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昧的問一句，老爺爺，您今年多大了。”莉雅絲還是覺得很驚訝。
一生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待在一個地方。
呃……
也不是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
就好像長城衛隊一樣，一輩子大部分時間都會在北境生活，只有晚年如果想要離開的話可以離開，但通常到了那個時候大部分人并不會選擇離開。
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再沒有什么比這兒更熟悉的了。
寧愿幾個老人約在一起喝酒也好過去漫無目的的尋找那早已失去聯系的家族。
可那也不一樣。
至少是在鎮子上生活，人很多，而這里幾乎沒人過來的地方。
聽到莉雅絲的詢問，老人哈哈大笑起來。
王楚發現他所剩的牙齒也不多了，難怪吃不了肉食。
這房間里掛著不少食物，但大部分是蔬菜，還有一些特別的植物樹枝，王楚不知道是什么，看著像某種根莖。
當然還有水果，烤干的也有。
“算下來，我今年已經快八十歲了。”
八十歲，待在這個地方六十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對方十幾歲就來到這里生活。
床靠著的墻上掛著有獵弓，證明了王楚之前的猜想。
對方之前果然是個獵人。
在這種地方僅僅靠吃些蔬菜和水果就能過去那可是非常困難，年輕的時候應該也是到處打獵，直到老了啃不動了才吃水果蔬菜。
“八十歲，那您十幾歲就來到這個地方了？”莉雅絲放下手里的碗。
想要多跟對方聊幾句，畢竟走了這么多天直到現在才遇到有人家。
看得出這老人也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了。
也不知道是老了還是語言能力退化，咬字不是特別清楚，但是很喜歡跟兩人交談。
通常這個時候王楚都會單獨爬出來，到處看看周圍的環境。
一個破舊的老式小屋。
沒什么特別的。
打掃得特別干凈，看得出老人即使到了這個年紀還習慣保持著整潔的生活，這與自己之前遇到很多大大咧咧的獵人不一樣。
就算同樣是獵人克里斯蒂婭那個女孩都沒有這么愛干凈。
“多喝一點，這里天氣冷，鍋里還有，我給你們倒上。”老人倒是很好客。
“不用了，我們這些就夠了。”
“沒關系，這兒還有很多，通常這一鍋我要喝上很多天……你們來得正好，吃飽了差不多就回去吧，這里不是你們這樣的小姑娘能來的地方，太荒涼了還特別冷。”老人繼續說。
莉雅絲深吸一口氣，這時候也不想隱瞞，原本就是要繼續走的，好不容易遇上一戶人家能打聽到任何消息也好。
“其實，老爺爺。我們準備去精靈森林，你知道還有多遠么？”
哐當。
聽到精靈森林老人手上的碗掉落下來。
“那地方太危險了，你們不能去，最好永遠不要去……你們吃完東西就趕緊回去吧。”聲音提高了幾分。
更讓兩人覺得好奇。
“為什么不能去，精靈森林哪有你說的這么危險。”安溫娜不滿的說。
可就是這句話引起了老人猛地回頭。
“你，你是精靈？”
王楚沒想到安溫娜從來沒有被識破的偽裝居然在一開口就被對方認出來了。
口音？可是安溫娜并沒有任何口音啊，就算有這一年來早就被自己磨平了，現在說話跟莉雅絲沒什么兩樣。
“你真的是精靈！”老人再次確認了一下。
“是呀，我就是。”摘下兜帽，一雙長耳朵瞬間彈出來。
王楚注意到此時老人的眼神。
一種復雜的感覺，惋惜？傷感？還是感嘆……讀不懂。
只是慢慢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木碗。
這次他給自己再盛上一碗，慢慢的坐會位置上。
“老爺爺，你難道見過精靈？”
“見過。”
“什么時候？”
“很早。”
對方的回答很簡單，根本沒有專注聽莉雅絲的詢問，自己獨自坐在壁爐前看著燃燒的火爐。
“因為我聽到過同樣的話，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
那是一個久遠的故事，大概在六十多年前，雖然經歷了這么長時間但一說起來老人卻還是滿臉歡喜。
關于一個農戶獵人的故事，一個荒野獵人的故事。
出身在普通農戶的少年獵人，從能夠拿起長弓那一天就一直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狩獵，為了生存。
一張野獸皮就能夠買不少錢，當然還有喜歡腌制內臟食用的食客們也會收購。
他聽說繼續往西就是野獸之鄉，那里有更多更值錢的獵物。
為此年輕的獵人毫無畏懼的繼續向西。
走了好幾天才看到那片傳說中的森林，也見到了更多的獵物。
可就在這時候少年獵手遇上了一個對手，一個女孩，他發誓從未見過有如此美麗臉龐的女孩。
她不許他狩獵，兩人為了這件事還大打出手起來。
“她當時應該是讓著我的，后來我知道精靈的能力，如果她真要殺了我，我可能早就活不到現在了。”
和所有的吟游詩人的故事一樣，有時候現實中也會發生。
兩人經常爭爭吵吵，最后卻走到了一起。
但一個農戶怎么可能帶著精靈回到鎮上呢，而同樣的精靈也不能離開森林……為此他們找到了一個辦法，一個兩人能夠折中的辦法。
生活在距離人類偏遠而森林最近的地方。
說完，老人慢慢站起來。
“這兒曾經是她生活的地方。”
難怪。
王楚看著周圍，這些不同尋常的木制家具，精雕的用品，一個人類獵人根本做不出來。
原來是精靈弄的。
“那，她最后為什么要離開。”
雖然老人一直沒有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精靈不會先人一步離世，而現在她也不在。
“因為她說要回去看看！”
老人只是望著窗外，并沒有繼續往下說。
安溫娜本還想問的，卻被莉雅絲攔下來……搖搖頭。
兩人又喝了幾碗湯，還吃了一些果干。
因為沒有天黑，所以只要累了就會休息，外面忽然掛起大風莉雅絲也沒有選擇馬上離開，而是在屋里休息了一晚。
地毯上剛好可以睡下。
大概這幾天里累了，一直沒有睡覺的安溫娜也躺下來。
精靈睡覺是不需要蓋被子的，可是當安溫娜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
身上還是多了一層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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