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分鐘剛過，楊志金看到薛支、張局、程大已坐回原位，便大步走到會議室門口喊：
“開會、開會啦—”
親面獸聲音很大，連在二樓辦公室的劉宗煒、肖俊都聽得清晰。兩人趕忙上樓。
緩步臺、樓梯口、過道等處站著閑聊的偵探，聞聲紛紛涌向會議室…
“繼續(xù)開會，楊大-請講？”程勇指令。
親面獸端坐會議桌前，聲音洪亮、有條不紊地介紹起來——
首先是寧遠富賭博加劇、家境惡化過程。諸葛強說過的，他一語帶過。重點提到寧的一幫賭友，如：舒大鵬、耿萬青、吳曉明等。對寧到八卦賓館賭場賭博、欠下“爪子錢”一事，詳加說明，未提及賓館老板及背景。
其次，他詳細(xì)述說“鄭家寶”其人；及鄭伙同李龍、侯佳亮于1月6日夜，在樊坤指引下找到寧遠富并逼債全過程。至于3個馬仔交代的其他違法犯罪行為事實及線索，他用“還做過一些壞事-待查”掩過。
第三，依據(jù)樊坤的交代材料，向大家解釋為什么樊會甘愿受鄭家寶驅(qū)使，跟蹤、監(jiān)視寧遠富。
“綜上所述，寧遠富失蹤和最大的嫌疑對象-沒有關(guān)系。兩天前的重點懷疑—完全否定。
基于直覺，我堅信一個結(jié)果：失蹤的寧遠富應(yīng)該‘死了’。按照以往經(jīng)驗，一個青壯年死了，無非有以下幾種可能—
一是意外死亡。寧遠富是駕駛員，出交通事故死亡-沒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存在。但他失蹤當(dāng)夜，王順利即駕駛他的面包車跑到了東湖。這一可能完全能夠‘排除’。
二是被害身亡。被害肯定存在誘因？身強力壯的中年男人-所好，無非財、權(quán)、名、氣、色。
寧賴子窮得叮當(dāng)響，財殺—不可能；因‘欠債’被殺的可能性是-有，就像大家此前懷疑的那樣，現(xiàn)在排除了。
權(quán)？更不可能，他是一農(nóng)民，會駕駛，充其量是個小‘個體戶’。因權(quán)被殺，簡直是笑話！
賭氣被殺？依光頭性格-他有可能殺別人。別人殺死他，十有**是被他逼急了。這種情況往往是激情殺人，‘不報案’的可能性極小。但我們至今未接到報警或警情通報。
最后一個誘因是‘色’。分析他的三個情人：王晴？陳美芳？柳光蘭？誰最有可能是謀殺者呢？
依據(jù)偵探的最新進展，我同意肖探長的想法—王晴的情夫‘王順利’嫌疑最大！具體緣由-不再累述。
陳美芳可以排除。圍繞她的相關(guān)調(diào)查表明，她雖然被寧遠富騙色、騙財，仍然對‘富哥’死心塌地、戀戀不忘。但存有一種‘極端’可能—
陳美芳丈夫杜三元知道妻子紅杏出墻，表面裝作-不知情。趁手下馬仔向?qū)庂囎颖苽櫿业劫囎印獔髲?fù)殺人。
這種假設(shè)在‘紅襖男’身份未徹底查清前，不能排除。盡管我們目前認(rèn)為紅襖男就是-王順利，但天下這么大，相像體貌特征、走路習(xí)慣，相同衣著、鞋帽的—巧合存在。‘雙胞胎’作案-就是典型的例子！
我不是說，杜三元恰巧找到王順利的雙胞胎兄弟—幫他殺人，再講我沒聽說-王順利是雙胞胎。我的意思是說，必須通過‘DNA’或非常扎實的旁證材料，佐證王順利就是紅襖男。
講來講去，我認(rèn)為必須安排專門力量對王順利—進行深查。必須查清楚：6日夜，鄭家寶放走寧賴子后，到凌晨發(fā)現(xiàn)‘王順利’開著面包車，這段時間-王和寧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剩下一個是柳光蘭-寧遠富的初戀情人？她是有疑點的。兩人存在情仇糾葛、債務(wù)往來。隨便哪條，都能激起殺戮。
據(jù)寧妻曾明娥反映，她懷疑‘柳寡婦’禍害了自己丈夫。通常來講，在男人出軌問題上，妻子的直覺很敏銳。既然曾明娥有此懷疑，我覺得-應(yīng)該重視？
還有一點，柳光蘭是最后和寧遠富通話的人，現(xiàn)在偵探、分析認(rèn)為是‘為-還錢’，兩人到底在電話里說了什么？只有柳的一面之詞，不能完全當(dāng)真。
因此，我認(rèn)為圍繞三個女人及其關(guān)系人，還有大量工作要做…暫時就這些。”
親面獸滔滔不絕、絲絲入扣的介紹和分析，召來的仍然是打火機聲，只不過聲音—更響些。
張局看到程勇捏掉香煙盒-手空著，便掏出鑰匙道：
“去我辦公室，把柜子那條煙-拿來。”
程大如獲至寶，趕緊拿上鑰匙起身…
會議主持人一“離開”，會場立馬開鍋——
“哦-是這么回事啊！”、
“完了、完了，照楊大這么說：過不成年了。”、
“我還是覺得‘王順利’是兇手，起碼面包車在他手上-”、
“唉-‘買包子’那個視頻我也看了，當(dāng)時怎們就沒想起來？”、
“楊大講-杜三元雇兇殺人，太玄乎，應(yīng)該-不可能。”、
“柳光蘭的嫌疑，聽講‘排除’了，是程大親自走訪的！”、
“我看要盡早去哪個什么老鷹山，撈出賴子尸體-不就完了嘛”、
“你沒去過老鷹山，風(fēng)景美得很，下雪肯定更美！”、
“那—我要報名參加打撈隊，我不會游泳耶…”、
“哼哼，會游泳就行啦？我看要專業(yè)打撈隊-”、
“這個賴子嗜賭如命、風(fēng)流成性，自己‘失蹤’了，還害我們！”、
“失蹤？你肯定沒專心聽講，恐怕是-完完了！”、
“要真是王順利殺了賴子，他短短7天殺兩個—太恐怖…”、
“畸戀-讓人瘋狂，你沒聽說過嘛？”、
……
此前每個人各負(fù)其責(zé)，每個小組各自為陣，從來沒有一次像今晚這樣，全面、系統(tǒng)地聽到介紹，能不“議論紛紛”嘛？
張正義既不接著主持-指令，也不加以制止—控制。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楊志金剛剛一大堆話，正好講到他“心坎”上。他從心底里表示贊許：
親面獸未過多提及-八卦賓館涉賭案，是他會前授意的；但分寸要靠介紹人自己把握。他全神貫注聽了，很滿意。
親面獸從被害誘因剖析“寧遠富失蹤案”，回到案件源頭，這個做法很可取。既全面縝密，又重點突出。放眼全場—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寥寥無幾。
關(guān)于“王順利”的作案嫌疑到底有多大？他心中有數(shù)，只是現(xiàn)在不便說出來。他要聽聽其他人，包括市局來人——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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