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武棟梁走到車廂一端,推了推門,廁所里都有人,而且馬春華也跟了過來,淡淡地笑著。
廁所門開了,一個婦女走了出來,馬春華老實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武棟梁苦笑了一下,他就是找個引子活動活動,倒也不是很急,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另一節(jié)車廂走去。
他本想在兩車中間(那時兩輛火車之間沒有封閉,上樓梯的地方是在車外)透透氣,卻看見一個日本軍官站在那里,一只手扶著欄桿,一只手叼著煙鄭,邊抽邊向外觀望著。
武棟梁無奈地翻了翻眼睛,想再退回來。
就在這時,一個惡念頭浮現(xiàn)出來,武棟梁身為特工,自然是受過訓練的,而且膽子很大。
他看看四周無人,日本軍官也沒注意到他,便突然上前一步,用足力氣向鬼子的后背踹了一腳。
鬼子軍官叫了一聲,一個跟斗就跌到車外去了,火車開的很快。這個鬼子摔不死,就只能是超人啦。
武棟梁拍了拍手,吐出一口氣,很爽,很痛快的感覺,他回過身,卻發(fā)現(xiàn)馬春華就在后面不遠處,睜大了眼睛,嘴張成了o型,目瞪口呆的樣子。
…………..
性格決定成敗。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世界上沒有性格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而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一定是具有優(yōu)良性格的人,失敗者則各有性格的障礙和缺陷。
對于福山來說,被搶走的古董字畫令他心痛,更視為奇恥大辱。而這,便是他的軟肋。
即便福山不是個氣量狹窄、睚眥必報、目光短淺的家伙,但如果得知財物的下落,還是會瘋狗一樣。
而圈套就是這樣,抓住你的弱點,摸準你的脾氣,讓你步步陷落而不自知。
當然,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而孫海濤終于到了離開的時候,且是由奧爾科特親自送上的船。
美國陸戰(zhàn)隊員在美國總會舉行了告別聚會,又在軍樂隊奏起的“星條旗永不落”的旋律中,列隊走下外灘。
與“哈里森總統(tǒng)”號同行的,還有兩艘美國炮艦“呂宋號”和“瓦胡號”,目的地是馬尼拉。
這也意味著美國海軍長江巡航隊的實際解散,留在上海的只剩下了美國海軍船只“威克號”。它的任務(wù)是布放航標,隨時準備起錨,以便美國領(lǐng)事館的撤離。
英國軍隊走了,美國軍隊走了,租界里只有兼職的萬國商團擔任護衛(wèi)。誰都知道,萬國商團只是擺設(shè),根本無力抵擋日軍的占領(lǐng)。
也就是從美國陸戰(zhàn)隊撤離上海開始,象婦女和兒童等無關(guān)緊要的英美人,開始了持續(xù)的撤離。
英國人的目的地是香港和新加坡,美國人的目的地則是馬尼拉。
意識到上海租界的朝不保夕,卻沒人知道整個東南亞都是危險之地。什么香港、新加坡,什么菲律賓、馬尼拉,都將踐踏在日本鬼子的獸蹄之下。
汽笛拉響,“哈里森總統(tǒng)號”緩緩啟航,駛離上海。
沈宸輕輕吐出一口長氣,又完成了一件大事,輕松感是不由自主的。
稍微穩(wěn)定了下情緒,沈宸發(fā)動汽車,沿著馬路向遠方駛?cè)ァ?br />
回到巡捕房沒坐多久,徐懷義就打來電話,晚上請沈宸赴宴。
或許這段時間,沈宸對徐懷義是比較冷落的,徐懷義也有所覺察。在電話里還特意告訴沈宸,同時邀請的還有曹炳生。
沈宸倒未必有讓人取代徐懷義的意思,但他對余三的投效還是給予了豐厚的回報。并且,他跟曹炳生打過招呼,在法租界對余三多加關(guān)照。
不管怎樣,沈宸答應(yīng)了邀請。能與徐懷義不鬧掰,對他還是有利的。他的計劃中還要利用徐懷義的幫派力量,放出風聲,吸引福山上鉤呢!
當然,讓余三辦事,也是可以的,盡管沒有徐懷義那么方便。
接完徐懷義的電話沒多久,香取小忍又打了過來。在電話里,香取小忍說有可疑的家伙在周圍監(jiān)視。
沈宸有點弄不清這是香取小忍在自導(dǎo)自演,還是和她并不是一個組織的家伙,注意上了她。
想了想,沈宸告訴香取小忍,一個小時后在某地見面,他要看看是哪些不長眼的家伙。
放下電話,處理完巡捕房的事情,沈宸提前脫崗,開車出去,在一個告示欄貼了通知,告訴周僑那邊,孫海濤已經(jīng)安全離開。
自從把孫海濤轉(zhuǎn)移到自己家里,沈宸就不與周僑等人聯(lián)系,只是通過何曉燕告訴他們,他已經(jīng)安排妥當。
越大的組織,越多的人,能量固然也大,可漏洞也多。沈宸可以幫忙,但也只限于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且并不愿意多作接觸。
辦完這件小事,沈宸便開車去了見面的地點。時間是提前的,他把車停得挺遠,找了個便于觀察且又比較隱蔽的地方,等著香取小忍的到來。
對于香取小忍,沈宸并不關(guān)心她是否會被監(jiān)視,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
而隨著學生們撤退時間的臨近,沈宸還要最后利用香取小忍,把假情報傳遞給日本人,引開他們的注意,為學生們爭取些時間。
同時,香取小忍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被沈宸植入了指令,這顆定時炸彈將給日本人造成傷害。
時間不長,香取小忍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但沈宸并沒有露面兒,而是繼續(xù)隱蔽著觀察。
香取小忍也沒發(fā)現(xiàn)沈宸,徑自走向約好的見面地點。
果然,在香取小忍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跟蹤者,不遠不近地綴著。
沈宸繼續(xù)等著,這個跟蹤者過去之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也許是作為接應(yīng),或者是準備接力。
沈宸冷笑了一下,從外表來看,他無法判斷是哪個敵特組織的。但這不要緊,憑他的身份,見到可疑人員,當然可以上前盤問。
當特務(wù)突然發(fā)現(xiàn)沈宸出現(xiàn)在不遠處,并直奔他而來的時候,臉色不由得變了。他可能想跑,又覺得不妥,可沈宸陰沉的臉,冷冷的眼神,讓他心跳驟然加速。
沈宸走到近前,隨便地伸手指了指,沉聲道:“我覺得你很可疑,請接受檢查。”
“我,我——”特務(wù)想狡辯兩句,沈宸卻沒有給他更多的說話機會。
“把手舉起來,轉(zhuǎn)過身去。”
特務(wù)知道沈宸有這個權(quán)力,哪怕是一個普通巡捕也有這個權(quán)力。只不過,普通巡捕可能被他的言語嚇住,而沈宸卻不吃這一套。
“沈巡長,我是日本情報機構(gòu)的特工。”特務(wù)覺得還是自報家門來得好些,反正他不承認也得被搜出身上的證件。
“證件!”沈宸面無表情,聲音冰冷。
特務(wù)慢慢地掏出證件,遞給了沈宸。
沈宸翻過檢看,卻并不還給他,而是繼續(xù)盤問,“為什么跟蹤那個女學生?”
特務(wù)梗了一下,撒謊道:“她可能跟某個反日組織有關(guān),這也是上峰的命令。”
“回去告訴你的上司,她是我的朋友,不許再跟蹤監(jiān)視。”沈宸把特務(wù)的證件揣在自己衣兜,威脅道:“如果再被我發(fā)現(xiàn),就對你們不客氣。”
特務(wù)張了張嘴,到底是沒敢把證件要回來。如果他是日本人,估計沈宸沒這么大膽。可他就是一個漢奸,沈宸瞧不起,日本人也沒把他的小命當回事。
“滾!”沈宸指了一個方向,惡狠狠地瞪著特務(wù)。
特務(wù)無奈轉(zhuǎn)身,沒敢走別的方向,更沒敢回頭,仿佛沈宸的目光象一把利劍,一直抵著他的后背。
沈宸轉(zhuǎn)身向會面的地點走去,快到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跟蹤的特務(wù),便又走了過去。
這個特務(wù)偷偷摸摸地躲藏著,暗中窺探著等人的香取小忍,竟然沒注意到沈宸的近身。
沈宸走到特務(wù)身后,二話不說,掄拳就是一下子。
特務(wù)躲在一個柱子后,腦袋上轟地一聲挨了一拳,咣地一聲又撞在了柱子上,晃了晃身子,昏倒在地。
沈宸打翻特務(wù),就當沒事兒一樣轉(zhuǎn)身就走,還揚手沖著不遠處的香取小忍打了個招呼。
“哈,你來得還真準時。”香取小忍迎上兩步,笑顏綻放。
沈宸報以熱情的微笑,還親昵地伸手摸了摸香取小忍的臉蛋兒,“讓你久等了,沒凍著吧?”
香取小忍笑著搖頭,說道:“我也是剛到。再說,也沒那么嬌氣。”
沈宸伸手指了一下,說道:“走,去那個咖啡館坐一會兒,喝點熱飲,暖暖身子。”
“好啊!”香取小忍挎上沈宸的胳膊,顯得那么自然,連她也覺得有些奇怪。
沈宸和香取小忍進了咖啡館,找了座位坐下,點了咖啡、點心。等侍者離開,才開始說話。
“確實有人在監(jiān)視你。”沈宸把特務(wù)的證件掏出來,遞給了香取小忍,說道:“就是這個日本的特務(wù)機構(gòu),說是懷疑你與反日組織有關(guān)。”
香取小忍接過證件看了看,皺眉道:“是不是讓你惹麻煩了?日本人現(xiàn)在很囂張,你這么硬來?”
沈宸冷笑了一下,說道:“反正我要走了,還怕什么日本人?再說,敢對你不利,不殺他們就算客氣了。”
香取小忍伸手握住沈宸的手,感激地看著沈宸。
沈宸嘿嘿一笑,摸著香取小忍的手,說道:“我看那個特務(wù)也沒說實話,監(jiān)視你說不定和我有關(guān)。倒是我牽連到你,而不是你讓我惹上麻煩。”
香取小忍想了想,說道:“那你就更要小心了。日本人想對付你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因為我讓你露出弱點,那我就更過意不去了。”
沈宸沉默了半晌,苦笑道:“盡管不想承認,可你呀,還真的越來越成為我的弱點。所以,我要盡快帶你離開上海。”
香取小忍甜甜的一笑,自然明白沈宸的話中所指。感情,確實會成為弱點,在她的特工訓練中,就不只一次地受過這樣的灌輸。
“幸好現(xiàn)在準備得差不多了。”沈宸開始有意地透露消息,“主要是錢,讓你跟著我,到了哪里也沒有凍餓之苦。”
“只要跟著你,我不在乎吃苦受累。”香取小忍柔聲說道:“所以,你也不用為了錢而去冒險。”
沈宸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說道:“險已經(jīng)冒了,財物也到了手。就是不太方便變成現(xiàn)錢,有些東西也不好估價,不能公開變賣。”
香取小忍有些聽出了門道,問道:“憑你的門路,這應(yīng)該不難吧?或者隨身攜帶,到了外面再出手。”
沈宸點了點頭,稍有些無奈地說道:“今晚就是和幫派人物見面兒,請他們幫忙處理。”
“要不要我陪你去?”香取小忍握了握拳頭,說道:“我也能打,兩個人在一起也會更安全。”
沈宸呵呵笑了,說道:“諒徐懷義也不敢對我怎么樣,大不了多給他一些錢財。你也知道,幫派人物都是粗坯,污言穢語的,你去不大方便。”
香取小忍以為探聽出了徐懷義的名字,心中竊喜,故作無奈地撇了撇嘴,說道:“那你多加小心。幫派人物只圖錢財,有時候是翻臉不認人的。”
“他不知道我要離開上海,憑我在巡捕房的職位,他還想著長期依靠呢!”沈宸端起咖啡杯,慢慢喝著,象是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這個日本特務(wù)機關(guān),和黑龍會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伙的。按理說,他們沒可能會懷疑到我呀?”
香取小忍隸屬于巖井公館,對黑龍會也不是很熟悉,但卻知道,黑龍會確實是打著某特務(wù)機關(guān)的旗號,以便進行活動的。
畢竟,黑龍會算是個民間團體,如果沒有官方的名義,在租界里是不好行動的。
聽著沈宸自言自語,香取小忍覺得有必要向上司報告,詢問一下黑龍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黑龍會吃了大虧,福山礙于面子并沒有將事件公開,更不要說知會巖井公館、梅機關(guān)等同行了。
所以,香取小忍并不清楚沈宸又干了什么,但她能肯定的是,沈宸一定干了什么針對黑龍會的事情。
兩人喝著咖啡,聊著天,眼見時間快到了,沈宸才開車送香取小忍回了住所,他自己又趕去赴宴。
沈宸前腳剛走,香取小忍便從后門悄悄出去,直奔聯(lián)絡(luò)點。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