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廠黨委辦公室，周愛富與陳培書記面對面坐著，雙方在經(jīng)過兩個小時的激勵地爭論后各自拿到了想要的條件。
此時兩人坐在辦公室沙發(fā)中等待簽署合同，楊全借周愛富的光，全程參與了會議討論。一個小輩露面在會議上原本就是稀奇的事，但是了解情況后誰也沒多說任何話。
楊全站在辦公室墻壁上貼掛的世界地圖面前，眼神隨意瞄到HN位置，突然想起似乎在八八年的時候，全國人大代表會議上通過建立HN經(jīng)濟特區(qū)的決議。自此之后全國資本都往這個新的特區(qū)流去，HN的土地價值不斷上升，大批的人來到HN淘金炒房，這些人里就有地產(chǎn)潘這樣的一群大佬。
炒房最厲害時候，以四大銀行為首的資金，包括大型國企以至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和民營資本的大量資本通過各種渠道進入了房地產(chǎn)市場，當時流傳著“要掙錢，到HN；要發(fā)財，炒樓花”，房產(chǎn)泡沫在急劇膨脹后陷入了崩破。
隨后，絕大多數(shù)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成了銀行的債務人，這些債務人把賺的錢留給自己，留下的房地產(chǎn)則高價抵給銀行。最終，伴隨著HN發(fā)展銀行的倒閉，銀行變成了HN最大的發(fā)展商。
最終形成天涯、海角、爛尾樓的一大特色。
自己要不要在明年時候進去參乎一腳？
從1988年開始到1993年，這個原本只有不到15萬人的小鎮(zhèn)，總面積不足30平方公里的濱海小城幾年間資金流入不下千億。房產(chǎn)泡沫破滅后僅四大國有商業(yè)銀行就壞賬三百多億。
這里面水實在太深了，但是蛋糕太大，楊全怕噎到自己。時間尚早，到時候再說吧。
“陳書記，這個是打印好的合約，您看一下。”楊全還在沉思中，聽到耳邊傳來女聲，扭頭一看原來是廠辦秘書已經(jīng)把鉛字版合約敲了出來。
“行，我看下�！标惻嘟舆^資料看下封面后，分出一份遞給周愛富說道：“愛富同志，你也一起看�！�
“我看文字頭大哦，哈哈，不行不行，會睡著的。楊全你過來仔細看下”周愛富接過合同，笑著對陳培解釋道。喊過楊全后轉(zhuǎn)手遞出了，又開玩笑說道“看仔細了，這是咋爺倆的老婆本。”
“哈哈，愛富同志你真幽默。要不要我?guī)湍憬榻B下市里單身女同志，我認識一些家庭條件也不錯的，幫你牽牽線�！�
“那求之不得！”
“哈哈……”
楊全接過合同后就認真讀起來，兩耳封閉一絲沒有注意兩人的閑話。合同很簡單，內(nèi)容簡單明了。廠辦看來起草這種合同經(jīng)驗不多，薄薄數(shù)頁強調(diào)了廠辦三千平的倉庫每年租金為兩千元，設備不同租金也各不相同，一條詳細的清單數(shù)據(jù)等等。工人工資的發(fā)放及要求安置的員工人數(shù)都有規(guī)定，這個數(shù)據(jù)都是剛剛雙方爭執(zhí)后都認同的。
“合同沒有問題，只是我這邊建議每年一簽延長點，五年一簽雙方都省事�！睏钊牢磥砣嗣駧乓恢痹谫H值，所以這種固定租金，簽時間越長越占便宜。
“這個沒問題，另外按照合同規(guī)定，簽字后十天之內(nèi)租金就得支付，這一點你們要看仔細了�！标惻嗪眯牡奶嵝训馈�
“錢的事，你放心！”周愛富豪爽地說道。場地設備人員都解決了，心情大好。這些細節(jié)小問題他也不想摳的仔細。
“還是愛富同志爽快，那我們以茶代酒，先慶祝一杯”
陳培心中也放下一塊大石，身上輕松了幾分。廠里欠著工人幾個月的工資，每月一大批費用要報銷，廠里賬戶上資金都快空了。每天醒來就要面對一大堆問題，這壓力都快壓彎了身軀。
今天把空閑的倉庫和設備換成資金，雖然不多，但是只要周愛富能解決工人工資問題，他免費提供場地都愿意，更別說倉庫也是收了租金了。這個協(xié)議簽下去，誰也不會罵他賣地仔。
掏出瑯琊汽修廠的公章蓋在名字上時，陳培放松得噓了一口氣。擦了下頭上的汗，伸出手和周愛富握了下，說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今晚再食堂炒幾個菜，老弟我們喝一杯�！�
“可以，那我們好好喝一杯，以后工作事多，也麻煩老哥帶帶我�！敝軔鄹慌罈U子直接拉近兩人關系�！暗�，我家外甥要去山城，和建設摩托車談合作的事，今晚就得出發(fā)，所以晚上我?guī)Ы惴蚝臀野诌^來喝。”周愛富扯著老虎皮吹牛說道。
“老弟還是你關系深，和建設他們都能扯上線，老哥我佩服了。工廠事多，我也不是太行，但是只要能幫上忙的，盡管隨時來找我�！标惻嗾f道不由帶了幾分力氣，握著的手沒松重重地晃了兩下。
“那我提前說謝謝了，晚上我敬老哥兩杯�，F(xiàn)在就不多了，我送下楊全先去車站�！�
“行，你們先忙”
說完，周愛富手上拿著合同，帶著楊全走出了辦公室。
周愛富向前走著，窗外陽光燦爛，陰涼地走道清爽而涼快，讓他憶起小學遠足旅行時的微風，輕撫在他因激動而發(fā)燙的臉頰和耳垂上，感覺像是有微微顫動的觸動小蟲在爬。
他的肌膚感覺和神經(jīng)細胞脫離大腦意識越遠，就越能感受到這個季節(jié)的美好和生機勃勃的解放感。
這種感覺就是終于擁有自己事業(yè)，雖然表面不動神色，但是因激動地捏著合同的發(fā)白手指在告訴他，放聲大笑吧！這個是你自己的事業(yè)。你該為自己自豪，你需要為你的事業(yè)而努力，像個戰(zhàn)士一樣去拼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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