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因為兩人私下相處的這個下午,在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高審行沒能威脅得了李引,李引也沒有表示出懼怕,反而還隱晦地把高審行教訓(xùn)了一頓。
李引對協(xié)助陳贍接走他妻子呂氏件事毫不猶豫地承認(rèn)了,根本不在乎功名上的得失。
而高審行從李引的態(tài)度上感覺到,對方敢于以教訓(xùn)的口吻強硬地向自己表明他的一些觀點,其實并不在觀點的本身。因為兩人之前應(yīng)該也持著不同觀點,但他們一直以來相處的很好。
讓李引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的,是因為刺史提出的問題涉及到了崔穎。刺史并未明確指出自己的夫人牽扯其中,但刺史知道李引一定知道,所以李引與自己頂起了牛。
在自己、夫人崔氏和李引之間,李引本該是局外人。但陳贍這件事讓高審行感覺自己成了局外人。
這才是他最最不能忍受的,在高審行的心幕中,夫人崔氏就是他的〖三五@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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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自豪。
她舉指得體,進(jìn)退有據(jù),美麗高貴,在高審的每個熟知的朋友和同僚面前、他的每個同族兄弟面前都為他掙足過面子。
誰知道呢!西州的來信把高審行的虛榮打碎了。回去的路上,高審行恨恨地想,“等著吧!”他說不清是讓李引等著、還是讓崔穎等著,還是兼而有之。
刺史總算明白,以前李引的謙卑態(tài)度是一種假像,今天刺史將崔穎與李引獨身的原因放在一起進(jìn)行假設(shè)時,李引猛然地、不顧禮節(jié)的站起來,并毫不退縮地與他直視,這才是兩個人在李引心中真實的位置。
其實已經(jīng)沒必要再求證什么了。
刺史大人回到府上時已經(jīng)傍晚,后宅里冷冷清清的,沒有人聲,那些仆婦們曉得這個時候該老實一些,她們比李引聰明。
她們準(zhǔn)備好了酒菜,才過來叫刺史大人回后宅。
廊下已經(jīng)沒有了那兩只鴿籠,它們連同剩下的鴿子一起被蘇殷帶走了。但仍有一只鴿子從傍晚的天際飛來,落在原來掛籠子的地方,歪著頭看高審行。
它只認(rèn)地方,也稍帶認(rèn)一下人,如今籠子沒有了但地方?jīng)]變,而且就是這個人接收了上次的東西。所以它沒有飛走。
高審行捉住它,再次從它的腿上解下一只細(xì)竹管。
高審行就不先吃飯,先匆匆返回前廳,打開蠟封看信。這一次的信又換了一種更清秀的筆體,不知又出自高峻的哪位夫人。信也極其簡單。
信里說峻、柳姐姐、樊鶯先后去了庭州,十多天沒有回來了。注:聽說庭州在調(diào)兵。蘇姐姐你說刺史大人寫奏章的事沒什么大不了——他能寫奏章,你就不能寫么?
高審行倒抽一口冷氣,這次的信居然沒有落款,字沒三行但內(nèi)容挺豐富。至少高審行看出來這封信一定不是柳玉如、樊鶯寫的,也不是崔嫣寫的,他認(rèn)得崔嫣的筆體。
再者庭州調(diào)兵與高峻帶著兩位夫人去那里有什么關(guān)系?估計著這個閑不住的家伙又琢磨了什么邪乎事兒。
也就是說,這封信中的態(tài)度至少不是這三個人的。高審行實在猜不出,除了這三個人之外,高峻的家中還有誰的底氣會這么足,這么斬釘截鐵地、給遠(yuǎn)在黔州的西州長史出這樣的餿主意。
而且高審行還猜出,蘇殷的去信一定表示了對自己的不滿、一定是與李引有關(guān)。因為她到黔州后兩次與自己相頂,都是在夫人去長安之后、都是因為李引。
不得不說,西州給蘇殷的提示把刺史大人驚到了,這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高審行一直十分看重刺史的專奏權(quán),每一次往長安寫奏章都句句推敲、字字潤色。因為一字一句都影響陛下對黔州政務(wù)和官員的理解。
以前,黔州只有他能對長安奏事,高審行只有優(yōu)越感而沒有其他。現(xiàn)在他就感到威脅了。如果這封短信被蘇殷看到并點醒了她,那么在處置李引一事上一定會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傳遞到長安去,那會讓陛下怎么看自己?!
連高審行的兒媳婦都反對他的主張……高審行連他自己家里人都說服不了……西州長史反對黔州刺史的意見,這樣的事就寫奏章,怎么說服別人!
這將不可避免地、在黔州刺史與西州長史的意見之間分出個高下、對錯。萬一敗給了兒媳婦,這會成為官場上的一個笑柄讓人經(jīng)久不忘。
高刺史丟不起這個人,但他對自己沒什么底氣,決定在自己奏請之事由長安批回來之前、有個明確的眉目之前,對李引不做進(jìn)一步的動作。
隨后黔州刺史夫人崔穎,攜西州大都督的五夫人崔嫣、長女高甜甜從長安返回黔州。
高刺史對崔嫣的到來表現(xiàn)極為高興,在下人們看來,刺史對崔嫣的親熱程度已經(jīng)超出了一位公爹與兒媳婦的范疇。
向來只是刺史夫人對這些兒媳們叫“女兒”,但刺史管崔嫣也叫“女兒。”而且不論是刺史夫人還是西州都督的這位五夫人,似乎都不介意他這么叫。
當(dāng)然對于高甜甜這位七歲的小女孩,刺史大人也表示了基本的喜愛,但總讓下人們覺著刺史對崔嫣的喜愛才是真的。
隨后住到黔州舊居的的蘇殷也與丫環(huán)、那些女護(hù)衛(wèi)們搬回來住了。
七月的黔州驕陽似火,體會最深切的當(dāng)數(shù)刺史大人了,因為他不知道奏章的事該怎么與夫人說,李引“六縣都水使”之職最終被罷去之后夫人會是什么反應(yīng)。
高審行試探地問夫人,你離開黔州這么些日子,回來后不安排著去都濡縣看一看你那兩棵小桕樹?
夫人面帶微笑、不以為然,“老爺你不提醒我都快把它們忘了,但我沒有打算去。”
刺史又問,“但李引的婚事你也該抓些緊了!”
哪知夫人又說,“那是李引的事情,我為什么要抓緊?點到為止罷了,再說,只要他官職越來越高,還愁找不到個夫人!”
兩次的試探都不符合高審行的預(yù)期,于是刺史在只有兩個人時又問,“小白居然對李引親熱過我,真是奇怪!還舔李引的臉和嘴,那樣一副破了相的臉有什么好舔的!我記得以前他只肯舔夫人你的。”
崔氏道,“那有什么!狗眼看人低罷了,比如有些不自重的女人,從誰那里能得到些好處,便對誰搖尾乞憐、投懷送抱……它才不分對誰!”
夫人表現(xiàn)出了對李引的漠不關(guān)心,這大大出乎高審行的意料。
這不正常,他偷偷打量夫人的臉色,不知道她是不是感覺到了刺史的懷疑,因而才做出這樣的表示。但越發(fā)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了。
中旬,臺州刺史迫不及待地護(hù)送著夫人趕到黔州來了,因為崔夫人說過七月時要帶他們?nèi)ノ髦菀娕畠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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