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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跟隨著陸翰魂魄附體的老頭兒出了大門,老人掏出一把遙控器,院子里一扇卷簾門徐徐開啟,一輛嶄新的奔馳轎車露出了炫酷的車頭。八十年代,這種車在大房鎮(zhèn)乃至周邊都很罕見。老人蹲下身,招呼狗窩里的一條金毛獵犬過來,大狗搖著尾巴歡快地?fù)溥M(jìn)老人的懷里,老人慈愛地?fù)崦鹈念^,而另一只手伸進(jìn)衣兜,神鬼不知地掏出一根銀針,以極快地速度扎向金毛的后腦,那狗驚叫一聲,由于被老頭抱得死死的掙扎不得,不多功夫就不動了。
老人放開狗,站了起來,從兜里掏出一張符帖,口中念念有詞,隨后點燃了符帖,在狗身子上方搖晃了三圈,那狗忽然爬了起來,搖搖擺擺站起了身,身材也高大起來,他像脫衣服一樣,掙脫掉被拉得緊巴巴的狗皮,鉆出了一個年輕男子赤裸的身體。
老人指指后備箱“里面有衣服,趕緊換上,我們?nèi)ナ〕恰?br />
那男子點點頭,聽話地跑到車后,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鉆進(jìn)駕駛室,嫻熟地發(fā)動起車子,開到老人身旁。老人坐到了后座,雙手扶著拐杖,一副傲然凜凜的樣子“走吧!”
男子踩動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沿著鄉(xiāng)村土路向省道奔去。
這一切發(fā)生得很快,包子甚至沒有來得及鉆進(jìn)車子,而那奔馳的排量又足夠大,他即便是法力再強(qiáng),也沒法一直跟著。老頭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房子在、陸翰肉身在,他還能去哪?
想到這里,包子也不追趕,他三步并做兩步向薩滿姥姥家奔去。銀白的月光鋪撒在薩滿姥姥的農(nóng)家小院,屋子里黑著燈,一股蒼涼的氣息撲面而來,這個時間段還不至于休息,花花去哪了?姥姥呢?
帶著一肚子狐疑,包子推開了屋門,迎著如雪的月光,姥姥端坐在太師椅上,微閉雙目。
“姥姥!”包子趕忙跑過去扶住姥姥孱弱的身軀。
“你來啦”姥姥睜開眼,一如既往地慈祥“幫我打兩桶水,水缸里快沒水了”
“唉”包子應(yīng)著,麻利地擼起袖子,剛要轉(zhuǎn)身,姥姥拽住了他“算了吧,你現(xiàn)在是個命魂,別耗元氣了”。
“姥姥!”包子深感姥姥的泰然淡定,他跪倒在地,扶著姥姥的雙膝,簡要將事情陳述了一下。
姥姥點點頭“這是你的飛升,但飛升就要歷劫,要付出代價的。”
“姥姥,我只想做個普通人,能和花花結(jié)婚,安心的過日子!
“看似簡單的事,實際上是奢望;看似奢望的事,有時又容易實現(xiàn)。你不僅是與花花要忍耐,與任何親近你的女子都要忍耐,不僅是因為你有了女人會失去通天眼和仙體身份,更重要的是,作為對手眾矢之的你,你身邊的女人也是不安全的。”
“花花現(xiàn)在就不安全了!
“呵呵”老薩滿笑了“你說那個活鬼吧”
“姥姥,你都知道,為什么不阻止她!
“小子,當(dāng)你不愿意給我挑水的時候,我有辦法讓你扛起扁擔(dān)么?”
“很難”
“是啊,人能控制人,只能說明一人想被另一人控制。花花遇到活鬼,是她的歷練,她離開活鬼,是劫數(shù)已過!
“那我們就什么也不做么”
“你由本心做好你的,不要去管結(jié)果。”
“我擔(dān)心她”
“她有她的道行,別忘了,她也是下過枉死海的妖孩。雖然不及你那么光環(huán)顯著!
“姥姥,我如何能達(dá)到您的灑脫”
“這不是灑脫,是歷練。我青年時親眼看到丈夫慘死卻不能救,見到同胞受難卻無計可施,那時就明白天道有常,人自可順道而行,修繕自己,影響別人,不可做太多妄動。”
“您預(yù)計,我能不能最終破掉鬼門,與花花長相廝守”
姥姥笑了,點點頭,又搖搖頭,緊閉雙目不動了。
這時,門推開了,白菜花進(jìn)了屋,打開了電燈“奶奶!您怎么還不睡!我爸還沒回來?”
姥姥不說話,依然端坐泰然,看來是要教訓(xùn)花花了。
包子見花花不理自己,突然意識到隱身咒還沒失去效力,而薩滿姥姥竟然看到了連活鬼、老鬼臉都看不到的自己,姥姥的法力的確高深莫測。想到這里,他立刻念解咒,身形顯現(xiàn)在花花面前。
白菜花一見包子顯身了,驚喜交加,飛身撲在包子懷里“你個喪良心的敗家玩意兒,來了怎么不說一聲”
“我剛和姥姥聊天來”
“聊天你不開燈!”
“進(jìn)屋沒來得及開呀”
花花從包子懷里探出頭,仔細(xì)端詳著他“白了,城里伙食好”
“瞎說”包子攥住花花的手“有些事.....”
“哎!你手怎么這么涼”花花納悶道“你跟姥姥聊天,還要隱身么?”
“哦,是這樣...”包子想講明白原委,可一切從何講起
“你別說”白菜花打住了包子的話,一手按住包子的頸動脈“你沒呼吸心跳!”
“我現(xiàn)在就是個命魂!哪有什么心跳呼吸的”
白菜花一把推開包子,騰騰后退兩步“你果然練邪法了!”
“我練什么邪法!我是.....”
“奶奶!”白菜花一把拽起薩滿姥姥的手“奶奶!這小子跟著羅修榮練習(xí)邪門歪道,他把命魂剝離出來了!”
包子一捂臉“這都哪跟哪啊,怎么陸廣說句話你就聽?”
“你怎么知道這是陸廣說的?他撞破過你們的道場是吧?”
“我的老天爺”包子發(fā)現(xiàn)花花的嘴皮子比楊修都厲害,根本不給自己插話的空間。女人的敏感如果碰上先入為主的思維,那就是一個蠻絞的存在,花花無疑就是這樣的女人。
“那你聽姥姥說吧”包子無奈,還好薩滿姥姥在,能做一個公平的決策人。
而薩滿姥姥,則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一動不動地聽著倆人掰扯,像茶樓里聽著相聲段子的老聽客。
“姥姥”包子對姥姥說“您老人家能不能別賣關(guān)子了!
姥姥還是笑而不答,微閉雙目,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奶奶,奶.......”白菜花手扶老人的胸口,她發(fā)現(xiàn),薩滿姥姥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臟,已經(jīng)停止了跳動。這位唯一從枉死海里逃出的薩滿,一生治病救人卻背負(fù)指摘的老神婆,將滿身本事傳給包子又不求回報的老人家,帶著一肚子秘密離去了。她從沒有與人爭斗過,也沒有上天入地的本領(lǐng),但她能洞悉一切,參透五行。她歸隱民間,淡薄名利,生活清苦,卻時時保持著一個薩滿的風(fēng)骨。
作者王修寫到這里,也很慚愧沒有用過多的筆墨去寫寫薩滿姥姥,因為在本人的眼里,薩滿姥姥就是一座活雕像,她不多言語,也不爭名奪利,不與人賽比口舌。我小時候跟著包子去姥姥家,她都會笑呵呵地給我一個西紅柿,或者一只放進(jìn)小竹籠的蟈蟈,然后就不說話了,她會安靜地看著包子習(xí)武學(xué)文,在關(guān)鍵處點上幾句,如此而已。姥姥在我的記憶里是難忘的模糊,是濃墨的淡雅。
還是說回故事吧。
“奶奶!”白菜花凄厲地一聲呼號,讓包子頓時明白了問題的嚴(yán)重行,他切住老人的脈門,確實停跳了。包子催動內(nèi)力,要將元氣逼出輸送給薩滿姥姥,卻被白菜花一把推開“你不許碰她!”
“我在救她!”包子深知,人壽自有天定,若姥姥此時此刻歸天,他就算輸入十倍的元氣也是白搭。
“你救她?你是害她!陸大哥說你練習(xí)邪法、害掉至親之人吸取元氣,我還不信,這回讓我抓了個正著。包自強(qiáng),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卑撞嘶ㄗ笥宜念,見二神舅舅殺雞用的菜刀還立在案板上,上面的雄雞血還沒擦干凈,那就正好活劈了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包子吧。
白菜花毫不遲疑地拿起菜刀,向包子劈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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