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瀾清在馬車中腦袋上被套著麻袋,眼前只有些微的光線,什么也看不清。他的穴道還被封死了,動彈不得。他只能用同樣受阻的聽力來感應(yīng)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廝殺聲已經(jīng)停止了,一切又恢復(fù)到初始時的寧靜,又或者說比剛剛更加靜的嚇人。百里瀾清豎起耳朵仔細(xì)辨別著,什么也沒有。半晌后,他突然驚得身體一震,不,不對,不是什么也沒有,有人在他身邊,已經(jīng)站了很久了,只是這人收斂了氣息,他才一時間沒能察覺。百里瀾清立刻緊張起來,他啞著嗓子說道,“你是誰?你為什么不說話?”
那人這才輕笑了一聲,她沒有說話,先把百里瀾清的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后將他頭上的麻布袋取了下來。百里瀾清的視力終于恢復(fù)了,他抬眼瞧著站在他對面的少女,半天說不出話來。
“……子萱?”
沒錯,這次來英雄救美的就是失蹤了三年的南宮子萱。
她解開了百里瀾清的穴道,將水袋遞給他。百里瀾清喝了口水,嗓子終于不再像之前那樣干啞*
m.35zww*得發(fā)疼了。他放下水袋,依舊不能釋懷心中的驚訝,“子萱,你怎么……”
“南宮子萱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叫云念,云端云,思念的念,是閣主給我起的名字,她讓我不要忘卻曾經(jīng)的美好,曾經(jīng)善待過我的人,哪怕當(dāng)初我過得并不快樂,可其實那時候?qū)ξ疑斐鲈值娜瞬攀亲钫滟F的。好聽嗎?”南宮子萱,哦不,云念朝百里瀾清笑了笑。
百里瀾清也發(fā)現(xiàn)她變得不一樣了。之前,在楚京的時候,她一直是唯唯諾諾的,臉上滿是愁思,即使是笑,也是苦澀無助的笑。但是,這次見了她,她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變得開朗了,自信了,她的笑也變得真實了,不再是強顏歡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百里瀾清突然間感激起云念失蹤的這三年,“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他們把你照顧得很好。”
云念笑著點點頭,“我終于找到屬于自己的家了。”
百里瀾清在骯臟的地窖里待了七天,好好一個大皇子,身上滿滿的惡臭,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了。他盡量離云念遠(yuǎn)一些,怕她嫌棄自己。
云念也沒說什么,只是走出了車廂,將馬車趕到了河邊。她把提前準(zhǔn)備好的衣服放在河岸上,“去河里洗一洗吧,不過估計有點冷。”這種情況是小公子提前想到的,大概是她平日里的潔癖作祟,受不得一點不干凈,估計這幾日那些人也不可能給人質(zhì)一個洗澡的機會的。
比起冷來,臟臭是百里瀾清更加難以忍受的,他道了聲謝,卻又有些拘謹(jǐn)?shù)乜粗颇睢T颇钛谧焱敌Γ瑫獾剞D(zhuǎn)過身去,“你先洗著,我去找點吃的。放心吧,我不會偷看的!”說完,就徑自離開了。
百里瀾清看著她走遠(yuǎn)了,才脫下身上已經(jīng)發(fā)粘的衣服,跳進(jìn)河里。
河水果真如云念所說冷得要命,百里瀾清都能看到不遠(yuǎn)處有冰浮在水面上。他一邊打著哆嗦,一邊快速地洗著,終于在他即將凍成冰塊前上了岸。
百里瀾清迅速地穿好衣服,縮成一團(tuán)在那里直打哆嗦。云念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這個樣子。云念笑著生起一堆火,讓百里瀾清烤著取暖,“你還真是大皇子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冷了也不知道自己生火暖一暖。”
云念的調(diào)侃讓百里瀾清臉上一紅,他還真是沒有理由去辯白。百里瀾清和云漠不一樣,他這些年也沒出過幾次門,就算是出去,那也是跟著他父君到他國出使,身邊總有人伺候著,他沒真到了連衣服都不會穿飯都不會吃的地步已經(jīng)很不錯了。倒是云念的變化讓他十分震驚,“你的變化真大,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云念坐到了百里瀾清的身旁,拿出她剛剛從樹洞里掏來的山雞,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邊把雞架在火上烤,邊和百里瀾清訴說她這三年多的生活。“我離開楚京后,就和云茜姐一起回到了泠云閣。我在泠云閣里面首先學(xué)習(xí)的便是怎么生存。”云泠城的泠云閣是慕容泠風(fēng)和慕容泠雪的直屬勢力,她倆同為閣主。泠云閣中大多是她們撿回來的苦命人,女孩居多,但也有一些男人,比如夏沐、比如韓謙。
百里瀾清也猜到了小公子會把南宮子萱安排在泠云閣,可是沒得到閣主的允許,泠云閣可不會看在你是什么西華大皇子的份上放你進(jìn)去。況且泠云閣的人,多半是散落在大陸各處的,云城里只有少數(shù)的幾人。他也不能確定南宮子萱是不是在云城中,不過現(xiàn)在看來多半也不是。
“閣主把我丟進(jìn)了深山里,起先的幾日我什么也不會,后來慢慢的知道該如何找食物,如何保護(hù)自己,如何和野獸搏斗。我在大山里生活了整整一年,才又重新被閣主接了出去。”云念說得輕巧,可是百里瀾清知道她那一年一定過得非常辛苦,那一日一日的都是在用生命去拼搏的。不過,也正是有那一年的經(jīng)歷才能讓云念的成長如此迅速。“然后,閣主親自教導(dǎo)我武功和法術(shù)。怎么樣,我現(xiàn)在是不是比你還厲害?”
百里瀾清毫不吝嗇地豎起大拇指,“簡直是讓我刮目相看!有機會我們比一場吧!”
云念卻擺擺手,“還是算了吧,我學(xué)的都是殺人的本事。功夫不一定比你好,但是我怕我沒控制好自己,傷到你。”
百里瀾清一聽說慕容泠雪把云念培養(yǎng)成了殺手,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你……你如果不想……”
“沒什么不想的。”云念自己倒是無所謂,“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有做殺手的天賦,何必浪費了呢?這世界上,什么事情都要有人去做,就好像你以后要做皇帝,而我要成為泠云閣的利刃。選擇也好,宿命也罷。這條路既存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百里瀾清見她自己很高興便也不再說什么了,“那么接下來,我們是怎樣的安排呢?”
云念將考好的雞肉遞給百里瀾清,“我們先不回紹京,閣主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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