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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視線如杜微風所愿的重新聚集到了蘇陌素和那平城周姑娘身上。
后來的魏泓圖不明白前因后果,還頗有興致地同花清越說道:“清越,我瞧著那兩個手鐲確實相像,你買回去給你夫人湊成一對是不錯。”
周云端身邊學子或低頭、或側目,將視線紛紛轉開,不想涉入這樁風月糾葛之中。
蘇陌素抬頭看向魏泓圖旁邊的花清越。她見他目光落在對方的那只桃花鐲子上,視線灼灼,看得十分認真。
“這有什么好湊對的。平城以桃花聞名,這樣的鐲子哪里都有。”季應承出聲潑冷水道。他說話時雖然看似坦蕩豁然,但內心深處卻十分擔心。
若還有多事的把鐲子是周云端那來的說出來,到時候可就真是……
“周姑娘這鐲子從何而來,能否借花某看看?”花清越問道。
周家姑娘聽了前情,又看到蘇陌素手上那鐲子與自己這一只一模一樣,心中對這鐲子的喜好已經散得了無痕跡。她隨手把鐲子拋了過去,說道:“花大人隨意看便是。此鐲子是我從場上人身上拍得,并不知dà
對方從何購得。”
蘇陌素身子站得筆直,她能感覺到其余學子投來的打量、猜測、鄙夷等各種目光,卻忍住并不回望。她只是一直盯著她的夫君花清越,看他如何表情。
“這鐲子何處而得,我卻能送花大人一些線索。方才我們都看得清楚,這鐲子是周姑娘從周云端周大人身上購得。”杜微風十分“熱心”地說道。
原還包圍著蘇陌素的那些目光,頓時齊齊調轉方向,看向花清越那邊。
花清越將手鐲還給周姑娘,答道:“這鐲子雖然與我夫人那只瞧著甚像,但實jì
上卻并不相同。我看還是周姑娘自己留著吧。”
杜微風上前一步,話語咄咄逼人:“花大人,我們都瞧著兩只鐲子一模一樣,不如你給我們說說到底有什么不同?”
花清越也并未發(fā)惱,他走到蘇陌素身邊,朝她說道:“夫人,暫將為夫送你的鐲子褪下來,讓我給他們看看。”
蘇陌素想瞧出他眼神中的思緒來,卻始終看不分明。她將鐲子從手腕取出,遞給花清越。
花清越又伸手向周家姑娘,說道:“周姑娘,請再借鐲子給我一用。”
兩個鐲子若是了無關聯(lián),便也證明蘇陌素和周云端實jì
上什么關系也沒有。其他人是不是希望如此,周家姑娘不知dà
。但是她自己,肯定是希望事實如此的。
周家姑娘這次動作麻利中又帶著尊敬,揣著期待,將那鐲子再次遞到花清越手中。
花清越將兩個鐲子放在一起,上下交疊,互相置換了一通,再說道:“現(xiàn)在可看出了差別?”
花清越拿鐲子的時候,方向略微有些不同。他展現(xiàn)給大皇子那邊的是鐲子的內面,而杜微風站的方向則恰恰被擋住了這內面。
魏泓圖只當花清越這是示弱討好自己,便上前一步,主動說道:“卻有些不同。”
其他人根本不如魏泓圖他們的站位,也難以看清楚兩只鐲子的不同。但是既然大皇子都開口了,便紛紛附和,說道:“確實是不同。”
杜微風見事情就要被平息下去,面色憤慨地說道:“明明兩只鐲子都一模一樣,同樣的花紋,同樣的質地,不知dà
有什么不相同的。”
花清越笑著答道:“有眼睛的人,當然能看出不同。”
他后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顯然是沒有眼睛的人才看不出不同。
魏泓圖也覺得杜微風這話有些過分了,分明是質疑自己的意思,他指著鐲子說道:“兩只鐲子,內面一只刻著素字,一只則什么都沒刻。分明這刻了素字的是花夫人的,另一只恐怕只是街上小販售賣的凡品。”
杜微風聽了原來是這樣的不同,便陰陽怪氣地笑道:“可真是好大的不同啊。”
旁人都聽出杜微風的暗意來。分明就是覺得花清越在粉飾太平,掩飾蘇陌素和周云端丑行。一個刻了名字,一個什么都沒刻能說明什么?
花清越也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同杜微風說道:“世子妃是否還想再看看其中的差別?”
“若是有,我想大家都樂于長長見識。”杜微風說道。
花清越目光下移,放到杜微風腰間的玉佩上。他伸手朝杜微風說道:“可否借世子妃腰間的玉佩一用?”
杜微風面色有些猶豫。
“世子妃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其實只要是個上品玉佩就可以。”花清越說道。
“用本皇子的吧。”魏泓圖很不喜歡杜微風今日的表現(xiàn),他開口說道。
杜凜凜則忙拱手朝魏泓圖說道:“請殿下給臣一個機會,讓臣替家姐出玉佩。臣這玉佩跟家姐的是一對子母玉佩,出自同一塊玉。既是家姐想要增長見識,萬無損耗殿下玉佩的道理。”
杜凜凜已經看出了大皇子魏泓圖對他姐姐杜微風的不喜,也知dà
今日他姐姐是咬定蘇陌素了。既是如此,他便覺得用自己的玉佩總要讓人放心一些。終究其他人可能袒護蘇陌素、幫zhù
花清越,而他不可能。
魏泓圖聽杜凜凜這么說,只當杜凜凜是想彌補杜微風方才的失禮之舉。他點頭,應道:“那就用你的吧。”
杜凜凜忙將自己腰間玉佩解下遞到花清越手中。
花清越走到旁邊的座次之上,隨意端了一杯清水過來,他將其中一只桃花鐲子浸了一般入水中,復又取出。
只見花清越將那杯鐲子挨過的水潑于玉佩之上,那玉佩竟赫然變了顏色。
“這!這是?”
“玉佩變色了!”
旁邊的人頓時都睜大了眼睛,聚精會神等候花清越接下來的動作。
只見花清越又彎腰去端了另一杯水,將另一只鐲子放入水中,再將水潑到玉佩之上。
只見玉佩慢慢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真是神奇!”魏泓圖被勾起興趣,十分好奇地問道,“清越這是怎么回事?”
花清越拱手答道:“這就是兩只鐲子的最大不同。我夫人這只手鐲,是我親自所制,制成之前用了許多藥材浸泡。用鐲子泡水便能解百毒。”
“那另一只鐲子莫不是有毒?”魏泓圖接著問道。
花清越笑了笑,有些隱晦地答道:“另一只鐲子不是我所制,我亦不知dà
周大人從而而得,所以便不知其性了。”
眾人視線又齊齊望向周云端。
蘇陌素一直回避著周云端的注視,她能想到對方眼中無非就是愧疚這些神色。但如今事情越來越往復雜的方向發(fā)展,她也與眾人一齊看向周云端。
只見周云端攥了攥拳頭,復又松開。他隱忍著答道:“此事我已經清楚了,多謝花大人。”
“你清楚什么了?”杜微風有些急切地問道。
周云端則目光冰冷地望過去,答道:“所有的都清楚了。比如有些人的蛇蝎心腸。”
杜微風臉色一白,喃喃答道:“你說誰蛇蝎心腸。你難不成以為我會害……”
“姐姐。”杜凜凜忙喚住他姐姐,阻止她再繼xù
往下說下去。
這樁事態(tài)如今已經十分清楚了。他姐姐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害蘇陌素,卻徹底得罪了周家人。
那鐲子顯然是他姐姐使人弄到周云端手中的。原本此鐲子的目的應該只是想要污蔑蘇陌素和周云端之間有些茍且之事。但如今卻變成了他姐姐是蓄意想謀害周云蕓。
周家已經徹底得罪了。日后周、杜兩家必不同路了。杜凜凜搖了搖頭,手下使勁,怎么也不再松開杜微風。
魏泓圖意味深長地看了周云端和杜微風一眼,笑了起來:“既然不是相同的鐲子,那邊不要耽誤時間在這兩只鐲子上了。院長,我們繼xù
今天的捐贈會吧。”
在場的眾人,略微知dà
多些內情的,便把杜微風、周云端和蘇陌素幾人都完整串聯(lián)起來,腦補了一出癡情女醋海生波,無辜女顯成替罪的大戲。即便那不太清楚杜微風與周云端舊事的,也從方才這一問一答中察覺出了太多的東西。
平城知府夫人與京官周云端有沒有舊情,眾人是不敢肯定。但這嶺南王府的世子妃,所有人都看出了她對京官周云端有所舊情或是舊怨的。
察覺到了這種不善揣測的杜凜凜,急急地拉著杜微風就離了席。
蘇陌素與花清越卻是一直坐到了捐贈會完全結束。
回去的馬車上,蘇陌素望著旁邊的花清越欲言又止。
花清越在蘇陌素第三次望自己的時候,回望過來:“夫人想問我什么?”
蘇陌素想了想,覺得自己想問的太多,竟不知dà
先挑哪一個開口。
“是想問我,怎么知dà
那個鐲子有毒?”花清越笑道。
蘇陌素點點頭,答道:“這是想問的其一。”
“我并不知dà
鐲子有沒有毒,但是經過了我的手,它就可以有毒。”花清越答道。
蘇陌素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第二個問題便不太好接下去了。
她原本是想問夫君什么時候知dà
杜微風要算計我的事?可如今這毒是花清越加上去的,那么花清越到底有沒有誤會自己和周云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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