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睡得好好的,大半夜的卻被人破門而入,還在床底下發(fā)xiàn
了一個人,這一切都讓小公子不寒而栗。
云漠瞇起眼睛若有所思,這屋里有沒有人他會不清楚?王爺絕對確定之前這床底下是沒有人的,是這群人闖進來之后才冒出來的。云漠第一反應就是有人陷害他們,但是找不到動機也找不到人選。他們這一路走來可是相當?shù)牡驼{(diào),到了岳家寨更是連大街都沒逛,就打算明天一早啟程離開呢,誰會無緣無故陷害他們呢?
那人被五花大綁塞在了床底下,衙役們拽了半天愣是沒拽出來,床板空間太小是一方面,而那人好像被什么掛住了。
有了老兵提議,要不先把繩子割斷吧,要掛住也是繩子掛住了。別說,割斷繩子后還真是能拽動了,可床板還是太窄。幾個士兵合力將床榻抬起來一些,終于是把人弄出來了。
老兵跑過去一探那人的鼻息,嘆了口氣向隊長搖搖頭——沒氣了。
掌柜的瞧了眼倒吸一口氣,“這,這不是連家三少爺嘛!”/>
掌柜的話音未落,連家人就已經(jīng)跑上來了,一個少婦撲到尸體身上,又哭又喊,誰也勸不住。
慕容泠風皺眉,還不是很清楚的小腦袋瓜里讓少婦人哭得更加漿糊了,她拽拽離自己不遠的店小二,“這是誰啊?”
店小二悄聲道,“連家的三少奶奶,不過還沒過門呢。”說起連家未過門的三少奶奶,岳家寨的人大多會捂嘴偷笑,這三少奶奶也是個奇葩。
當年連家老爺子帶著三少爺外出經(jīng)商遇到了劫匪,被一個農(nóng)夫給救了,農(nóng)夫家有個頂可愛的小姑娘,老爺子看著喜歡就和農(nóng)夫要了給小兒子當媳婦,兩個小孩子就這么糊里糊涂的定下來娃娃親。要是老爺子和三少爺因為逃難衣衫襤褸的像是哪里來的難民,農(nóng)夫只是覺得老爺子談吐不凡這才將閨女給了他們。他家婆娘可不干了,人前不敢說什么,人后可沒少和農(nóng)夫鬧別扭,農(nóng)夫也沒轍,只當是老爺子走了就不拿他當回事了。
人善總是有機遇的,農(nóng)夫厚道了一輩子,沒成想人到中年還發(fā)了一筆。有了錢他們也不在干農(nóng)戶了,帶著妻兒到了鎮(zhèn)子上買了套大宅院當起了員外老爺。他那婆娘就更得理不饒人了,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她的兒子只能娶大家閨秀,她的女兒也只能嫁給大戶公子哥。她閨女也爭氣,出落得漂亮大方,十里八村一枝花,不少大家公子哥都看上了。不過說實在的,他家頂多算是個暴發(fā)戶,那些公子哥也就是抱著玩一玩的態(tài)度,最多娶回家做個妾室,誰會把當家主母的位置給她?
農(nóng)夫家是把婚約當成玩笑話了,連家老爺子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頭上,算算人家姑娘年歲差不多了,就趕著小兒子去把媳婦接回來。
三少爺名叫連霈,不知dào
是他命里帶衰還是該著這婚事不能成,馬車在山路上翻了車,連霈滾到了山腳下。人是沒什么事,可滾得全身臟兮兮的,帶來的聘禮也摔得哪都是,算是找不回來了。連霈找了幾天跟著他來的小廝、車夫,一個也沒找見,估計兇多吉少,他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錢,只能先去農(nóng)夫家看看,聘禮的事等家里來了人再補上唄。
連霈記性好,憑著小時候那一點印象找到了農(nóng)夫的村子,這才知dào
農(nóng)夫家發(fā)達了,已經(jīng)搬到城鎮(zhèn)里了。三少爺餓著肚子跑到農(nóng)夫家門口就暈倒了。
農(nóng)夫倒是性子沒變,還是這么忠厚老實,看到有人餓暈在他家門口也知dào
是逃難的乞丐,帶回了家里讓人給他口飯吃。連霈緩了兩天終于醒過來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農(nóng)夫,說明了來意,他把當初定親時交換的玉佩給了農(nóng)夫,農(nóng)夫家里就這么一塊值錢的東西,自然是認得的,拿著玉佩那叫一個激動啊,當年隨口說的一句話沒想到人家還真放在心上了。
農(nóng)夫想著人家怎么有誠意,怎么著他們也得按規(guī)矩辦事,商量著打算把閨女嫁給這個小子。他婆娘第一個出來反對,這么個窮小子怎么配得上她如花似玉的閨女?讓閨女跟著他要飯去?做娘的怎么舍得!定要農(nóng)夫給些銀兩打發(fā)他走,那時候他閨女正和鎮(zhèn)子里的一位大戶公子打得火熱,就想著嫁過去當掌家媳婦兒呢,自然也哭鬧著不樂意。
農(nóng)夫一向沒主見寵著老婆閨女,只能唉聲嘆氣地來找連霈,他沒臉和連霈說實話,只是顧左右而言他。連霈從小陪著父親經(jīng)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農(nóng)夫剛說了兩句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索性自己點明了,不沒讓農(nóng)夫難做。農(nóng)夫自知對不起他,說什么也要認他當義子,要給他張羅一門如花美眷。連霈婉拒了,只求農(nóng)夫收留他兩三天,家里人一來他就走。
三天后,連家的人帶著聘禮來了,連霈讓把禮物都留下算是還了農(nóng)夫當年的救命之恩。既然婚已經(jīng)退了,他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了,就跟著下人們回去了。
小姑娘這才知dào
連霈根本不是什么乞丐而是連家的三少爺,有些后悔但還有公子哥在她身邊倒也沒覺得什么。
可能是家里人缺德事做的太多了,農(nóng)夫的厚道也擋不住了,沒幾年他家便遭遇了大難,家破人亡,傾家蕩產(chǎn)。就剩了小姑娘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她去找公子哥,人家卻連門都沒讓她進。往日情哥哥情妹妹的不過是哄她玩的,根本算不作數(shù)。
小姑娘這時候才想起連三少來,孤身一人來到了岳家寨,賴在連府門前舔著臉硬說自己是連府的三少奶奶。連霈對這等厚顏無恥的人說不出的厭惡,想要叫人將她打走的。連老爺子卻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定是要將小姑娘接進連府當親閨女養(yǎng)。
“這小姑娘也不客氣,到了府里就不拿自己當外人了,逢人便說自己是三少奶奶。連三少對她很是厭惡,但上面有老爺子壓著也不能說什么。這不,她自己蹦跶了三四年了,也沒正式過門,所以大伙背地里都叫她連家未過門的三少奶奶!钡晷《浦情|女搖搖頭,“這下三少都沒了,她就更沒有指望了!”
慕容泠風上前兩步不知dào
要做些什么,卻被士兵們拿著刀攔住了,“這人既然是在你們房里發(fā)xiàn
的,還得勞煩二位跟我們走一趟!笔勘脑捖犞蜌,但手上的刀都已經(jīng)抽了出來,半分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掌柜的早看出云漠是大富大貴之人,更何況人是在他家店里帶出去的,他好歹也有分責任,趕忙和士兵頭子說好話,“官爺,這里面肯定是有誤會的。這兩位公子今日才到的岳家寨,投宿在了小店,而且官爺剛剛也說了,采花賊是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兩位公子的體型也不符合啊。這采花賊的事斷斷和兩位公子無關(guān)啊!”云漠雖然高而不胖,但絕進不了瘦的行列,頂多是身材勻稱。慕容泠風就更不符合了,她那小矮個也就將將到云漠的肩膀,一看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當然,小公子一直以自己還在發(fā)育為理由自我安慰。不過,王爺覺得這高度剛剛好,小鳥依人的抱起來才舒服嘛。
士兵頭子把刀橫在掌柜的眼前,“你說無關(guān)就無關(guān)了?你知dào
他何時進城的?你知dào
他們不是采花賊的同伙?官府辦事,輪得到你來說教?哼,這人既然是在你店里發(fā)xiàn
的,你也逃不掉,想想自己怎么辦吧!”他們有疑問,但上面給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急需一個人來扭轉(zhuǎn)民眾的注意力。這倆人并非是岳家寨的百姓,看上去也沒什么勢力,拿來當箭靶子使剛剛好!
士兵頭子給手下人使眼色,“把他們帶回海悅山莊慢慢審!
云漠皺起眉頭,稍稍把慕容泠風往身后拽了拽,對方若敢動手,王爺也絕不會留情的。
慕容泠風無所謂的搖搖頭,“我是無所謂啦,去海悅山莊做做客也可以!
掌柜的和店小二偷偷瞧她,去了海悅山莊還能是做客?
“不過,”慕容泠風話鋒一轉(zhuǎn),“你確定這位陳三少能等得了?”
哭天搶地的三少奶奶的背影突然僵了下,她旁邊站著的老管家也愣住了,“公子這是何意?”
“你家三少還沒死透,若是一個時辰之內(nèi)救治還能活過來。”慕容泠風說得輕松,但三少奶奶和老管家聽著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三少奶奶先不干了,“你想做什么?你害死了我家三少還要褻瀆他的尸體嗎?你到底安了什么心?”
王爺聽到有人和他的小家伙大小聲,臉色更黑了,“應該是問少夫人安了什么心吧!我家風兒說可以救就是可以救,身為陳三少的未婚妻,他的家人,你應該抓住一切希望救治他。不過少奶奶似乎不太想讓三少活過來。還是說少奶奶另有打算?”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三少奶奶咽了咽口水,雙眼不敢與云漠對視,“我當然希望三少好,可是……可是,三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我要保護三少的尊嚴!”
云漠冷笑一聲,這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磥磉@位未過門的三少奶奶和三少的死脫不了干系。
“總之,不是不會讓你們動三少的尸體的!”三少奶奶擋在前面誰都不讓接近,她向著官兵說道,“嫌疑人已經(jīng)找到你,你們還不快把他們帶走!
士兵頭子也是這個,可他們還沒動手,就聽到外面?zhèn)鱽硪宦暫楹竦呐R,“誰敢走!”
一個老太太拄著個龍頭拐杖被一位婦人攙扶著走了進來,她半點情面也沒留一拐杖搭在了三少奶奶身上,三少奶奶疼得跌倒在地捂著腰間半天站不起來,“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小蹄子說話了!連府肯收留你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情了,你還敢妄想我的孫兒!簡直不知羞恥!”
來人正是連家老太君。這位老太君可不是一般人,她來自武林世家郭家,自幼便跟著父兄習武,一身的武藝連自己的兒子連家老爺子都比不上,如今七八十歲了絲毫沒有老太太的臃腫,讓兒媳婦扶著不過是擺個譜。
老太君最疼愛的就是這個三孫子,對于這來路不明的孫媳婦自然是怨恨得很,哪哪都看不順眼。偏生兒子還認死理,非說她父親對他父子有救命之恩,現(xiàn)在恩公落難就剩下這么個閨女說什么也得養(yǎng)好了。連家家大業(yè)大養(yǎng)個閑人老太君是沒意見的,可這閑人覬覦她的乖孫那可就不能忍了!
老太君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乖孫,眼角泛起的淚光讓她強忍了回去,回過頭來看向云漠幾人,“剛剛誰說可以救我乖孫的?”
慕容泠風靠在云漠身上,含笑打量著老太君,“老太太,人我可以救,不過價錢可不便宜!
掌柜的扶額,小祖宗啊,你現(xiàn)在都成嫌疑人了,救人還敢要錢?
老太君打量著慕容泠風,雖說她衣冠不整的看上去又是個瘦瘦小小的孩子,但難得對了老太君的胃口,不覺心底泛起一些歡喜,對著慕容泠風的臉也不再那么冷了,“只要你能救回霈兒,價格隨你開!
“還是先說好吧!蹦饺葶鲲L整整衣衫,“我要十萬兩黃金。”
“好,若霈兒真能起死回生,我給你二十萬兩!”為了孫子,老太太絲毫不行乎。
“成交!”慕容泠風微微一笑,上前就要為連霈診治。
士兵頭子開口了,他雖然有些怵連家老太君,可有些話不得不說,“老太君,她可是殺害三少的嫌疑人!”換言之,你怎么能放心讓她去醫(yī)治?
老太君怒目上挑,“若是耽誤了霈兒的治療,你就是殺害霈兒的兇手!”
士兵頭子頓時蔫了,得這話還不如不說呢。沒把人勸住,倒弄了自己滿身腥。
要說老太君對慕容泠風有多信任,那還真沒有?墒虑槎嫉搅诉@個份上了,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yī)了,云漠說的對,真zhèng
疼愛連霈的人,不會放qì
任何讓他活下去的希望。
之前慕容泠風就診斷出了,連霈尚有一息殘存,只是太弱,脈搏氣息都摸不到。若是一般的大夫,這種情況下基本上只能勸家屬節(jié)哀了。但這都到了九殤谷神醫(yī)的手里,不過是個小事情罷了。
慕容泠風在連霈身體各大穴位上扎了幾針,而后點上一根香,待香柱燃盡的那一刻快速出手,以兩指點了他的周身大穴,最后一掌拍在連霈的天靈蓋上,連霈噴出一口黑血,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他急速喘息著,如夢驚醒。
扶著老太君的婦人再也忍不住了,跪倒在地抱著兒子又是哭又是笑。
老太君也長出一口氣,經(jīng)lì
了失去而又復得,她對于這個孫子只會更加疼愛了。
慕容泠風大概是專門來給人潑冷水的,連家眾人正在喜極而泣,她卻悠悠地來了句,“你家三少并沒有完全好,若是不能解了他身上的毒,七日之后照樣活不成!(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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