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牧原下了出租車，來到了劉一航給的地址處。這是一個相對較老的小區(qū)，想必是早年政府給公職人員分配的家屬住宅小區(qū)。在小區(qū)門口的超市，牧原隨便地買了點水果，第一次登門，空手總是不好的。
牧原剛走進(jìn)小區(qū)，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小龍蝦打來的。
“師父，你太帥了！”小龍蝦興奮的叫喊聲傳了過來，震的牧原的耳朵嗡嗡作響。
“怎么了？”牧原問，貌似自己好像還沒答應(yīng)收她做徒弟吧，怎么就以師父相稱了。
“師父，你的那個逐火魔術(shù)一定要教我！老板……給我拿十盒，我要十盒，對，十盒。”
小龍蝦那邊有聲有些嘈雜，好像是在買東西。十盒？十盒什么？牧原想，難道是十盒雞蛋？一盒是八顆，十盒就是八十顆，難道這丫頭是要坐月子嘛。
“師父，不說了，我馬上回去聯(lián)系，不過說好了哈，我練會了，你必須收了我，然后教我那個捉逐火魔術(shù)！”
牧原搖搖頭，苦笑一聲，估計以后有自己忙的啦，這股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勁頭，哪里有一點魔術(shù)師該有的淡定和從容啊。在臺上表演的時候萬一出了紕漏，估計都有可能哭鼻子。
站在門口敲了敲，很快就有人打開了房門，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燙著短短的卷發(fā)，鼻梁上駕著一副眼鏡，圍著圍裙，一臉慈祥的微笑。
“你好，請問劉……”
“你是牧原吧！”中年婦女打斷了牧原的問話，請先問道。
“對！”牧原點點頭。
“快請進(jìn)！”中年婦女熱情的招待道，隨后，又向房間內(nèi)大聲喊道：“老劉，牧原來了！”
“請進(jìn)，請進(jìn)！”劉一航迎了出來，還一邊用圍裙擦著手，看樣子似乎是正在廚房里幫忙。
“劉科長，您好，打擾了！”牧原客氣地說著，遞上了自己手中的水果。
劉一航掃了一眼，見是普通的水果，不是什么昂貴的東西，就順手接過來放到一邊，“快請進(jìn)！在家里不要稱呼什么劉科長，我比你年長不少，叫一聲劉叔叔就好了，應(yīng)該不為過吧！”
“好的，劉叔叔！”牧原點點頭，劉一航的確是父輩的年紀(jì)，牧原叫的也非常得順口。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廚房忙一下就出來！”劉一航說著，給牧原倒了杯水，又一頭鉆進(jìn)了廚房。
牧原將茶杯放到茶幾上，四處地打量著，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地家屬房，居住面積很大，沒有什么太過豪華的裝飾，但卻收拾的干干凈凈，處處透露出文化分子家庭的氛圍。
忽然，一個房門打開，一個瘦瘦的老頭走了出來。
老人家約有七十歲的年紀(jì)，膚色略黑，鼻梁上架著一副老花鏡，鏡腿上系著紅繩，垂掛于腦后。因為在家里，老人穿著有些隨意，一條黑色的褲子，配一件白色略帶發(fā)黃的襯衣，腰不駝，腿不顫，很是穩(wěn)健。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拖鞋的原因，牧原觀察到，老爺子的一只鞋子不太跟腳，有一絲拖拽的感覺。
“爺爺，您好！打擾了！”牧原急忙站起身，客氣地打著招呼。
“你就是一航說的牧原吧，坐，請坐！”老人家微笑著點點頭，招呼牧原重新落座，“我是一航的父親，昨天聽一航提起你，對你有些好奇，所以就請你到家里來坐坐！”
牧原一愣，原來這就是劉一航要介紹的人，他的父親。
“聽一航說，你對案件現(xiàn)場有一套獨有的鑒定方法？”劉老爺子一邊打量著牧原，一邊問。
“這……”牧原一愣，他沒想到劉一航居然會在家里談?wù)撨@些。
“哦，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敝人劉應(yīng)渠，以前也在刑偵相關(guān)單位工作，現(xiàn)在退休在家，虛掛刑偵鑒定顧問一職！”劉老爺子看出了牧原的疑惑，解釋說：“一航也算是子承父業(yè)，走了我的老路！”
“哦，原來劉老也是刑事鑒定方面的專家！”牧原說。
“哎，專家談不上，只是虛度一生，看的多了，徒有點經(jīng)驗罷了！”劉應(yīng)渠擺擺手說，“不過，我對你的一些看法倒是挺有興趣的！”
“劉老，我還年輕，對一些事情比較好奇，隨便看了幾本書，就年少輕狂，胡言亂語！”牧原解釋說。
“是嗎？”劉老爺子笑著說，“我看你今天分析靈符自燃的理論就很有見解嘛！”
牧原一愣，問：“老爺子，您以前也研究過符咒？”
“研究過！”劉應(yīng)渠也不掩飾，“見過的太多了！”
“像今天那種？”牧原心里一緊，急急地問道。
劉應(yīng)渠笑了，在他這個老狐貍面前，這個小狐貍終于露出了尾巴，于是說道：“今天這種啊，我想想，好像……也見過！”
牧原也知道自己有點過于著急了，于是試探性地問：“那你相信這些？”
“信啊！”劉應(yīng)渠笑著點點頭，“人活的久了，遇到的東西多了，很多原來認(rèn)為不可能的東西都變得可能了，所以，信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多了！”
“那您都見過什么？”牧原問。
“呵呵呵！”劉應(yīng)渠笑了，摘下老花鏡，小心地折疊好放進(jìn)口袋，然后用手指點了點牧原，說：“你這個小家伙啊，果然機靈的很，我問的問題你一句沒說，可是卻不停地套我這個老頭子的口風(fēng)！”
“呃！”牧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吃飯，吃飯，先吃飯！”劉應(yīng)渠站起身，背著手走向餐廳，“等吃完飯咱們再慢慢聊，不過，你要是再藏著掖著的，我老頭子可就無口奉告了，畢竟，我這年紀(jì)大了，記性什么的，都不太好，老糊涂老！”
牧原無奈地?fù)u搖頭，看來和這些老狐貍打交道果然是沒那么容易的。
走進(jìn)餐廳，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飯菜，牧原也不好白吃，上前主動地幫忙擺放餐具。而劉老爺子卻拿出一個小酒盅，也不招呼別人，自己斟了一杯，慢慢地品咂起來。
飯菜雖然很豐盛，劉家人待客也很熱情，不過牧原卻吃的很是沒滋沒味，他腦子里一直都在想著剛才和劉老爺子的對話，想著一會怎么應(yīng)付他，也想著怎么能夠套出一些消息來。
終于，晚飯結(jié)束了，劉老爺子喝了口茶，然后托著紫砂壺慢慢地踱向書房。
“小家伙，你跟我來吧！”劉老爺子說。
“好的！”牧原站起身，和劉一航夫婦再次道了聲謝，然后跟了上去。
這是一間只有二十平米大小的書房，一張書桌，兩把椅子，四面的墻壁上鑲嵌滿了書架。書架上除了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書籍之外，還有一些人體骨骼、地球儀等物件，活像一個小小的圖書室。想必，這就是劉一航父子平時打發(fā)時間的地方了。
“小家伙，想好了嗎？”劉老爺子示意牧原坐下后，悠悠地問。
“想好什么？”牧原明知顧問。
“都說年少輕狂，口無遮攔，不過你可一點兒都不像啊！”劉老爺子笑著說，“也好，我先給你看點東西，一來打消你的顧慮，二來也好讓我們爺倆大吐為快！”
劉老爺子說著，就打開墻角處的一個柜子，從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資料，是那種手制的卷宗，花花綠綠的，各種紙張、顏色都有，厚厚的一大摞，像是手工抄錄收集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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