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蘇怡看著他，笑了笑:“我在玉棠鎮就已經見過她了。”
“那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二小依稀又看到楊家大災之后若無其事般的小黎了。
“內里的人已經不是她了。”蘇怡看著他，面無表情道。
“芬米已經死過一次了，她又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沒有什么復活的本事，醒過來的，自然不是她。”
二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蘇怡吃痛地倒抽一口氣，鬼令晚和傅一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
二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下來，旋即搖搖頭，“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傅一忍不住開口:“你之前在玉棠鎮見過那個女人?為什么沒有告訴我們?”
“她走了，我們被一起帶到血池里，可你們說你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走了，這說明她不想讓你們知道她的存在，所以我就沒有告訴你們啊……”
“那你現在說出來就不怕她想繼續瞞著啦！”
“她讓二小過來，意思就是她已經不怕別人知道了啊……”
傅一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小師妹瞞過去。
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這么機智了——不對，她其實一直都很聰明，只是大家都下意識的忽略掉了而已，如果這也是一種天賦的話，她應該已經滿級了。
二小這才想起來什么，從兜里掏出一張被小心保存的紙:“她讓我給你的……”
蘇怡接過來，小心展開。
紙上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她還記得自己不認字來著。
蘇怡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記憶里的那個毒舌腹黑但卻格外心軟的芬米姐姐大概已經再也不能站在自己面前說一句——我回來了……
蘇怡心口突然一陣絞痛，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但是，似乎是第一次，她如此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痛得俯下身子，眼睛里卻是一片茫然。
“這是……什么感覺?”
傅一急忙托住她，以為是她傷病復發，靈力在她周身游走一圈，也沒發現什么問題，只好暖暖的護住她周身。
蘇怡眼神漸漸清明，她收起紙條，感受到周圍暖乎乎的靈力，彎著眼睛笑了笑:“我沒事了。”
傅一還想檢查一番，卻在半路被一股強大的靈力截了胡。
他轉頭看著自家的師尊大人依舊那副沒什么表情有點木訥的樣子，如果不是那股截胡的靈力太過熟悉他一定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好吧，看來師尊也是很關心小師妹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咦？這種長輩關懷式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傅一還沒來得及吐槽自己，鬼令晚已經檢查完畢了，他搖了搖頭。
看來是沒什么問題。傅一松了一口氣，又看著二小:“你來就是為了送這個紙條?”
“不是。”二小低著頭開口，“我本來以為芬米真得有可能活過來，想問問你們有沒有辦法讓她……”
傅一眼底劃過一絲同情，但還是提起另外一件事。
“既然你沒有什么事了，那我們就討論一下另外一件事吧。你的錢袋，是從哪里來的?”
怎么這些仙人們一個個的對自己的錢袋這么熱衷，難道它真得有什么不凡之處？
許是有蘇怡這個熟人在身邊，眼前這兩個人比起凡武堂那個堪稱妖孽的男人更讓二小有安全感，是以他說的也多了些。
“這是楊府的琪夫人賞的。有一陣子她格外熱衷于做這些小玩意兒，楊府基本上人手一個，我這個就是芬米送給我的。”他瞄了一眼傅一手里的錢袋:“錢袋背后有楊少爺拿墨水寫的楊家家徽，不信你們可以問他，對了，小黎，蘇怡也有一個的。”
蘇怡提起這個就來氣。
“那個死人妖，讓我看到他——看我不咬死他！”
凡武堂里某人突然打了個噴嚏，他詫異道:“怎么，現在連肉身不朽狀態都不能保持了嗎？”
“人妖?人修妖道?”傅一奇道。
“不。”蘇怡正色道，“人妖是指…某種憑借自己的長相身材或者小號之類利用人類的本能欲望行欺騙之舉的……男人。”
見傅一面色不佳，蘇怡意識到不對，果斷補充:“少爺說的！”
傅一扶額:“果然是他，你就不能學點兒好的嗎？不對，那小子切開也是黑的，你以后還是別跟他學了。”
蘇怡眼神飄忽，敷衍道:“哦。”末了小聲補充:“……可是我覺得挺好玩兒的呀……”
二小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被這突然轉變的話題唬的一愣一愣的。
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當沒聽到比較好。于是他接著之前的話題道:“那個，這個錢袋，你們還要么？”
眾人具看他，他頓覺壓力山大，小心翼翼解釋:“那個……這是芬米留給我的，我還能留著嗎？”
傅一輕咳了聲：……好險，差點忘了正事。
他道：“那位琪夫人是什么人?她現在何處?”
二小巴巴地看著他手里的錢袋：“琪夫人是楊少爺的母親，也是楊府對內的主事人。嗯……楊家滅門，據說死在了楊少爺面前。”
蘇怡眨了眨眼。
傅一看蘇怡狀態穩定，松了口氣，他想了想：“琪夫人可是修仙之人?”
二小搖搖頭：“不是。”
傅一不死心：“你確定？修仙者有意隱瞞的話，凡人是瞧不出什么的……”
二小堅定道：“確定不是。之前有修士叫什么至清宮什么的，來過我們這兒，他們還給楊少爺驗過靈根，沒說琪夫人也是仙人啊……”他瞟了眼蘇怡，不明白為什么不問這個在楊府待了兩年的丫頭，反而要過來問自己。
“不過……”看著傅一和鬼令晚瞬間沉寂下的眼神，二小想起一個細節來，“之前有傳聞說，琪夫人年少時受過仙人恩惠，也是那位仙人把她帶到楊家成為大夫人的。”
“什么仙人？”傅一急忙道，一邊比劃著。“你見過嗎？是不是一個這么高，黑發黑眼，有些偏瘦的仙子？”
二小露出為難的表情：“琪夫人到的時候我才出生不久，也是聽老人們說的……不過，應該不是個仙子……”
“也有可能是男裝啊，小七也時常做男子打扮的……”
“不……老人們說，那是個光頭男子，而且似乎是楊家祖上的修仙者…應該不是您說的那個仙子……”
傅一頓了頓，露出一個凄涼的表情，鬼令晚的神情也明顯的灰暗下去。
那個小七，對他們而言，很重要吧，蘇怡想。然后她默默盤算了一下：嗯，傅一，錢二，風三，無四，虎五，還有在山下沒見過的小六……被關在幽禁崖的小八，剛上山的葉九……哈，完美的避過了七師兄啊……
蘇怡自覺知道了了不得的大事，看到師父和大師兄一提到這個人都變色的情況，決定還是老老實實閉上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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