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奚汶若盈盈一福。
她是個溫柔嫻淑的女人,待人體貼,舉止有禮,剛聽妹妹說起丈夫暗中得名師傳藝習(xí)成念力之事,心中歡喜,并沒有特別留意到無長的異樣神情。
“啊,汶若。”無長忙道:“我已經(jīng)把汶瑛接來,有她陪著你,我也就放心了,你們姐妹倆相見,肯定有不少話說,我就不打擾了。”
“假正經(jīng)。”奚汶瑛白了他一眼,“難道這幾****就白吃了,我雖然名義上是來陪姐姐,還不是來待奉你。”
她也像姐姐那樣施禮道:“姐夫,你放心吧,姐姐有我照顧呢。”
“嗯,我最近有些感悟,要找一個靜室安心修煉,除了三餐,其他的事盡量不要讓人打擾。”無長道。
奚汶瑛一怔:“難道他真的去修煉,不用我待奉?”
這時,奚汶若卻皺眉道:“夫君且慢,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最近胎兒有些異常,本想讓醫(yī)師看一看,又想等你回來再說,正好你回來了,你看如何?”
“胎兒有什么不正常?”無長一皺眉。
“原來胎兒總會有些間斷性的亂動,這兩天突然安靜了,雖然沒有其他的異常,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嗯?”無長念力一掃,驚奇地發(fā)現(xiàn)胎兒在腹中姿勢卻極像是在盤膝打坐修煉。
胎兒在修煉?
無長大奇。
難道是某個修者的靈魂失卻了本體,附身到這胎兒身上?
這倒是很有可能的,胎兒可比其他原本有靈魂的人更容易附身。
“要不要進行搜魂?”無長撓了撓頭。
“夫君,怎么樣?”見他思考的樣子,奚汶若擔(dān)心地問。
看了她一眼,無長突然之間有些好笑:“管你原來的身份是什么人,既然附身到這胎兒身上,生出來可就是我兒子,算了,你慢慢修煉吧。”
其實他更擔(dān)心這人會象慕白那樣靈魂自爆,這種可能性極大,這人肯定比慕白更強,至少是念士,否則也不可能附身胎兒。
他微微一笑道:“汶若,不用擔(dān)心,我剛才以念力探看了一下,胎兒很正常,不用去看醫(yī)師,只是你平常要多補補身子,也多活動活動,增強體質(zhì)。”
修者的消耗與正常胎兒肯定是有些不同的。
奚汶若喜道:“真的?夫君,太好了,這幾天我都擔(dān)心壞了。”
奚汶瑛在一旁道:“姐夫的念力可厲害了,能用手指頭在石頭上刻字,你相信姐夫,沒錯的。”
“好了,安心修養(yǎng)吧,我去修煉。”無長擺擺手,轉(zhuǎn)身而去。
他一念之間,饒過某個宣稱二十后又是一個念士的家伙一命。
無長現(xiàn)在兩魂徹底融合,行事有些像龍飛,率性而為,漠視生死,卻也不是隨意殺人取樂之人。
附身到這胎兒身上的便是夢舟念士,他之所以選擇這個胎兒,正是因為曾經(jīng)傳授過淮莫尹修習(xí)念力,其實是修習(xí)信念之力,淮莫尹也曾苦練過,只是沒有達到可以施法的程度,但傳衍的胎兒自與普通胎兒有些不同。
“妹妹,我怎么覺得你姐夫與以前變了很多,沒有原來的親切感了。”奚汶若蹙眉道。
女人天生的直覺是很可怕的。
“姐夫修煉了念力,心思全撲在修煉上,肯定會有所不同。”奚汶瑛道。
奚汶若搖了搖頭:“應(yīng)該不是,會不會是因為你來了,他喜新厭舊,對我冷淡了?”
“姐,你說什么呢!”奚汶瑛撅起小嘴,“我可是你親妹妹,咱們東圖國姐妹同嫁一人,就是為了防止多妻爭風(fēng),我怎么可能與你爭姐夫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奚汶若忙道:“我只是說你姐夫變了一些。”
“姐夫修煉了念力可是大好事,姐姐你別多想了,剛才姐夫可是說了,讓你多活動,走,我陪你遛彎去。”奚汶瑛勸解道。
奚汶若一想,夫君還是對她好的,便點點頭,姐妹二人到后花園賞花觀景。
無長不知道是他的新相好奚汶瑛幫他釋疑,他按淮莫尹的記憶,來到很少光顧的書房。
因為前園國規(guī)定,父子兄弟間不能兩人同時在朝為官,淮莫尹早就放棄仕途,書房也就成了擺設(shè),他很少到這里來,但自有下人打理得很干凈。
無長之所以選擇書房而不是演武廳,只是因為這里離淮莫尹的臥室更遠一些,離奚汶若自然就遠一些。
淮莫尹的原配還是少見為妙。
書房是個套間,外間是習(xí)文之處,里間是書庫。
無長對一直跟在他身后待候的長隨淮安吩咐道:“我在這內(nèi)室修煉,其他任何人都不許進這書房,內(nèi)室連你也不許進去,餐飯你讓人送來,你給放到這書桌上,不管我吃不吃,你照常更換。”
“是,公子。”淮安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伙子,是從淮家旁支選出來的,很是機靈。
“對了,給我常備一些點心水果。”無長又道。
“好的,公子,你還有什么吩咐?”
“嗯,你去把演武廳的那個大蒲團給我取來。”
“是,公子。”
自此,無長便開始專心修煉,同時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過得幾日,他便趁晚上到奚汶瑛的房間里廝混一番,別人心知肚明,自沒人來管他。
魂體附念可以極大地減少魂力的消耗,使得無長膽子大了起來,飛得更遠,離開前園星到達星體之間,只是附念魂體較慢,還不能隨意在星際之間暢游,而且他更擔(dān)心迷途無法返回,因此只到達附近星體。
星際空間中除了虛空一無所有,只能看到遠處的點點星辰,永恒地點綴那里,并不閃爍。
魂體沒有冷暖的感覺,在極度寒冷的星際虛空也沒有任何不適。
無長有一種絕對自由的感覺,掙脫了身體這個最大的桎梏,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心念所到之處魂體已至,不需任何動力驅(qū)使,沒有任何阻礙。
但他又覺得自己像一只風(fēng)箏,牽線仍在本體的手里,那是他的根,離開本體他很快就將不復(fù)存在。
無長在臨近前園星的后海星外圍轉(zhuǎn)了幾圈,因為擔(dān)心像上次遇到夢舟念士那樣遭遇念師,他沒有降臨到后海星,后海星上念師有三個之多。
后海星比前園星略大一些,陸地的比例也更大一些,海洋交錯分布在陸地之間,更像一些較大的湖泊。
離體到星際虛空幾次后,無長的興奮很快大減。
在這里,很容易產(chǎn)生一種無邊空寂的感覺。
仿佛宇宙間僅剩他孤單一人。
不再魂魄離體,無長繼續(xù)感應(yīng)本源法則之余,開始繼續(xù)修煉虛空之眼。
他期望虛空之眼也能隨著他感應(yīng)更深層次的本源法則而有所進益,直接以虛空之眼探看這本源世界。
這是一個極為慢長的過程。
修煉原本就是用時間和寂寞堆積起來的。
一個月后,淮府突然接到旨意,淮妃即日回娘家省親。
這是一件大事。
對淮府來說,淮妃是最大的依憑,是淮家興旺發(fā)達的保證,淮家眾多的生意得到多方的照應(yīng),都是看在淮妃份上,沒人敢刁難。
無長也接到通知,讓他作好準備,他卻不屑一顧,回道:“等莫心姐來了再叫我。”
淮妃本名淮莫心,是姐弟幾人中唯一的女子,又是長女,也因此被選為王妃。
東園國選妃一般都會在勢力不盛的小官宦家族中選擇,而且只選獨女,長女優(yōu)先,因為長女一般更知書達理。
淮家原本只是一個普通家族,甚至稱不上家族,淮炫培原本也只是一個小縣令,自淮莫心被選為王妃之后,淮家勢力大漲,淮炫培也一路從縣令升到知府,再到知州,但這也是外戚能達到的最高職位了,又為了給考中上士的兒子淮莫蘅讓路,提前卸任。
數(shù)日后,淮妃淮莫心輕車簡從回到淮府,沒有前呼后擁,也沒有諸多儀仗。
淮家老小都憂心叢叢,莫非淮妃失勢了?
淮妃在特意為她修建的心園里拜見了老太爺和父母,便立即招見二弟淮莫尹。
無長早已經(jīng)被通知,知道挨不過,早早就在心園外候著。
招見他的地方并不在正堂,而是在心湖中間的心亭之中。
沿著長長的廊橋,無長來到心亭。
淮妃淮莫心個子不高,有些嬌小,但端莊秀麗,自有威儀,坐在繡墩上,一雙丹鳳眼一瞬不眨地盯著無長。
按著淮莫尹的記憶,無長先這施禮:“王妃安好。”
然后笑嘻嘻地問:“莫心姐,你找我何事?”
淮妃卻冷冷地沉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何假冒我二弟?”
淮妃身后的兩個女待衛(wèi)臉色大變,上前兩步擋在淮妃側(cè)前。
穿幫露餡了!
無長一驚,卻瞬間平靜下來,他用淮莫尹的身份只是找一個安穩(wěn)的修煉之所,大不了一走了之,不用這個身份。
他卻裝著迷茫的神情,問:“莫心姐,怎么了,什么假冒?”
淮妃卻淡淡地道:“原本我還只是懷疑,剛剛你的表情已經(jīng)證明我猜得沒錯,你是何方高人,附身到我二弟身上?”
“附身?”
無長一愣,隨即明白了原來淮妃是懷疑她的弟弟被人附身了,這個身體還是她弟弟的。
既然如此,這個身份還可以繼續(xù)用下去,淮妃投鼠忌器不可能傷了她的弟弟。
“好吧,我承認。”無長光棍地聳聳肩,“只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他確實很好奇,連淮莫尹的元配妻子都沒有識破,反而被常年不見的淮妃看穿。
“你是不是就是那個常磐?”淮妃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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