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馮寶寶再如何不舍,但卻依舊在光臣的要求之下跟隨徐翔離去。
馮寶寶不適合呆在自己的身邊,因為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盯著她,他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譬如現(xiàn)在照顧張楚嵐直至成年。
夏禾離開之時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回響著,雖說面對全性,光臣可以不懼,但是身邊帶著張楚嵐這個拖油瓶的話,明槍易躲,暗箭卻難防,所以不得不考慮搬走。
適當?shù)耐俗尣⒉皇且患䦃氖拢吘箍梢允∪ズ芏嗟穆闊S谑呛酰獬荚谑袇^(qū)購買了一套房子,同時也替張楚嵐辦理了轉(zhuǎn)學的手續(xù),至于張家的那棟祖屋,就讓它留在那里。
張楚嵐自從那次被夏禾擄走之后,便對光臣言聽計從,吃過虧的自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從前不知道人心險惡,如今是知道了,自然也明白光臣的話都是為了他好。只不過,他在內(nèi)心仍然埋下了對于異人的好奇。
由農(nóng)村到城市,對于張楚嵐來說并沒有什么不適應,畢竟在哪上學不是上?唯一有些不太習慣的便是過去熟悉的同學換成了一批陌生的人,這需要時間。
平日里,光臣也不去過問張楚嵐的學業(yè)方面,注重的還是他武道方面的修煉,雖然從不刻意去指點,但是張楚嵐的天賦卻也不得不說的確是不錯,畢竟他的爺爺和父親都是高手,天賦更是不俗,是以他又怎么會弱?雖然僅僅十歲之齡,身手已然是不俗,不過光臣也跟他約法三章,讓他不得在人前顯露自己的武功。
雖然不解,但張楚嵐還是照做了。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全性那幫人神通廣大,光臣從不敢小看這些人的情報能力,他們要是查到了蛛絲馬跡,那就是無休止的麻煩,到時候又不得不搬家。
春去秋來,猶如白駒過隙,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五年。
這五年里,光臣隱姓埋名,默默修煉,對于炁體源流的掌握已經(jīng)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隨著對這門八奇技的功法深入了解,他便暗暗感慨,這哪里是武功秘籍?分明是修真的秘籍。
在道教里面,對于修真有過闡述,人必須經(jīng)過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大乘以及渡劫,方能飛升成仙。
而炁體源流,便是一個將炁進行轉(zhuǎn)化的過程,在體內(nèi)結(jié)下金丹化成元嬰,內(nèi)在元嬰便猶如另一個自己,在修煉的同時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等若兩個人同時修煉。
這門功法就像個加速器一般,簡而言之便是金手指,只要人不是太白癡,這門功法一旦學會,那么學什么都快,想不成為一名天才都難。
原本光臣還對八奇技沒什么興趣,因為他所修煉的功法無一不是當世寶典,但是修煉了炁體源流之后,他不可避免的對其他八奇技產(chǎn)生了那么一絲向往。
他想看看,看看如果八奇技歸一的話,會是怎樣,會不會八奇技本身就是一部功法?只不過卻是被拆成了八份?
越是這樣想,光臣心下的那一絲渴望便不可抑制,這便是貪婪,對巔峰之路的貪婪。
知曉自己已經(jīng)無法再靜下心來修煉的他,已經(jīng)打算出去走走。
如今張楚嵐也十五歲了,這五年里,他培養(yǎng)著這小子獨立的技能,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即便不在,這小子也能好好照顧自己。而如今,時機成熟了,他也差不多是該四處走走了。
于是,晚飯的時候,光臣說出了自己要離開的想法。
聽到這話,張楚嵐夾菜的手頓了頓,繼而滿不在乎道,“去唄,其實你早該去了,要不是我拖累了你,說不定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完很多事情了。”
光臣聞言緩緩搖頭,“談不上拖累,只是不希望對你爺爺失約。”
張楚嵐低頭看著碗,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高叔,你說我老爹到底去了哪里?爺爺出事,他也沒回來,自從七年前他走了之后,就一直沒有音訊傳來。他是不是...”
聽到張楚嵐提起他的父親,光臣目光一閃,他曾在張懷義未死之前聽其提起過這個兒子,對于其去向,張懷義諱莫如深,但從其放心的態(tài)度上來看,其實力必然不弱,畢竟以張懷義那絕頂?shù)膶嵙Γ軌蜃屗吹蒙涎鄣娜宋铮辽僖簧韺嵙π逓槠鸫a是到了爐火純青乃至于登峰造極的地步。
想到這里,只聽他道,“依我看,你父親應該不會有事,只不過他可能有些事情一時走不開,將來自然會有你們父子相聚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光臣說這話的依據(jù)是什么,但是以張楚嵐對他高叔這幾年來的了解,知曉其絕不會無的放矢,是以心下暗暗松了口氣,只不過,一想到現(xiàn)在自己唯一當做親人的高叔要離開,他的心情又低落了幾分。
見其默默不語,光臣卻是哪里不清楚他之前曾裝出來的那份不在意?只不過雛鳥終需自己飛,不可能一輩子活在他人的庇護之下,而且根據(jù)他這幾年的觀察,全性那些人也未曾找到這里,是以他才能放心的離去。
翌日,車站。
張楚嵐默默的看著光臣背著行囊準備上車,張了張嘴,卻是想說又不敢說。
光臣見此,默默的拍了拍他那鳳梨頭的腦袋,“照顧好自己。”
張楚嵐用力點頭,“早點回來!”
轉(zhuǎn)身,揮手,告別了自己照顧七年的孩子,再回來之時,他希望看到的是這小子從雛鳥蛻變成展翅高飛的雄鷹。
張楚嵐悶悶不樂的送別光臣,回到家里看著空空蕩蕩的房子,第一次覺得一個人是如此的孤獨,他不知道光臣什么時候會回來,不過至少是需要好幾年。
想到這里,他嘆了口氣,準備回房打自己的電動發(fā)泄一下內(nèi)心的郁悶。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他頓住了腳步,面露詫異之色。
說出來可能不信,自從搬到這里住之后,還從來沒有人按過門鈴,要不是這門鈴剛才響了,張楚嵐都要以為這門鈴只不過是個擺設,也正是因為第一次被人按門鈴,所以很好奇究竟會是誰?
將眼睛移到貓眼之上,張楚嵐瞳孔一縮,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急劇加快的跳動。
這還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看到這么漂亮的女人。只不過漂亮歸漂亮,他隱隱覺得這個女人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就好像是在哪里見過,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將門打開,但仍然隔著一道鐵門,只聽張楚嵐問道,“這位姐姐有事嗎?”
看到張楚嵐,門外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之色,“小弟弟,你家大人呢?”
這玩味之色如同煙波行媚,令張楚嵐悄悄咽了咽口水,“我叔叔剛剛離開。”
門外女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和失落,旋即追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聽到女人這么問,張楚嵐試探道,“姐姐是我叔叔的朋友?”
雖然眼前這女人很漂亮,但事情涉及到隱私,他也不得不警惕。
“對,我是你叔叔高光臣的朋友。”
聽到女人叫出高叔全名,張楚嵐心下警惕頓消,如實將光臣的去向告知。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女人的臉上露出明艷動人的笑容,“謝了小弟弟。”
就在她轉(zhuǎn)身離去之前,她又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最近有些不太平,小弟弟還是小心一點的為好,記得不要到處亂走。”
聽到女人的提醒,張楚嵐不禁詫異,暗暗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他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他絕對不會把這個提醒不當一回事,因為這個女人姓夏名禾,是全性派的四張狂之一的‘刮骨刀’!
已經(jīng)上車走了多時的光臣自然不知道自己前腳剛剛離開,后腳夏禾就找到了他新的地址。如果他知道的話,必然會詫異于全性的神通廣大,只不過他又哪里知道這找來的到底是全性,還是夏禾本身呢?
如果是前者,那么光臣離去無疑是讓張楚嵐被立于危險之地,如果是后者,那么無所謂。
不過,現(xiàn)在的他對這一切都不太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是江南陸家,向陸瑾老爺子求借八奇技之一的通天箓一觀。
在異人界,沒有人不知道通天箓在陸家的手里,畢竟這部八奇技功法的原主人便是陸瑾老爺子的至交好友,昔日茅山上清的高手鄭子布。
真要說起來,光臣在回龍虎山隱居的這幾十年中,寥寥幾次下山里,便有一次是關(guān)于這件事情的。
當年他受陸老爺子相邀,只為救一人,而此人便是鄭子布,當時他和陸老爺子找到這位鄭子布的時候,他已經(jīng)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臨死之間,他也將通天箓交給了陸老爺子。
所以,光臣也算是見證通天箓來到陸家手中的見證者,也是自那天開始,他對這些所謂正派有些不齒。
一個個打著為異人界除賊的幌子,實際上也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想要將八奇技據(jù)為己有,這其中,就包括王家和呂家。
這也是為何,光臣這么多年不想行走江湖,不跟以往朋友聯(lián)系的原因。
這幾個異人世家里面,唯一讓光臣看得上眼的便是陸家。
呂巖變了,這點他早就察覺到了。但是,陸維德還是沒有變。
“哈哈哈哈哈...”走出車站沒多遠,光臣耳邊便傳來了依稀熟悉,聲音卻依然蒼老而又中氣十足的笑聲。
循聲望去,光臣眼中出現(xiàn)了一位穿著隨意,灑脫不羈的老者,依舊是那熟悉的八字胡,只不過卻是由黑變白,臉上的皺紋比以前多了,但也不是認不出來。
“陸兄!”
光臣臉上第一次露出見到舊友那驚喜的笑容,那是在見到呂巖之時不曾有過的。
“高兄!”
一老一少,旁若無人的抱在一起,又是大笑,又是喜極而泣。
不遠處,一名依稀跟陸維德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帶著一位美婦和少女遠遠看著,也不上前打擾,就是神色怎么看怎么別扭。
但見那美婦一臉遲疑的問道,“老公,這個小伙子就是父親的...兄弟?”
中年人聞言不禁面色古怪,有些不太確定道,“看樣子,應該是吧?說不定是故人之子,也有可能是忘年交...”
那少女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他看起來也就比我大幾歲而已。”
一家三口正說著,但見陸維德滿臉笑容的拉著光臣走到他們的面前,“來來來,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陸正,兒媳婦李錦芝,我孫女陸玲瓏。這是我兄弟,高光臣,阿正,阿芝,你們得叫他叔叔,玲瓏,你得叫他高爺爺!”
光臣灑然一笑,對著這尷尬的一家三口點了點頭。
陸維德的兒子和兒媳還有孫女現(xiàn)在是何等尷尬?甚至于尷尬都不足以表達他們此刻的心情。
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還得管他叫叔叔和爺爺?這簡直是...
那陸正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即便心里再別扭,耐著性子還是叫了聲高叔。他媳婦也是夫唱婦隨的喊了一聲。
輪到陸玲瓏,這小妮子臉都憋紅了,這聲爺爺卻怎么也叫不出口。
見此,光臣失笑著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也別為難孩子了,我也知道我這個樣子被叫爺爺也太難為情了。”
“高兄,恕我教導不嚴...”陸維德歉意的說罷,狠狠瞪了一眼陸玲瓏。
陸玲瓏對此吐了吐舌頭,心下對光臣卻是不禁感激,讓她免去了一場尷尬。
隨著一行人驅(qū)車回到陸家,光臣看著已經(jīng)從舊宅改作別墅的陸家,心下不禁感慨時代的改變是任誰都難以避免。
來之前,光臣便知會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以陸維德也不拖拉,帶著他便直奔陸老爺子的書房。
再見陸老爺子,他身著隨意,比起陸維德更是灑脫不羈,那披散的長發(fā)就這樣隨意也不扎起,見到光臣到來,更是笑聲豪邁,“小高,還真是好久不見了,那老牛鼻子舍得讓你下山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