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前鋒他們商量案件睡的很遲，而韋金牛這一晚上是通宵達旦未眠，因為易中華和吳大海第一次找他時，并沒有明確告訴他李晚秋他們殺了人，只是了解他們的活動情況，回家后他還很輕松，只認為李晚秋他們肯定犯了什么事，也沒有往深處多想。而第二次被叫到派出所，楊前鋒明確告訴他李晚秋他們有重大殺人作案嫌疑，特別是讓他看了李得忠的現場照片后，他的精神突然緊張了起來，心里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從派出所回到家后，他的頭腦中全是李晚秋等三人和李得忠，并不斷的出現在眼前，尤其是李得忠被害的現場照片，那慘不忍睹的樣子讓他不寒而栗，晚上他早早的就上了床，本來想好好睡一覺，不去想這事了，可睡在床上想的反而更多，李得忠死后的慘狀更清晰，使他夜不能寐，并且越想越怕，這種怕，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的第一次。

    韋金牛的老婆見他從派出所回來后和平時不一樣，魂不守舍似的，睡的也比平早很多，并且以前睡覺關燈，不然睡不著，而今天連燈也不關，就問他派出所又把他叫去搞什么，怎么回來后變了個人似的。韋金牛看妻子這樣問，他突然想到了家人的安全，為了不讓妻子擔心，也為了兌現對楊前鋒的承諾，沒有向妻子講出真正的原因，而只是說派出所找他是為了旅館的事，他正在想怎么依法規范做生意。

    旅館業本來就屬于派出所管的，韋金牛的妻子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也沒有多問了，就睡覺了。

    妻子一會兒就睡著了，而韋金牛無法入睡。聽著妻子的小呼聲，他心里突然跳出來了一個問題，心想要是李晚秋他們又來住到底怎么辦？雖然楊前鋒已經對他說過，楊前鋒說如果他們再來，要他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一樣正常接待，可他的心里就是堵的慌，如果他們近期真的來了，自己能做到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嗎？這幫人會害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嗎？會害其他旅客嗎？

    想到其他旅客，韋金牛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想還有四個旅客不會也是被他們害了吧？

    由于動作太大，驚動了妻子，沒想到妻子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想到這四個旅客韋金牛不寒而栗，再也睡不住了，就靠在床上，可一閉上眼睛就想到這四個熟悉的身影和他們的笑容、舉止

    韋金牛清楚的記得，他家的老顧客鐘小仙是他旅社開業后最早的顧客之一，后來只要到了l市肯定住他家，是省a市b縣人，做野獸皮生意的，每年收的量比較大，可九六年春節后來住過一次，走了后不到一個月，他的妻子還來找過他，說他沒有回去，當告訴她二十多天前就走了，她當時就懷疑出事了，可后來鐘小仙沒有再來過，他老婆也沒有再來找，當時以為李小仙肯定沒有出什么事回去了，現在想想他的腦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鐘小仙可能沒有回去。

    第二位顧客是蘇銀星，省a市c縣人，是做中藥材生意的，也是他家的常客，最后一次住他家旅社是九七年下半年，韋金牛清楚的記得，蘇銀星那次走時和他結賬說跟一個便車到h市那邊去看看，過兩天就回來。可他這一走就沒有再來過了。

    還有兩位是合伙做靈芝生意的，一個叫方強，一個叫黃光輝，是省b市d縣人，他們雖然不常來l市，但是來了就住韋金牛這個旅社，這兩人只要住在這里，就經常和韋金牛談心，說他們這里種植靈芝的原材多，條件好，讓他也種植靈芝，只要他種了，銷的事全由他們包了。韋金牛感到太麻煩，一直沒有同意。最后來住的時間是九八年九月中旬，走的時候也是說跟便車去h市去看一批貨，如果貨好就收下，到時回頭把這里聯系好的貨合裝一車拉回去，可這一走就沒有再回來，那些聯系好的靈芝種植戶還指望他們來叫他們貨呢，當時他們還多次打電話到旅社找他們。

    韋金牛清楚的記得李晚秋等人和這四個人都在這個旅社相識，雖然在一起時間不長，但是李晚秋和他們都能談的來，還分別請他們吃過飯喝過酒。并且也是李晚秋他們走后不久，這些人在旅社接到了電話之后走的，情況基本上和李得忠走時的情況差不多。想到這些韋金牛一夜無法入睡，本想打楊前鋒給他留的手機，可一想這事一句話兩句話又說不清楚，再說這下半夜楊前鋒肯定也睡了，就沒有打楊前鋒的手機，他想等天亮了再和楊前鋒聯系，而越等天亮越感到時間過的慢，這一夜讓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度日如年的味道。

    天剛亮，韋金牛感到實在等不及了，就悄悄的爬了起來

    楊前鋒雖然睡的很遲，但他還是睡不著，因為他突然想到少問了韋金牛一句話，即問韋金牛：“你旅社的旅客中還發生過象李得水這樣的情況嗎？”就是這句話沒問折磨了他一晚上沒有睡。他同樣感到時間過的很慢，好不容易看到天快亮了就爬了起來，洗漱后泡了杯茶。

    剛泡好茶就聽到了敲門聲，打開門發現是張麗華，感到很驚訝，說：“這么早起來，怎么不睡了？”

    張麗華笑笑說：“你不也是一樣嗎？”說著她走到床邊坐下來接著說：“我們昨天少問韋金牛一句重要的話了。”

    楊前鋒說：“是不是問韋金牛，你旅社的旅客中還發生過象李得水這樣的情況嗎？”

    張麗華一聽咯咯咯的笑著指了指楊前鋒說：“你也是后悔沒有問這個話一晚上沒有睡！”

    楊前鋒點點頭說：“對，要是還有這樣的情況的話，那我們的工作就更多了。”

    張麗華說：“那離破案也更近了。”

    張麗華的話還沒有落音，楊前鋒的手機響了，張麗華燦爛一笑說：“陳來香的電話，肯定是來查崗的。”

    楊前鋒說：“絕對不可能，我昨晚睡前已經打電話給她了。”說著接通了電話。

    楊前鋒一聽是韋金牛的，心里一喜，說：“韋老板，這么早打電話肯定想起了什么吧！”

    韋金牛情緒激動的說：“對對對，你們住那里的，我去你們那里有重要情況匯報。”

    楊前鋒立即告訴了他賓館的名字和房間號，最后說：“我在這個房間里等你。”

    楊前鋒手機的聲音很大，張麗華清楚的聽到了韋金牛的聲音，等楊前鋒掛了手機，她激動的直拍大腿說：“順起來山都擋不住，想到什么，什么就來了。”

    楊前鋒看她那拍大腿的樣子說：“怎么今天一高興拍起了大腿，搞的像罵街的潑婦似的。”

    張麗華一聽邊說：“誰是潑婦了，誰是潑婦了。”就沖到楊前鋒身邊要給他胸前一拳，楊前鋒反應特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著說：“我說錯了，但你打我別把自己的手打傷了。”

    張麗華見楊前鋒笑的無力哼了一聲，快速給了楊前鋒一腳，楊前鋒迅速讓開，端起茶杯說：“暫停，請你喝茶，以茶賠罪，剛泡的，我一口也沒有喝。”

    張麗華瞪了楊前鋒一眼，沒有接茶杯，而是趁他不注意，突然在他臉上親了下，滿臉緋紅的一揚頭說：“茶還是你喝，就算扯平了。”

    楊前鋒摸了下臉說：“還帶這樣的呀？”

    張麗華咯咯咯的笑著說：“不行啊！不行再來一下。”說著又向他走來。

    楊前鋒急忙說：“行行行，你還是坐到床上去。”

    張麗華邊返回去床邊，又瞪了他一眼溫柔的小聲說：“真是個聰明、可愛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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