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漠指著從院子里出來的老頭給慕容泠風看,“認識嗎?”
慕容泠風搖搖頭。
“仔細想想,萬一忘了呢?”云漠提醒道,看著老頭的意思應該是認出了那張紙才對的。
慕容泠風無語,“我統共才認識幾個老頭啊!十個指頭都能數出來的好不好!而且,雪兒怎么會找個老頭當眼線?”
云漠這次倒是認同了她的說法,“或許,這個不是嚴老大。再或許,他也易了容?”
慕容泠風塞嘴里一口酥點,口齒不清地說道,“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說著起身就要出門。
云漠一把拉住她,指指窗戶,“走這邊!”
兩人從窗戶直接掠出去,街上的行人只覺得頭頂烏云閃過,并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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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zwwnbsp;云漠帶著慕容泠風進了院子,躲在樹上。此時,老頭已經回來了。他仔細地關緊院門,手里還拿著那張紙條,紙條上真是慕容泠風畫的上慕下云的字符。老頭邊往院子里走,邊喃喃自語,“這暗號沒錯啊!可是怎么沒有人呢?”
聽聲音,這人可不像看到的那般老邁,云漠和慕容泠風對視一眼,看來真是易容了。
院子里只有老頭一個人,連個仆人都沒有,可見老頭的謹慎,他大概真的是在躲什么人。
老頭從院子走過,想要回到房間里去,卻突然間停住了腳步。他扭過頭來看向不知何時坐到院子中的石凳上的云漠二人,一股寒意從腳跟升起。偏偏慕容泠風還笑瞇瞇地向他擺手。
也虧得老頭腦筋轉得快,他看了眼手中的紙條,試探著問道,“安得獨従逍遙君?”
云漠看著他,又看了看慕容泠風,這是對暗號呢,要是對不上可就丟臉了!
慕容泠風捧著臉笑容不改,“泠然乘風駕浮云。”
老頭看著他們的眼神沒了敵意,可是并沒有靠近他們,反而又問了一句,“風馭忽泠然。”
云漠挑眉,怎么還有?
慕容泠風倒是不懼,輕飄飄地來了句,“云臺路幾千。”她說完這話,趁云漠沒注意到自己,手指快速地移到唇邊,示意老頭不要亂說話。
老頭都快成人精了,瞧了眼不在狀態的云漠,立kè
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自從他問完第二句,老頭的態度又有了變化,他臉上不僅沒有了敵意,還帶了些恭敬諂媚,“敢問二位怎么稱呼?”
慕容泠風抖抖手,將兩人身上的幻術撤了,同時介shào
道,“小爺慕容泠風,這是云漠。”
老頭見到這種情況,也挺直了背,摘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屬下云琰見過小公子。”他給慕容泠風行完禮才將視線轉移到云漠身上,“這位想必就是圣王爺了。”
“云琰……嚴老大……原來如此!”慕容泠風別的不知dào
,不過她們手下的人都是云字輩的,這點她還是清楚的,就好像夏沐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云沐一樣,只不過這名字叫不好容易叫成云母,所以夏沐一般情況下是不準別人喊的。
不過慕容泠風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嚴老大是什么人,只是覺得大概也許在哪里見過吧。
嚴老大也不惱,還給慕容泠風找借口,“我們這么多人,小公子哪能一一記得。只要我們認得小公子就好了。”
慕容泠風點點頭,表示對著說法很滿yì
。
“你為什么要躲起來?”云漠問道。
嚴老大嘆氣,“因為我發xiàn
了一些事情。”
慕容泠風聞到了線索的味道,趕忙問道,“什么事情?”
“小公子可知dào
百花園的青衣,白鶯鸝白老板?”嚴老大反問道。
慕容泠風點點頭,“當然知dào
,他還要跟我搶男人呢!”
云漠摸摸她的頭發安慰她,“放心,你男人眼光沒那么差。”
嚴老大的眼神在他二人之間徘徊,之前就聽說了圣王爺與小公子的關系。他們還擔心圣王爺欺負了他們的小主子呢,如今看來,王爺比誰都疼惜小公子呢。
“那么小公子可知dào
花街里有一戶八個姐妹,里面有個才九歲的小女孩叫作芹芹?”嚴老大又問道。
慕容泠風再次點頭,“知dào
啊,她不是司徒行和岳湘瑜的主人的信使嗎?”
嚴老大笑了笑,看來小公子了解到的還真是不少,“那公子可知dào
,白老板就是芹芹,芹芹就是白老板!”
“什么?”慕容泠風驚得跳起來,怎么也不敢相信,“那……那他倆的差距也太大了!”
一個二十幾歲的男人,一個九歲的小女孩,這怎么也聯系沒上啊!“你不會是說白老板會縮骨功吧?”這是慕容泠風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可是縮骨功也是有極限的,從一個成年男子到小孩子……小公子怎么覺得不太可信呢?
這次嚴老大卻沒有再點頭,“應該不是縮骨功,而是一種更邪惡的術法。從外面看芹芹還是芹芹,可里面就不一樣的。”
嚴老大這一點慕容泠風就明白了,“你是說白鶯鸝占用了芹芹的肉身干壞事?”
嚴老大并不十分確定,但也是八九不離十,“芹芹生下來神志上就有問題,被家人拋棄在荒郊野嶺,是小雪把她撿回來的。我們曾經帶著她到天瀾城找大小姐看過,大小姐說她三魂七魄不全,恐怕命不久矣,而且她的身體很容易被鬼怪侵占。因為這是她自身魂魄的缺陷,大小姐也沒有辦法。大小姐只給了我們一串手釧,給芹芹戴在了手上,若是她身體里的靈魂不是她的了,手釧就會變成紅色。這就是提醒我們要小心了。
嚴老大所說的大小姐正是慕容泠風的雙生姐姐慕容泠雪。雪女王的威名,云漠也聽過不少,比小公子可靠譜多了!她給的東西應該不會錯的。“所以,手釧變紅了?”
嚴老大點點頭,“兩年前就變紅了。自從手釧變紅了,我和小雪就開始注意芹芹的行為,也是機緣巧合,我們發xiàn
占據芹芹的靈魂可能和白老板有關系,多半就是他了。”
合著這就是他們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誰也不知dào
。但是,現在慕容泠風的關注點又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你所說的小雪可是小寧的那位薛姐姐?”
“正是!她是云雪。”嚴老大急切地問道,“公子您見到小寧了?”
她們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她們很久呢!”
“小寧在我那里,本來云漠把其他幾個小姑娘都找了來送到岳家寨外面打算等風波過去再讓她們回來的。可是,前兩日她們突然失蹤了,芹芹也在其中。”
嚴老大嘆了口氣,“果然,芹芹終究還是害了她們。這是小雪最不愿意看到的!”
慕容泠風也是惋惜,“小雪姑娘的遺愿還是都沒能實現。”
云漠卻在此時語出驚人,“那位小雪姑娘真的死了嗎?”
嚴老大含笑看向云漠,“王爺以為呢?”
“芹芹兩年前出了問題,小雪姑娘也是兩年前去世的。這時間未免太過巧合了。”從小寧口中他們得知,薛姐姐是暴病身亡。可是自始至終也沒聽到嚴老大說起小雪的病,這大概也是一計——金蟬脫殼。“小雪姑娘大概失去調查白鶯鸝的事情了。但若是以芹芹的姐姐的名頭去查,很有可能會暴露她與慕容家有關聯。所以,她需yào
一個新的身份,那么薛三姐就必須死。”
嚴老大抬手恭維道,“王爺英明。薛三姐‘死’了,小雪就潛伏到司徒府,一探究竟。不過這兩年來都沒弄到有用的消息。”嚴老大不禁搖搖頭,“看來她這步棋是白走了!”
“這步棋走的好!”慕容泠風卻肯定了他們的做法,“若不是小雪在司徒府,可能玲瓏早就死了。是她救了玲瓏。”
接下來,嚴老大把他所知dào
的都告sù
了云漠他們。云漠總算是對岳家寨的形勢有了詳細的了解。
離開前,云漠拍了拍嚴老大的背,像店小二似的建議到,“別演老頭了。老頭子彎腰,背是成弓形的,哪有直著腰板彎下去的?又不是出殯行禮!一看就知dào
不是真的老頭。”他說嚴老大的同時還不忘把小公子也捎進去,“你們慕容家還真是都不會演戲呢!不,是連角色都不會挑。”
告別了嚴老大,他們二人又回到了茶館。云漠陪著慕容泠風聽了會兒戲,小公子就先鬧無聊。王爺只好帶著她離開茶館。
天色還早,慕容泠風提議去河邊轉悠轉悠,順道去看看悅來河恢復了沒有。
慕容泠風邊走邊打量著云漠,“我發xiàn
你今天的狀態和之前不太一樣呢。”
“哪里不一樣?”云漠笑問道。
慕容泠風皺著眉頭瞧他,“好像比之前沉默了,還毒舌了!你是不是不太開心?”
云漠伸手撫平了她的眉心,沒想到小家還挺關注他的。云漠知dào
了她是在擔心他,心里暖暖的,“我沒事,只是提前適應一下,進入狀態!”
“適應什么?”慕容泠風不解地問道。
云漠執起她的手,捏著她的手指把玩,“冰蟲草是最后一味靈藥了吧?”
慕容泠風點點頭,“還有一味藥引——尸參。那東西雖然也很難得,但并不需yào
我親自去取。所以雪兒一早就派人出去打聽了,找到了,會立kè
送到楚京的。”
“等藥都找齊了,我們就也該會楚京了。”云漠望著河堤上的垂柳微微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回楚京,累心又累神,哪有在外面逍遙自在?“楚京是個人吃人的地方,滿城的人精。武王府家世顯赫更是樹大招風,一句話說錯了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所以父王打小就教導我們,遇事少說話,莫要出風頭。”
慕容泠風斜眼瞧他,這話從他南宮云漠嘴里說出來怎么這么不可信呢?“圣王爺,別說是楚京了,整個湛天大陸都算上,哪個有你風頭足?再說了,你若是真不想出風頭,干脆就別開口了!”他這毒舌一句,頂人家十句,不是更遭恨?
云漠卻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如果一直沉默寡言,別人只會覺得你好欺負,適時地點一點那些妄自尊大還不長腦子的小人,他們碰了釘子多少還是會收斂一些的,這樣日子才能好過點。”云漠越是這么說,越覺得楚京那地方回不得,“要不咱們把皇叔接出來解蠱吧!反正京城里也有九叔看著呢,亂不了!”
“不要!”慕容泠風立馬反對道,“小爺正想看看這人吃人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慕容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人丁稀少。不算丫鬟小廝,平日里能待在家里的也就六七個人,彼此之間還感情深厚。有時候吵吵鬧鬧拌兩句嘴,也不過是閑暇娛樂罷了,用不了半盞茶的工夫就能又滾到床榻上頭挨著頭、腳抵著腳說起悄悄話來。家里一片祥和,什么宮斗、宅斗的,小公子連根毛都沒見過。這穿越過來還有什么意思?不過雪女王說的好,要真是把慕容泠風放到皇宮里,估計她連半集都活不了,早早就讓人給玩死了!
今天被云漠這么一說,小公子一下子就對楚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可是,“這岳家寨的事情折騰了這么久還沒個著落,咱們什么時候才能去炎城取來冰蟲草呀?”
“后天。”云漠一本正經地說道,“再讓你玩一天,如果明日還不能吧這些事情全部解決掉……我送你的虎符呢?”
慕容泠風不知dào
怎么就說到虎符上了,不過還是從海之靈里面把虎符拿出來遞給了云漠。這東西她可不敢亂丟。
還在就好。云漠沒有接,又把虎符推了回去,“你拿著,或許會用的上。”
慕容泠風一愣,“你要出兵?”
云漠挑眉,把底牌透給了她,“鐵騎軍已經在南楚邊境候命了,一個時辰就能發兵岳家寨,踏平岳家寨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反正誰是忠的誰是奸的,都差不多摸清楚了。既然岳家寨的幾個大家族不作為,那讓本王收了它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說一千道一萬,王爺就是煩了,不想跟這群小羅嘍們繼xù
玩下去了。
簡單粗暴,才是大將之風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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