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泠風賭氣跑到林子里,卻被絆倒摔在了一人身上,她爬起來一瞧,那人正是同樣閑得快發霉的宋曉。
他本來是跟著宋曄和徐煉一起搭帳篷的,可宋曄嫌他正忙沒幫上凈在那添亂了,一生氣將他踢了出來,讓他自己一邊玩去。
宋曉也是無聊,只能蹲在草叢里看螞蟻搬家,沒想到讓慕容泠風一腳踢趴下了。宋曉趕緊蹦起來,可是已經晚了,他指著地上的死螞蟻尸體撇著嘴對著慕容泠風,“你罪孽深重了!
“都是你壓死的,跟小爺有什么關系!”慕容泠風反將一軍,“說不定蟻后現在已經鉆進你的衣服里準bèi
給她的子民報仇雪恨呢!”
宋曉趕緊抖抖衣服,怎么感覺渾身癢癢呢。
突然有個毛茸茸的東西蹭著宋曉的腳邊竄過去,宋曉嚇得一驚,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鉆到了草叢中,草葉晃動留下一道痕跡。慕容泠風和宋曉對視一眼,同時喊道,“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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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山里有狐貍并不稀奇,奈何這倆嬌生慣養的熊孩子沒見過呀。宋曉也不管螞蟻的血海深仇了,追著狐貍就跑遠了。小公子也好奇得很,她雙手背到身后,踏著優雅的步伐,真的有種謙謙君子的感覺,然而她的速度并不慢,甚至遠超宋曉。
小公子在前面截下,宋曉從后面撲上去,可惜小狐貍還是從他的臂彎間溜走了。
慕容泠風瞇起雙眼俯視趴在地上的宋曉,“笨蛋!”
宋曉哼哼唧唧地爬起來,“那能賴我嗎?狐貍本來就是狡猾的!再說了,你要是過去攔一步它也跑不了。
“狡辯!”慕容泠風傲氣地揚著頭,四處望了望。抬手抿著嘴撓了撓脖子。“咳咳,咱們回去吧!
宋曉也望了下四周,茫然地看著慕容泠風,“這是哪兒呀?”
“我怎么知dào
!”慕容家這位小公子可是打上輩子就沒分清楚過東南西北的!
宋曉也是皺眉,沒覺得他們走出來有多遠啊,怎么就看不到之前的營帳了呢?這四周全都是一樣的樹,也不知dào
該往哪邊走的好。“要不等著哥哥他們來找咱吧!”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嗷嗚一聲嚎叫,宋曉咽咽唾沫退到了慕容泠風的身后,“這,這……這山里還有狼啊!”說完他就想抽自己,狐貍都看到了,有狼還稀奇嗎?
狼嚎一聲接一聲的,此起彼伏。宋曉更加緊張了,小心臟砰砰砰直跳,他們這是遇上狼群出來狩獵了?他不禁拽住慕容泠風的衣袖,“咱們怎么辦。俊
慕容泠風遞了枚銅板給他,“扔一個,正面往左走,反面往右走!
宋曉驚訝地看著她,“這么隨便?萬一扔到的正是狼群的方向呢?”
慕容泠風聳聳肩,“那就跟它們拼了唄。”
“你不怕嗎?”宋曉審視著她,相處了一個多月了,他可不覺得小公子是個膽大的人,怎么現在看她一點害pà
的感覺都沒有呢?
“怕啊。”慕容泠風說著怕但語氣依舊十分平淡甚至有些嫌棄,“不過跟你在一起,怕有用嗎?你會保護我嗎?你只要不扯我后腿,我就得謝謝你了。”
宋曉想反駁,憋了半天也沒想出詞來,不覺有些沮喪,“我真的那么糟糕嗎?”
慕容泠風正查看四周的情況,想要找出些痕跡,就算不能回到安營的地方,起碼也得走出這樹林子啊。現在天色已經大黑了,林子里是最不安全的。突然間聽到宋曉這么問,慕容泠風回過頭來看著他,“你才發xiàn
嗎?”
宋曉讓她問得啞口無言,“你……你不應該安慰安慰我嗎?”
“我又不是你家長,我為什么要安慰你呀!”慕容泠風無所謂地說道,“要安慰找你哥去。真不知dào
他是怎么想的。我娘親師父們雖然寵我,但也知dào
什么是對我好的,學本事、講道理、教學問、懲過錯……沒有一個落下的。你哥這樣溺愛,你會把你養廢了。”
宋曉不忿氣,“我也有學功夫啊!
“是啊是啊,蹲半個時辰馬步就喊累,然后能歇上三五天。十六歲了還一身三腳貓的功夫。你家王爺十三歲就披甲掛帥,名揚天下了!”
宋曉噘著嘴,他能和王爺比嗎?不過說到功夫不好,他可能有話說了,“你的功夫也沒好到哪里去呀!還不是每次都要王爺去救!”
他剛說完就感覺一個光球從腦邊飛過,宋曉嚇得身體僵直,瞪大了眼睛盯著對面嚴肅臉的小公子。
慕容泠風散去手中的流光,“武功確實不是我所長,但我有我的本事,就算狼群真的過來了,我也有自保的能力,你有嗎?”
宋曉咽咽唾沫,趕緊抱大腿!扯著慕容泠風的衣袖一口一個小公子真厲害、小公子真威武。惹得慕容泠風直甩袖子,“好啦,別鬧了!都什么時候了!你看看那邊是不是有光?”
宋曉望過去,遠處一閃一閃的好像有兩個紅色的光點。他見慕容泠風想往那邊走,趕緊拉住她,“喂喂,這深山老林的,能有什么正經玩意兒?這漆黑一片亮點紅光,完全是鬼故事的開篇啊!”
慕容泠風瞪他一眼,“不去也行,就在這等著被狼群吃掉吧。”
狼嚎聲已經停止了,但地面上傳來奔跑的顫抖更加讓人不安。宋曉一咬牙拽著慕容泠風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跟著她往前走,有光的地方起碼狼不敢靠近。
光斑越來越亮,走近了他們才發xiàn
那其實是客棧前的兩盞紅燈籠。
宋曉仰著頭望著大門上的牌匾,“山雨客棧。這個好,慕容,咱們進去住一晚上,等明早上天亮了再去找哥他們。”
慕容泠風摸著下巴思索了片刻問道,“你帶錢了嗎?”
宋曉全身上下翻遍了只掏出四兩銀子,慕容泠風撇嘴,“這數可不吉利。”
宋曉瞧他,“大少爺,你不是天下第一世家的繼承人嗎?身上還沒個萬八千的?”
“你什么時候看小爺掏過銀子?慕容家生意遍天下,小爺出門還用得到帶銀子?”慕容泠風搶過宋曉手里那四兩銀子,“吃頓飯應該夠了,剩下的明天讓云漠來付。”說罷慕容泠風便推門進了客棧。
客棧并不是很大,兩層樓,上層有幾間客房,下層是吃飯的大堂,擺了六張桌子。客棧的生意還真不錯,六張桌子已經坐滿了四張,只剩下最外面一張和最里面的一張空著。
慕容泠風站在門口打量了一下。門右邊的那張桌子上坐了六名彪形大漢,身邊放著幾把大刀,桌子下面并排擺著三個個大鐵箱子。桌上只有簡簡單單的饅頭醬牛肉,連壺酒都沒要。
旁邊那張桌子坐的是一對小夫妻,妻子靠里丈夫靠外,都穿著粗布衣裳似乎只是平常的過路人家。
靠樓梯的那張有四個身穿黑袍的青年,一位身材魁梧臉色黢黑,一看就是個拎不清的粗人;一位正襟危坐氣勢凌人,然而臉上從額頭到耳朵的一條長長的疤痕使得他彰顯出來的不是正氣而是戾氣;他旁邊坐著的那位身材嬌小,年紀似乎也不大,應該算是位少年,只是他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反倒是坐在在外邊的那人特意回過頭望向門口,臉上微微帶笑,雖相貌普通卻讓人如沐春風。
他們前面的那一桌只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打扮得妖艷嫵媚卻也掩蓋不了她的年歲,臉上不知涂了多少胭脂水粉,厚得往下掉渣渣。慕容泠風站在門口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料味道,小公子下意識地蹭蹭鼻子,這女人恐怕是有隱疾吧。
樓梯后面便是柜臺,掌柜的是一位花甲老頭,滿臉皺眉,花白的頭發稀稀疏疏地背在腦后,眼睛渾濁不清,臉上滿是黑褐色的斑點,丑陋非常,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小公子觀察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著她,大概是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來,大堂里一時鴉雀無聲,暗潮洶涌。
慕容泠風和宋曉正想往里走,突然從他們身后鉆出來一個黑衣黑帽披著黑斗篷的男人。那人先他們一步占了靠門的那張桌子,把佩劍往桌上一放,“小二,給大爺來壺好酒。”
宋曉瞧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山林,只能硬著頭皮往最里面那張桌子走。比起餓狼,他寧愿跟同類斗智斗勇。哥哥教導過他不能以貌取人,這些人雖然長得兇神惡煞,說不定都是好人呢!
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端著壺酒從后堂走出來,邁著蓮花步,扭著腰肢來到黑斗篷桌前,微微欠身將酒壺放到桌上,朝著黑斗篷點頭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慕容泠風注意力全在少女身上,沒留心看腳下,一步沒踩穩差點跌倒,她身旁正坐著的正是那位面容帶笑的青年,見她要摔倒適時地扶了一把,“公子小心!
慕容泠風就著青年的力道站了起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宋曉趕緊跟人家道謝,拽著慕容泠風到椅子上坐下,“你可真是的,一眼看不到就出狀況。爺到底是怎么忍受你的!”
慕容泠風沒有搭理他,眼神不要自主地往青年那邊瞟。但此時,青年已經回過身去,單手撐著頭,喝酒吃菜了。
小公子微微皺起眉頭,剛剛宋曉沒聽到,她卻聽得真切,那人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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