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持劍朝向王疾川奔走，就在劍尖觸碰到王疾川的身體時陡然收劍并向天縱身一躍。
與此同時王疾川也動身了，他伸出手抓住了六爺的腳蹬，向遠處一擲，就這樣逼得六爺重新落回原地。
“你果然目標不在老夫，若不是老夫早已料到，以你的輕功大可以逃出老夫的掌控之內。”王疾川感嘆道。
是的，六爺一心想找到狄莫蕓，根本無心戀戰，但這也不是王疾川能輕巧地一招制住六爺的唯一理由。
“鎖羽功！”六爺低呼一聲，眼睛直盯著王疾川，暗中詫異王疾川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看來江湖上所謂的武功高手排名榜看低了這位鬼谷派長老的實力。
王疾川不僅博學，還在功夫上也集大成者。
六爺終于重視王疾川了，原來對方是不容忽視的攔路虎！
六爺看了看王疾川，再看看王疾川身后如同墻一樣矗立的蘆葦蕩，他知道狄莫蕓就藏在“蘆葦墻”后面。他高聲咆哮道：“三胖！我知道你來了，你給我出來！”
一瞬間，歌聲停止了。
天地間回蕩的只有風吹蘆葦的沙沙聲，還有六爺厚重的呼吸聲。
然而這樣的安寧未持續太久，也就空中的白鷺煽動兩下翅膀的時間，歌聲繼續響起。
“不曾想，陪你走過了一切虛妄，卻困在了生死中央……”
“混蛋！”六爺又一次暴走，朝向王疾川突擊。
王疾川的眉宇間終于起了皺，神情從嚴肅過渡到了凝重。
因為六爺認真起來也是不可小覷的人！
“當……”
六爺的劍與王疾川的劍鞘有了親密的接觸，發出一聲悶響。
“讓開！”六爺近身對王疾川低吼道。他手中的劍好像明白主人心中的憤懣，一時劍鳴更是大作。
王疾川也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以劍鞘抵劍，慢慢地把欺身過來的劍刃押回到對方身上。
“呀……”六爺突然高喝，加足了全身的力氣，雙手持劍朝王疾川揮去。
王疾川抬起了一只腳朝六爺的膝蓋踹去，與其同時他微俯了身子，躲去了六爺的攻擊。
六爺被踹飛，又重新落回了起點。
好像什么都沒有變化，一切都徒勞。
“你打不過老夫的。”王疾川難掩傲慢之色望向六爺。
六爺艱難地站起來，王疾川這一次使的力道不小，他受了不輕的傷。可他依舊手握著劍，一雙狼眼瞪向王疾川，肆意地射出陰狠之勁。
“可你終究動了！”六爺低首挑眉，語氣透著嘲諷道：“我以為你會一直不動如山！”
王疾川微微愣了一下，更是面露不解。
六爺道：“我承認你我實力懸殊，我在你手里走不過五十回合，但只要我突破了你的防線就是勝利。”
王疾川非但不惱，反倒露出欣賞之態，他看著左手握著的劍鞘，從中拔出了劍，說道：“若真讓你跑了，老夫的臉面在徒兒面前還往哪擱！”
如果王疾川還有一絲輕敵之意的話，六爺尚有一線成功的希望，可看現在的架勢，他心里很清楚，怕是九成九的希望落空了！
如果以他平時的為人處事的風格，他會放棄這次行動，另覓機會。可是這次他沒有這么做，他抬頭望向王疾川身后的蘆葦蕩，默然無聲。
三胖……不，是狄莫蕓在那里，是她在隔著蘆葦蕩對我歌唱。
六爺有種強烈的預感，此次一別，就再也回不到從前！
所以不能分別，我不能放棄！
六爺壓低了眉毛，眼神頓時變得更加凌厲。
六爺很認真，連帶著對手王疾川也非常認真。
“呼……”
是風聲，但不是吹著蘆葦的風聲，而是六爺奔跑的風聲！
“嗯？”王疾川有一絲惘然，因為六爺并沒有奔向他，而是朝相反的方向奔去！
“跑了？！”王疾川自言自語道。
六爺逃之夭夭？！王疾川心里閃過一絲失望，六爺對自己徒兒的情誼就這么淺嗎？！
不對？！
王疾川見六爺飛起來了，可飛起的方向卻是他的左側！
他要用迂回的方式對付我，想繞過我去找徒兒！
王疾川也瞬間一展身姿，也朝自己的左側踏空而去。
二人飛成了兩條平行線，但眼睛依舊緊盯著彼此，他們逐漸趨向對方，終于在半空中相交。
“好小子，差一點讓你得逞了！”王疾川與六爺空中交戰了幾回合后說道！
“這是我和她的事，老頭子你少插手！”六爺怒目圓睜地說道。
“沒大沒小的家伙，這點和我徒兒一樣討厭！”王疾川佯裝生氣地使力給六爺一記重拳。
“嘭！”
六爺又重新落回到了地面上，不，應該說是摔到了地面上，并壓倒了一大批蘆葦。
“噗……”六爺吐了一口血，看來受了不小的內傷。
王疾川也落回到地面上，他沒有趁機上前踩住六爺的胸膛，而是靜默地等待著六爺艱難地站起來。
“老夫很欣賞你，你的脾性很對老夫的胃口，若沒有這個徒兒，真想收你為徒。”王疾川面帶惋惜地說道。
“呸，誰稀罕當你的徒弟！”六爺把口中的淤血一口吐盡，即便身姿像風燭殘年的架子，也不改桀驁地態度！
“哼。”王疾川冷哼一聲，卻不怒反笑，因為他知道這很符合這小子的做派。
“來，我們再戰！”六爺通紅地眼睛死死地盯著王疾川，像自燃一團火焰徐徐地燒著，直到將自己的神智都耗為灰燼才肯罷休！
王疾川搖了搖頭，感慨道：“真是癡人。”
……
今天是回京的日子。
我抬頭望向天空，明明是藍色的，為何在我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層灰？！
“小姐？小姐！”
我耳邊傳來輕喚聲。
“嗯？”我轉頭看向雨沁，問道：“有事嗎？”
雨沁說道：“小姐，這兩天你一直都沒怎么合眼，肯定精神不濟，不如一會兒上車后補個覺？”
我搖頭說：“不了。”
馬車來了，我上了馬車，頭枕著馬車窗柩，撩起窗紗從縫隙中看著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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