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奶是怎么回事？”
“你大娘，”她娘和她說起下院的事，“前陣子你大娘娘家讓人捎信，你大娘回了趟娘家。”
“你大娘說娘家兄弟要成親，想著在他們那縣城買處宅子和幾畝地，讓你大娘幫襯著，填點錢。”
“唉，你大娘也沒和你大爺商量，像是填了不少。”
“不少？娘，是不是挺多的。”
聽她娘語氣，肯定挺多。
“你奶問了好些日子，也沒問出來個數。”她娘嘆口氣，“就說是給娟丫頭置辦的嫁妝，得少了。”
“還說眼下是置辦不起，好在娟丫頭婆家近，三五步的距離，好照應。”
正說著，她爹從外頭進來，她娘把菜盛出來，四下掃了一眼，“算這個出來四個菜，人多勞累的，我再弄兩個，馬上放桌吃飯。”
她爹幫著把菜端到櫥柜里，先蓋好，回頭問她，“一路上累不累？”
她笑著搖頭，“爹，我一直馬車里坐著，累了就下來走走，不累的。”
“不累就好，”她爹聽了，點點頭，“一出門就這么些天，往后少住些日子，早點家來，省的你娘家里惦記。”
她嘻嘻笑，“聽爹的。”
二小早就抱著兩只貓站了起來，這會胖墩和白邊一個不舒服，掙扎了兩下，喵喵一叫，從二小懷里跳了出去。
找了個角落，兩只貓互相的舔毛，很是乖巧。
“伙計小廝都是男客，東屋招待了，”她爹和她娘說著安排，“東屋睡不下，府城田家來的人，這么晚了也沒上去，說是一早上院問先生好。”
“他們就住小小屋子吧，還有平哥，也一塊住過去。”
“一會東屋酒席上了，你們就西屋吃，不用顧著我們。”她爹邊往外走，繼續說，“吃好收拾了，你們也早些睡。”
“丫丫回來了，你們娘倆好好說個話。明個還要早起，幾個伙計趁早趕路，你還得早起準備早飯。”
她娘笑著點頭，“今年蕎麥好，明個一早咱弄個蕎面條，大冬天的熱乎乎吃一頓，弄個酸菜肉湯的鹵子，可是好的。”
這就說定了。
她爹出門招呼前頭的客人，她娘接著說起下院的事情，“老劉家日子雖說比不得下院你大爺家，但老劉家只得超哥一個兒子。”
“近兩年也有個營生，進項不少。”
“給的彩禮也豐厚，數一數二的。”
“雖說劉家也不挑，但是彩禮你大娘都收著，嫁妝還出不了多少。”
“讓人看了去，你奶說笑話咱們老趙家。”
“因為這，你奶和老大家生了不少氣。”她娘一邊說，一邊做菜，一點都不耽誤，“咱早就分了家，下院的事，我也不好餐摻合。”
“你爹倒是下去過幾次，我也沒打聽，估計也沒說上話。”
說到這，她娘忽的笑了，“誰成想，老了老了的，你奶倒是變了不少。”
“前些年，你奶哪里看得上你們丫頭幾個。孫子輩的，前頭有你華哥，后頭有寶哥。”
“又有了咱家兩小子，你小叔，也有了辰哥。”
“倒是丫頭就你和娟娟兩個，”她娘忙著收拾鍋里，讓二小再添一把火，接著說，“倒成了稀罕的。”
“這兩年娟丫頭跟著老太太，體貼不少。忙里忙外，老太太想來是看在眼里的。”
“我當時想著，老太太有這份心也就成了。”她把切好的土豆遞過去，她娘剛悶了牛肉，正好放土豆。
“老大家的事，又分了家，我做兄弟媳婦的，也不好多說。”她娘把土豆倒入鍋中，和牛肉一起，翻了幾鏟子，蓋上鍋，讓二小中火燜著，“尋思我做嬸子，大不了到時候多貼補些，私下多給娟丫頭點體己的，也能風光出嫁。”
“知道老太太近兩年攢了些銀子，能舍得拿出來，也是沒想到。”
“你爹和我一說，著實嚇了我一跳。”飯菜準備的差不多，她娘開始把做出來的幾個菜裝盤，正好她爹進來，說是東屋放了兩張桌子，能開飯了嗎？
“鍋里燉著一個，爐子里的也成了，小鍋的那個馬上也好。”她娘又看了看，“做好的這幾個都能上桌，可以開飯了。”
忙活了一陣，東屋她爹招待著。
飯菜做好，她娘就讓她好好洗漱一番，換身新衣裳，等著吃飯。
她的屋子干凈清爽，想來她娘是天天打掃收拾的。書桌上的書卷，還是和她離開時一般，擺在原處，一絲灰塵都沒有。
她娘把春夏的衣衫收了起來，柜子里放著冬衣。摸著柔柔軟軟的，想來她娘重新洗過，曬了陽光，很是舒服。
還有被子，換成了冬被，湊過去一聞，也是陽光的味道。
挑了身衣裳，去了浴室。
她娘早就把桶子里裝了熱水，還端了炭盆，很是暖和。
關上門，拉簾子，舒服的躺在浴桶里，去了一身的乏。
小小開始西屋放桌子，二小拿碗筷、端盤子，娘四個西屋也吃上了。
吃著飯，她娘接著說起來。
“你奶還親自出了趟門，去的縣城，找縣里木匠，打的幾套家具。”
“咱們這些年給老太太的布料，”她娘笑著說，“老太太前兩年不說老氣嗎，近兩年都是換了新鮮花樣的。”
“老太太全都給你娟姐添箱了。”
她娘說到這，“老太太舍得，我心里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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