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另一個嬰兒死了,那吞天獸又是怎么來的呢?”
興浪獸再嘆口氣,面露苦笑道:“天底之下,哪個經過十月懷胎的母親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的吧?更何況,我們兇獸與人類不同,若要孕育生命需要耗時三年零六個月,如果換作成人界的時間,那是整整一百年的時間啊!噬天女抱著自己死去的孩子,居然將自己體內殘余的生命精元全部注入到了一死嬰的體內。就這樣,吞天獸誕生了,而噬天女則因此喪命。”
孫長空點點頭,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吞天是兇獸的模樣,原本他就是噬天女重生之后的樣子啊,原來如此!”
興浪獸補充道:“話也不能這樣講,如果說吞天雖一盞油燈的話,那噬天女就是點燃燈的火器。至于油燈能發出怎樣的光來,那還得看燈油本身。”
“所以說,吞天獸要比噬天女更加強大,是吧?”
興浪獸頷首道:“不錯,無論是天資還是學習能力,以圣于極限能力,吞天都要遠遠強于一般的吞天一脈,這才讓他在眾多兇獸之中脫穎而出,甚至威脅到了天界的絕對統治力。所以,當時的天仙宗下令,要將吞天獸趕盡殺絕。不過,吞天也確實是個人物,面對眾多天界的強力戰將,硬是一點也不畏懼,即便身體被眾人合力絞滅,它也沒有哼過一聲。在那之后,吞天獸就遁入人間,藏到了天幕尊府之中,成了天地雙尊的庇護神,一邊休養生息,一邊計劃著復仇的事情。”
說到這里,孫長空不禁插嘴道:“如果不是我們誤打誤撞進入了遮天幕之中,現在的他是不是已經天下無敵了?”
興浪輕笑一聲,語氣冰冷道:“你這么說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你要知道,天界之中有一個名叫仙宗的大能,單是他一人坐鎮天界兜率宮中,整個兇獸一族都無法攻入天界一步。區區一個吞天獸,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也無法與那位大能比肩。或許是那個老人家人意想要留他一條活路吧!不然,憑他的八封易術,早就算出吞天獸的藏身之所了。哎,這些都是過往陳事了,不說也罷。”
孫長空靜了一會兒,吸收了一下剛剛興浪獸所說的話,然后才道:“照你說所說,吞天獸出生之后,就留在了兇獸一族之中。可那個遮天皇又是怎么回事呢?”
這時,二人相伴已經走到了一處石林之中,興浪獸縱身跳上一座山石之上,頭望蒼穹道:“如果說吞天獸的出現是不幸之中的萬幸的話,那遮天皇的存在可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了。”
孫長空輕夷一聲,隨即道:“此話怎講?”
“噬天女在生下遮天皇與吞天獸之后,便猝然離世。而當時的吞天一脈,幾乎將其視作族內的叛徒,就連尸首都給扔到了吞天一脈的無間深淵之中,最后還是一個好心人為其立下了一個衣冠冢。本來,由噬天女所誕下的兩個嬰兒,都要被一同處決。可吞天獸因為得到了噬天女的生命精元,外形與吞天一脈長相極似,當時的族長一時心軟就給留在了族內。可遮天皇本繼承了九天王的大部分特征,長得也和一般的人類極像。族長越看越氣,想要一掌擊斃了他。幸虧,當時的吞天一族還有一些沿有良知的善類,替遮天皇向族長求請,同樣也將它扔到了無間深淵之中。無間深淵是一個沒有光明,沒有生命,沒有希望的絕境之地。任何生靈進入其中,都會迷失方向,最后活活餓死在里面。實際上,求情的人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們只是不想親眼見到一個如此可愛的小家伙慘死在自己的面前。”
說到這里,興浪獸伸手一招,掌心之中居然多了一小壇酒來,只見他舉起酒壇,大口大口海飲了一番之后,隨手拋給孫長空,而后繼續道:“最終,他們在遮天皇滿月的那一天,將他放到了無間深淵的入口處。少不更事的遮天皇哪里知道面前是一條有去無回的死路,竟真的一點點朝黑暗之中爬了進去。”
聽到這里,孫長空不禁咽了下唾沫,因為聽得太過入神,他的嗓子都有些發干了。剛好他的手中有興浪獸扔來的酒,他便拿出來跟著喝了幾口。不過,這酒不知是從哪里淘換來的,辛辣刺激,酒從嘴里涌下去,就好像銅汁一樣,不斷灼熱著沿途的食道,最后落入胃里。再然后,一股劇烈的熱浪直竄頭頂,現在孫長空覺得整個人都清醒多了。
興浪獸看著孫長空滿臉苦色的模樣,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再次道:“這酒可是我從家鄉里帶出來的,平時都舍不得喝,今天就便宜你了。”
孫長空伸著舌頭,嘴里含糊道:“以后你就是想讓我喝,我都不喝了。”
緩了許久,孫長空這才感覺好上一些。想到剛才的話茬,他好奇地問道:“既然遮天皇還活著,那就說明當初他并沒有被困死在無間深淵之中。那他是如何出來的呢?”
興浪獸低聲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是他真的出來了。就在進入無間深淵之中的三個月后。他還活著,并且爬了出來。當他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那引起原本見過他怕人已經認不出來他了。大家無法想象,他在里面經歷了什么,事實上,我當時也在場。”
興浪獸隨即看了孫長空一眼,等待著對方驚愕的表情。可奇怪的是,孫長空的神態很是平靜,好像早已經猜到了這一點。
“難道你就不感到驚訝嗎?”
孫長空一臉淡然道:“這又有什么好吃驚的。既然你能說出那么多不為人知的細節來,那就說明你也是這件事情的見證者,不足為怪。”
興浪獸無奈地點了下頭,只得繼續道:“遮天皇雖然死里逃生,但身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他那原本白皙稚嫩的皮膚上,居然生出了與許多兇獸相似的鱗片。他的頭上長出兩只牛犄角一樣的硬質,長而尖,和刀子一樣鋒利。可是他的精神狀態卻不是很好,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而且一直都在睡覺。吞天一脈的族長看在噬天女的份兒上,終于饒過他一命。但同時,也下達死命令,禁止這個半仙半獸的‘雜種’再次進入到兇獸地界之內。”
孫長空等著對方繼續進下去,可不承想,興浪獸的話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這就完了?”
“那你還要聽什么?”興浪獸不耐煩地道。
“他從兇獸一族離開之后,又經歷了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
興浪獸直接從石頭上跳了下來,指著對方的鼻子道:“怪不得你會被遮天皇奪去肉shen,就你這副愚蠢的樣兒,也是活該。你自己都說了遮天皇離開兇獸一族,我身在興浪一脈,怎么會知道之后的事情。反正,過了一二百年之后,遮天皇的名號就打響了。天界的十方天斗神,幾乎和他打了個遍,而每一次就要擊敗他的時候,都會有異常的情況發生。比如,天上下雪,地上長出參天大樹。這些毫無預兆的天象,竟幫了遮天皇一次又一次。而隨著戰斗經驗的累加,他的實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原本可以輕松滅殺他的十方天斗神,到了后來竟有些壓不住他,甚至還要被他反將一軍。”
孫長空將手里的酒壇遞給興浪獸,樣子不太高興道:“所以最后仙宗又出手了,把他打得尸骨無存,害得連我的肉shen都被他搶了去?”
興浪獸搖頭道:“不,事情不是那樣的。仙宗沒有出手,出手的是另一個人。”
孫長空立即問道:“是誰?”
興浪獸咧嘴笑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大獸長,統領十脈兇獸的絕對王者。”
孫長空好奇地問道:“啊?你們兇獸之中還有這么個人啊!之前怎么沒有聽你提起過。”
興浪獸瞥了一眼對方,然后道:“大獸長可是我們兇獸一族至強無敵的存在,據說他與天地同壽,和日月爭輝。他的力量絕不是下于仙宗,甚至還要比他強上幾分。這樣的大人物,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地出面。當然,他會破例出手,也是因為仙宗。”
“哦?仙宗居然不是遮天皇的對手?”
“你這個愚木疙瘩,仙宗怎么可能打不過遮天皇,只不過他要是貿然出手的話,會有極大可能引起仙人兇獸之間的一場大戰,到時死傷無數,那就得不償失了。當時仙宗為了處理遮天皇的事情,專門找到了大獸長,和他商量出山的計劃。大獸長也是慈悲為懷,他也不想讓自己的族人流血犧牲。為此,他設下一計,將遮天皇引入到困仙谷中,并用絕強修為,對其進行了毀滅性的攻擊。”
孫長空冷笑了下,接著道:“呵呵,說得好聽,只可惜那個遮天皇命不該絕,硬是將自己的魂魄保了下來,并投入到了人間之中,與自己的弟弟吞天獸一樣,等待著復仇的機會。”
興浪獸拍了兩下手掌,木訥地笑道:“終于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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