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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懶散,李素消極,李素的人生追求只是面朝涇河,吃好喝好,做一個與世無爭的富家翁,如果再貪心一點的話,或許……多賺點錢?
無欲無求的人往往最快樂,所以李素一直是快樂的,遇到任何艱辛危難,他都能從容面對,然后一路微笑,淡然化之,世間誘人的**太多,不被**左右的人生才豁然通達。
李素一直對老天很感恩,而且單方面理解了老天讓他重活一次的用意,用意或許很復雜,但他可以肯定,老天讓他重活一次不是為了讓他去玩命的。
眼下西州的情勢對李素來說就是玩命。
可是,既然來了西州,便只能坦然面對一切困厄,懶散是懶散,懶散不是懦弱,在情勢還沒有壞到無可挽救之前,終歸要盡lì
去將這座即傾的大廈扶一下,扶不扶得起來是另一回事,哪怕最后的結(jié)果仍是無濟于事,無可改變,李素逃跑時也能毫無愧疚,畢竟自己盡lì
了。
什么都不做,看見危險掉頭就跑,這才是真zhèng
的懦弱。
隨波逐流是人生態(tài)度,迎難逆流而上,是為了對得起自己。
…………
北方草原,罡風凜冽。
入冬時節(jié),大雪覆蓋牧場,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風聲在草原上呼嘯而過,發(fā)出凄厲的尖嘯,萬籟俱寂的雪地上,隱約聽到凄婉的胡琴聲,還有部落牧民哀傷的古謠。
唐軍的營帳布置得很整齊,而且深具章法,粗實的柵欄深扎入地里,將數(shù)十里連營圍起來,營帳以梅花狀整齊排列在空曠的草原上,從上空望去。像一朵朵雪地里的臘梅綻放,美麗中帶著濃烈的肅殺之意。
中軍大營內(nèi),一頂碩大的金黃色的大賬被緊緊圍在中間,披甲執(zhí)戈的將士迎著凜冽的寒風巡梭游弋。
金色大賬是李世民的帥帳。
黃色是皇室專用的顏色,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然而隋唐以前,黃色并非皇家專用。普通平民皆可著之。隋唐以前,每個朝代尊崇的顏色都不一樣,比如秦朝,便是以黑色為尊,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諸侯們都很迷信,那時很講究陰陽五行,將之用于國家,即所謂的“五德始終”,意思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代表的德性如日月星辰般周而復始。運轉(zhuǎn)不休,而秦朝之前,真zhèng
大一統(tǒng)的朝代是周朝,然后周朝被術(shù)士們推算出屬于火德,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取周而代之,以五德來說,自然是水德。水滅了火嘛,水的代表色是黑色。于是秦朝便以黑色為尊。
以后歷朝歷代對顏色的尊崇都不一樣,直到隋朝時,才漸漸采用黃色為尊,因為黃色屬土德,五行學說里以土為尊,意喻為“中央土”。也應合了“國以土為本”的說法,符合儒家大一統(tǒng)理念,而一個“中央土”的帝國,自然有別于鄰國四夷,況且《易經(jīng)》中的坤卦有一陰爻。名曰“龍戰(zhàn)于野,其血玄黃”,從字面意思來說,真龍戰(zhàn)于城郊受傷,流出來的血是玄黃色的,恰好也為黃色為尊提供了一個間接的注釋。
所以到大唐立國后,高祖皇帝李淵下旨,從此明黃色為皇帝專用顏色,天下臣民皆不準著明黃,違者治罪,從高祖皇帝以后,明黃色才正式作為皇帝專用,這個規(guī)矩自唐以后傳延一千多年,再無改變。
皇帝嘛,總要有點特權(quán)的,不然當皇帝的快感在哪里?李世民辛辛苦苦又是殺兄,又是弒弟,又是逼父皇退位,圖的還不是裹上這件全天下只有他一人能穿的絕版龍袍。
金色大賬正中擱著一個銅制的大火盆,火盆里燒著貢炭,通紅的炭火不時發(fā)出噼啪輕響,襯映著李世民那張陰沉的臉。
平滅薛延陀并不容易,比想象中更難,哪怕唐軍將士有了李素所制的震天雷,戰(zhàn)事也并不順利。最初確實打得順風順水,唐軍與薛延陀各部落開啟戰(zhàn)端,接戰(zhàn)時排開陣勢,黑色的陶罐點燃后如漫天飛雨般飛向薛延陀的軍陣內(nèi),此起彼伏的爆zhà
聲和慘叫聲令唐軍將士的士氣一時如長虹貫日,勢不可擋。
然而最初薛延陀將士對震天雷的驚恐過后,薛延陀的真珠可汗也迅速做出了應對之策,與唐軍接戰(zhàn)時將己方將士之間的間距拉開,震天雷落在敵陣中爆zhà
,但殺傷力并不大,同時雙方接戰(zhàn)后,薛延陀的騎兵奮不顧死地沖進唐軍前鋒陣中,與唐軍鏖戰(zhàn)一處,敵我難分,震天雷頓時也失去了作用。
直到這時,李世民才想起李素曾經(jīng)說過的話。火器不是萬能的,不是無dí
的,左右戰(zhàn)爭勝負的非器,而是人,正確的戰(zhàn)策,士氣高漲體力充沛的將士,以及天時地利人合的條件,才是戰(zhàn)爭真zhèng
的勝負關(guān)鍵。
御駕親征半年,總的來說唐軍還是占據(jù)了一定的優(yōu)勢,雖然時有膠著僵持,可終究還是節(jié)節(jié)推進,雙方的正面戰(zhàn)場從長城外的勝州一直往北推移,推進了近千里,薛延陀節(jié)節(jié)敗退,千里國土就這樣一點點地被唐軍吞食。
金色大賬內(nèi),李世民看著通紅的炭火發(fā)呆,不知想著什么,旁邊還有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正是長孫無忌。皇帝御駕親征,留下太子李承乾監(jiān)國,尚書省左仆射房喬輔之,而長孫無忌,則隨御駕而征,成為李世民賬下謀臣。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是老搭檔了,兩人這些年干了很多事,有的事足可名垂千古,當然,還有的事也缺了八輩子大德,玄武門之變就是長孫無忌攛掇李世民干的。
李世民把長孫無忌帶在身邊,自然也有深意,一來二人搭檔多年,彼此有了足夠的默契,兩人一對眼便能瞬間想出無數(shù)缺德主意,大家合zuò
得很愉快,彼此的陰暗面在對方面前一覽無遺。
還有就是李世民內(nèi)心陰暗的部分了,長孫無忌是太子李承乾的嫡親舅舅,若把長孫無忌留在長安輔佐太子,李世民實在很擔心會不會出事,畢竟大家都是外表陽光,內(nèi)心很陰暗的人,萬一長孫無忌覺得太子更容易掌控,又或許他玩政變玩上癮了,學十二年前一樣來個某某門之變,李世民是哭暈在茅房呢,還是先把長孫無忌和太子剁了以后再哭暈在茅房?
所以,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李世民還是決定把長孫無忌這個禍害帶在身邊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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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連滾帶爬準bèi
趕在12點前發(fā)出來,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超過了幾分鐘,好憂傷……
對了,還有一更……(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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