奮起,更加不敢硬抗,腳步輾轉,御劍卸力,漸感踟躕了。
戰(zhàn)獸天戮魔性勃發(fā),竟然漸漸引發(fā)了當初被千年一擊破碎的魔心力量。幽幽魔力如同輕紗從四面八方聚攏,匯入天戮體內(nèi)。
“吼吼吼!”天戮興奮得仰天大吼。眼緊緊盯著龍宿,那是三江五湖難洗的殺意。
“好好好,殺了他們!”拜江山瘋狂大喊。
魔龍余力匯入,內(nèi)外通道打開,戰(zhàn)獸天戮陷入僵硬之際,佛劍人殼動了。
“萬諦一滅!”等待多時的誅魔之招出手,根據(jù)魔獸體內(nèi)一點真元指引,一身沛然佛氣從戰(zhàn)獸天戮左耳直入體內(nèi)魔源。
久遠的的因緣注定了這一劍的功成。
“吞日龍吟!”龍宿人殼同時應招,屬于嗜血者的至邪之力從戰(zhàn)獸天戮右耳貫入。
圣邪互克,兩股極端力量同時灌入戰(zhàn)獸本源之內(nèi),引發(fā)了魔氣爆沖。
“呃!”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吼,爆沖的魔氣把魔獸天戮撐得像一個氣球一般。
兩幅人殼互看一眼,便見對方皆如同風化的蠟燭寸寸融化了。
“果然,要引爆魔源,非得沖破極限不可,該撤了。”月江流暗道。
魔源爆沖,拜江山駭然失色,連連催動手中令牌,奈何魔小力微,縱然奮盡全力也是無濟于事。魔氣反噬,頓時五臟具痛,噗嗤一身,逆血奪口而出,手中令牌也當即化為灰燼。
“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覓了時無了時。吾自生來不蔽體,摘下云霓作僧衣。”
詩號響起,天地一片安寧,雅僧佛公子一身悠然,漫步過處,草木復蘇。
“轟隆”驚爆,天地失色,煙塵掩天,便見一道靈光沖破云霄,眨眼不見。
“哈,原來如此。”佛公子莞爾一笑,滿是欣慰,目送靈光遠去。
“魔氣散離,必生魔障,何不化作金風細雨,甘露人間。”只見佛公子抬起手中缽盂,便將散離天地的魔氣收入,微微一搖便煉化成金風甘露,灑向了人間。
甘露過,天地為之一清,孽氣魔氣縱橫后草木不生的雙子峰漸漸被綠意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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