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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夫臨門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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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老夫人的院子雖然寬闊,但因為老夫人入京的時間并不長,所以院落中的擺設(shè)都還是原有的模樣,并不是蘇陌素看慣的平常院子模樣。

    夜色之中,蘇陌素能聽到頭頂?shù)臉淠驹谒⑺⒌仨憚樱陌l(fā)絲被風(fēng)吹得微微有些凌亂。

    知畫手里因為提著燈籠,所以比蘇陌素要走得辛苦。她一方面要加快腳步,讓自己能夠走在小姐前面;另一方面,她用沒有提燈籠的那只手抓著燈籠的邊角,努力讓它固定一些,避免被風(fēng)吹滅。

    走到唯一那間亮著燈的房門處時,知畫喘口氣,抬手敲了敲門:“竹韻,你在里面服侍表少爺嗎?”

    里面印出一個人影,那人似乎原是坐著的,站起來的身影有些踉蹌。

    只見那人的剪影動了一下,燭臺便砸落到了地上,燭火也滅掉了。

    蘇陌素心中咯噔一下,她毫不猶豫上前一步,比知畫更快地推開了房門:“表哥!”

    知畫也提著燈籠往里走,只見里面漆黑一片,她忙用燈籠去照地上的燭臺。

    蘇陌素借著知畫的燈籠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是紅色衣衫時,心中的擔(dān)憂愈甚,她蹲下身忙去扶人。

    幾乎是同一時間,門外傳來極為喧嘩的聲音。

    “你確定沒有看錯?”蘇瑞文宏亮的聲音在夜里十分清晰。

    知畫已經(jīng)燭臺點(diǎn)燃,蘇陌素亦將人扶回了床上。

    那人的長發(fā)一直遮在臉上。蘇陌素幫他將長發(fā)拂到耳后。

    在看清對方面容的一瞬,蘇陌素忍不住往后一腿,跌坐在地上。

    這人,根本不是表哥季應(yīng)承!

    聽到門外父親的聲音越來越近,蘇陌素已經(jīng)明白,這不過又是一場計!

    一場手段何其毒辣的計!

    或許是過去蘇陌素年紀(jì)尚小,蘇蔓玖也好、小王氏也罷,對她使用的計策無非都是設(shè)計她得罪長輩、引人不喜,最嚴(yán)重的兩次也不過就是杜家的婚事和花家的婚事。

    可無論是哪一樁婚事,當(dāng)時的蘇陌素都是待字閨中,最嚴(yán)重的后果也就是嫁為人婦。

    但如今,她是人婦,卻與外男會面在家中。蘇陌素幾乎可以想到下一刻她的面前會出現(xiàn)哪些人。

    “老爺,我親眼看到二小姐進(jìn)來的。她帶了帷帽,特意遮掩住自己,可我還是看清楚了。”是個仆婦的聲音。

    蘇瑞文呵斥了一聲:“胡說!回自己的家何必遮遮掩掩。”

    “老夫人呢?”蘇瑞文看向蘇老夫人房間,漆黑一片。

    他在整個院子里環(huán)視了一遍,唯一一個有亮光的房間是邊角。

    蘇瑞文目光沉了沉,那里他記得,是沒有安排人住的。

    “小姐。”知畫端著燭臺轉(zhuǎn)過身,見到自家小姐坐在地上,十分地不解,“小姐你怎么了?”

    她將燭臺放回桌上,往床邊去扶蘇陌素。

    床上那男人望著蘇陌素,他張開嘴,正要說話,卻被蘇陌素一根銀針扎住穴位。

    他張嘴說了一番話,表情有些凄苦。

    可是說到一半,那人的臉上便是詫異的神色。

    他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知畫也已經(jīng)發(fā)xiàn

    了問題,她驚呼出聲:“小姐,這不是……”

    她的嘴被蘇陌素緊緊捂住。

    捂住知畫后,蘇陌素帶著知畫往前走了幾步,將燭火吹滅。

    “陌素,你是不是在里面?”蘇瑞文已經(jīng)走到了門外,可是他剛邁上階梯,這房里的燈火就滅了。

    蘇瑞文此時并未多想,他僅僅是聽下人說昨日才出嫁的二小姐回府了,便忙趕了過來。

    明日才歸寧,出嫁的女兒自己回來,可就只有一種原因。

    他能想到如果自己的猜想為真,女兒心中會有多難受、多害pà

    。

    蘇瑞文終究還是放柔了聲音:“陌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把自己關(guān)起來,和父親說說。”

    “你的婚事雖然倉促,其中也有些原委。但是,此事你自己也應(yīng)當(dāng)是明白的。”蘇瑞文擺手,讓身后帶路的仆從退出去。

    直到那仆從消失在自己視線,蘇瑞文才去推門。

    “陌素,父親想與你談?wù)劇!?br />
    那房門出乎意料的沒有上門栓。

    他走了進(jìn)去,里面漆黑一片。

    蘇瑞文往懷里去掏火折子,他才吹燃一點(diǎn)火星,就聽到女兒的聲音傳過來:“父親,請不要點(diǎn)火。”

    “女兒雖然如今已經(jīng)十六歲,但呆在父親身邊的日子卻不過一半。這一半里能見到父親的時間更是不足一半的一半。今日這一次交談,也許是陌素這一生唯一一次能擁有的與父親交心的機(jī)會。因此陌素希望,借這夜色,我父女能真zhèng

    交心,無所畏懼。”

    蘇瑞文的手抖了抖:“你怕我?”

    “是。父親是陌素心中的大山,陌素敬您,更懼您。”蘇陌素頓了頓,又補(bǔ)充了一句,“父親,這是陌素唯一一次求您。”

    蘇瑞文不知怎么就想起八年前送蘇陌素去平城的事情來。

    當(dāng)日的老宅起火之事,種種證據(jù)都表明了犯錯的是大女兒蘇蔓玖。可是為了護(hù)住這個心愛的嫡女,他把更為年幼的庶女蘇陌素送去了平城。

    八年時光里,他甚至沒有給平城去過一封關(guān)于女兒的信箋,也沒有看過女兒一次。

    蘇瑞文對待蘇陌素母女少有的柔軟被觸動,他嘆口氣,還是熄滅了手中的火折子。

    “既然應(yīng)了你的請求,我希望我今日問你的,你都能據(jù)實(shí)以告。”蘇瑞文道。

    黑暗之中,蘇陌素松開了捂住知畫的手,她能感覺到對方在瑟瑟發(fā)抖,卻遞了一根銀針過去。

    知畫有些疑惑。

    蘇陌素指了指知畫的脖子,她抖得更厲害了。

    “陌素不敢欺瞞父親。”

    盡管蘇瑞文見不到,蘇陌素依然跪下身去,磕了下響頭。

    接著磕頭的聲音,知畫迅速站起來,摸索著到了床邊。她顫抖著手摸向床上的人。

    那人也明白蘇陌素的用意,可人要為己,他準(zhǔn)bèi

    站起身來。

    知畫狠下心,用針對住了對方的脖子。

    那人已經(jīng)說不出來,只能繼xù

    躺在床上。

    蘇瑞文聽到磕頭的聲音,便虛扶了一下:“你起來吧。既然今日是我父女唯一一次的交心,你不必在意這些縟節(jié)。”

    蘇陌素答了一聲“是”。

    蘇瑞文問道:“我要問你的第一件事是,你與四皇子到底有沒有私情?”

    聽到蘇瑞文的問題,躺在床上的人身子又動了下。感覺到對方的動作,知畫毅然將針扎破了對方的皮膚。

    那人不敢再動了。

    他聽了這句話后,只希望今日這事能平安過去,蘇大人永遠(yuǎn)不要發(fā)xiàn

    自己在房內(nèi)。

    如果這蘇家二小姐真與四皇子有什么瓜葛,他以后千刀萬剮也頂不了今日做的事情。

    如果那蘇家二小姐與四皇子間清清白白,為了不敗壞四皇子的名聲,這蘇大人也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那人后悔地閉上了眼睛。

    “從來沒有過。”蘇陌素如今只想快點(diǎn)讓父親滿yì

    地離去。

    算計自己的人無論是蘇蔓玖還是小王氏,她們都不可能善罷甘休。如今這罪魁禍?zhǔn)讻]過來,無疑只是想摘清楚自己。可如果這院子遲遲沒動靜,她們遲早要親自來看看。

    蘇瑞文皺了下眉頭,他心中有些不滿又涌了上來。但他還是暫且壓下不滿,繼xù

    深究:“為父想問你的第二件事,可能有些難以啟齒。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據(jù)實(shí)以告。”

    “原本此事不應(yīng)該我來問你。可我知dà

    你與你嫡母關(guān)系并不如何,你姨娘又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如今既是在黑暗之中,你也不必羞澀,誠實(shí)告sù

    為父就好。”

    蘇陌素聽了這話,便猜蘇瑞文是要問當(dāng)日大皇子府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蘇瑞文問的是:“大皇子成親當(dāng)日,你在府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有沒有見到四皇子?”

    蘇陌素想盡快結(jié)束父親的問話,可卻不知dà

    什么答案才能讓父親滿yì

    。

    她對當(dāng)日之事,更多的是自己也不甚清楚。

    回憶起入府情形,蘇陌素咬著嘴唇,只想將小王氏的所作所為和自己的委屈一道而出。

    可是,蘇陌素很清楚。如今的她,并不可能擁有父親的憐愛。

    她咬著唇,抬頭問蘇瑞文:“父親,女兒說并不知dà

    ,您會相信嗎?”

    “當(dāng)日我是應(yīng)明月公主所邀去的大皇子府。因為自知身份卑微,我走的是后門。進(jìn)入后門之后,也確實(shí)有公主殿下的侍女來接女兒。”

    “那侍女告sù

    女兒,明月公主在房內(nèi)等待陌素。女兒便推門而入,那房間一片漆黑。我往里面走進(jìn)兩步,就被人敲暈了。”

    “再醒來時,我就只見到了花、夫君睡在我身邊。”比起四皇子,蘇陌素也更希望身邊的人是花清越。

    如果說自己的師兄,只是一把冰冷的匕首。四皇子就是一個藏在撥浪鼓里的毒舌。表面雕花著栩栩如生、慈眉善目的彌勒佛,然而內(nèi)里卻可以讓人一擊斃命。

    “是誰算計了你?”蘇瑞文著實(shí)有些想不清楚。

    如今已有些傳言四起,雖然那些傳言令蘇瑞文并不高興,但他卻覺得按照傳言遠(yuǎn)比蘇陌素如今說的要有所依據(jù)。

    “難不成是明月公主算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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