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之前兩人相擁的景象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亞連見過的風格特異的建筑,如果亞連自己的記憶沒有錯,這個風格的建筑他應該是在中國支部養傷的時候見過,不過此刻這里顯然多出了很多東西。
忙碌奔走的研究人員,隨處可以看見的管道,以及最大的不同——氣氛,這里充斥著一種非人的氣息,雖然這里行動的人非常多,但是在亞連眼中,這些人沒有屬于人的氣息,他們冷漠無情,似乎僅僅是機器。
這樣的景象讓亞連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些家伙似乎比起惡魔更加恐怖,至少透過惡魔的軀體,亞連能夠看見里面哭泣的靈魂,但在這里什么也看不見。
好在這樣的景象并沒有持續太久,屬于人的氣息很快就驅散了這里的冷意。
那是一個小男孩,看起來有些莫名的眼熟,似乎亞連在哪里見過,但是與之前對于景色的熟悉感不同,這個人亞連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起來。
但是接下來出場的人物,亞連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
小男孩蹲在一個“水池”旁邊,然后水池中冒出幾個泡,接著一個身影露了出來,最初的僅僅是一只手,小男孩抓住那只手,將那個人影抓出來。
“神田!”
被抓出來的孩子年紀不大,但是僅僅是如此小的身軀,亞連也足以認出對方的身份,那種令人想要暴打一頓的氣息絕對不會有其他人擁有。
亞連伸出手想要抓住神田,可是手臂卻輕易地穿過去,什么都沒有抓到。
“亞連,我說過了,這里是神田的記憶,我們兩個在這里僅僅是觀眾,想要改變什么是絕對不可能的,當然如果你能夠充分的使用我的力量自然另說,雖然這種情況下你的朋友可能會變成白癡。”
“你帶我來有什么目的?”
亞連冷靜下來,回想蘿特的行動,心中的疑問更加的多了,按照她的說法,她帶自己進來可以說完全沒有必要。
“很簡單,讓你更加,了?解?我。”
蘿特之前特意用自己的力量穿過亞連的心臟,就是為了抑制他身體的圣潔發揮作用,僅僅將亞連的精神帶進來。
而蘿特繼承的就是諾亞本身的記憶,根據華鋒的說法,在這種情況下,作為第十四位的亞連會因為諾亞的記憶而逐步恢復,恢復到正常的狀況,而非現在的涅亞。
無法理解蘿特的意思,亞連只能夠暫時放在一邊,因為眼前的劇情繼續推進了。
那個小男孩自稱為阿爾瑪,他和神田成為了很好的朋友,兩人一起在這個地方行動,一起在這個地方游玩,看起來是非常溫馨的一幕,亞連不得不說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擁有此刻笑容的神田,他大多數時候見到的神田都是一副臭臉。
可是這樣的溫馨注定無法長久,周圍的一切都預示著溫馨僅僅是幻象。
當真實出現的時候,幻象被冷酷的擊碎了。
神田的眼前以及夢中出現了一個幻影,那是一個沒有面目,但是亞連在上一段記憶中見過的女人,而且伴隨著這樣的幻覺,還有盛開的蓮花,以及沁鼻的香氣。
接著其他人更多的出現在這個記憶之中,他們察覺了神田的異狀。
“他看見幻覺了?”
“嗯,根據他的說法,他應該是看見了不存在的人,甚至夢中也看見了。”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已經不合格了,不能留下來。”
對于研究者來說,他們所討論的并非是一個人,僅僅是一個實驗素材,所以他們輕易地下定了決心,要將這個不合格的素材抹去。
但是,對于和神田一同玩耍的少年來說,這是絕對不可以的,對方是自己的好友,不能夠死去。
于是他選擇了帶上自己的朋友逃亡。
但。
“噗哧,噗哧。”
接連不斷的麻痹針穿透了少年的身軀,同時無數的符咒出現在他的身邊,將少年的身體禁錮起來。但就算是這種情況下,阿爾瑪少年依舊在這掙扎,掙扎著將神田推入身后的污水道,期望他能夠離開。
但失敗了。
一度逃離了實驗之地,可是神田最終還是被鴉追上,然后帶回到實驗臺上。
不,此刻已經不能夠稱呼他為神田,他是多年前在戰場上被惡魔干掉的驅魔師。
“你們,你們做了什么!”
兩段記憶的重疊,帶來的是內心中發狂的憎惡,自己為了教團戰斗,直到了最后一刻,可是卻還被這樣侮辱,還變成這個樣子,而且之前遇到的孩子,只怕和自己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不已,不得不狂笑,除了狂笑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表現自己此刻的心情,自己的一身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你們對我們做了什么!”
“你們這些人不是同伴嗎!”
研究人員沒有回應,手持教義的他們念誦咒語,啟動了實驗臺上的魔法陣,巨大的力量貫入這具身體,摧毀這具身體中的記憶,摧毀他的意識。
為了這場圣戰的勝利,除了圣潔別無他法,如果你們不是驅魔師的話,就無法拯救這個世界。
殘忍的心,冷酷的現實,劇烈的疼痛,在這用的沖擊中,亞連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他似乎感受到了神田的痛苦。
“亞連,亞連清醒一點,記住你是亞連。”
耳邊持續的呼喚,以及臉上輕微的刺痛,讓他回過神來。
“真是的,居然在這樣的場合都會迷失,這僅僅是神田的記憶而已。”
雖然僅僅是記憶,但是這樣的記憶,太過殘酷了。
接下來,卻不再是神田的記憶,而是阿爾瑪的記憶,根據蘿特的說法,這是因為神田的記憶被連接到阿爾瑪身上,促使阿爾瑪的記憶復蘇。
“這就是你們的目的嗎?”
“一半,一半。”
阿爾瑪依舊在努力,想要拯救神田,即使自己的手腳為了掙脫束縛已經變成破爛,他依舊努力,僅僅自己的力量太過弱小無法拯救,但如果有圣潔的話就可以做到了。
但是當他進入圣潔所在的地方,看見的卻是改變了整個計劃的噩夢。
守衛在這里的鴉,面對沖進來偷取圣潔的實驗體不再留情,火焰的咒術激發包裹住了那個弱小的身體。
下一刻,他們死了。
一道恐怖的斬擊劃過在場的諸人,將他們的身軀一分為二,而做出這一切的就是曾經的小男孩,此刻的他右臂化作了刀刃,背后還長出了類似翅膀的東西。
就在阿爾瑪的前方,一直被包裹的圣潔培養箱露出了里面的真容,里面每一個都是人類。
“真是可憐的孩子,居然看到了這樣的景象,看到了他們曾經的軀體。”
“第二驅魔師,人造的使徒,這是在非適格者強制與圣潔同步計劃失敗后教團推行的另一計劃。通過將喪失戰斗能力的適格者大腦移植到非適格者的身軀中,人為制造適格者。”
“真是殘酷的現實,不是嗎?”
殘酷的現實,曾經為了教團而奮斗,但是直到奮斗的終點依舊要被褻瀆,自己的意志、靈魂都要被扭曲重新制作成兵器,這樣的結果太過殘酷了,殘酷到了理智也無法抑制心中不斷涌出的殺意。
阿爾瑪幾乎殺死了所有人。
但依舊有活下來的人,活下來的神田即將于展開殺戮的阿爾瑪重逢。
“雖然我們并沒有斥責的資格,因為我們現在所作所為和人類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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