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維爾斯東生命之河東岸陣地。
自薩達姆襲擊伊維爾斯河岸陣地時已經過去了十幾天,在這短短的時間里,生命之河戰場的戰局發生了大逆轉。
如果說沒有阿爾洛特和艾米莉亞在的話,即使薩達姆會很快因為身體受不了戰甲的消耗而倒下,也會讓精靈軍受到很大打擊,這時候矮人要是突然進攻,精靈軍必會崩潰。
只能說薩達姆的這次行動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強大對,在那場三對一的戰斗中,薩達姆重傷了阿德赫爾,自己因為自身的消耗而休克,從而被監禁起來,但他的盔甲卻是無論如何也脫不下去。
薩達姆的突然消失讓矮人軍士氣大跌,而阿德赫爾的左膀右臂洛洛迪暫時接管了他的指揮權,在艾米莉亞和阿爾洛特的建議下立刻命令全軍突襲矮人陣地。
就在矮人們還在消沉之中為全軍的軍備進行冬季作戰的調整時,精靈族的突襲讓他們措不及防,那一場戰斗以矮人丟盔棄甲地慌忙撤退告終,精靈軍甚至沒多少損失。
河西陣地被精靈軍徹底攻占是在昨天中午,而現在,精靈軍正在為追擊矮人軍做準備。
孤軍深入的矮人軍,是完全可以去追殺的窮寇,只要他們還在生命之河雙流流域之間的土地上,精靈們就可以放心地追擊他們。
在阿爾洛特和洛洛迪準備帶軍出征之前,阿德赫爾的情況惡化了。
兩人趕到阿德赫爾那里時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阿德赫爾!”
洛洛迪在營帳門口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阿德赫爾,只見他面無血色,雙目緊閉,如同一個死人一般,洛洛迪心里一陣刺痛。
阿爾洛特同情地拍了拍洛洛迪的肩膀,他從第一次見到洛洛迪這個忠誠的游俠就喜歡上了他,喜歡他戰斗的方式,隨性自然,認真起來時作為精靈族最優秀的刺客的血性也絲絲綻放,很合阿爾洛特的胃口,于是兩人很快就稱兄道弟起來。
“他怎么會這樣?”阿爾洛特向坐在阿德赫爾身旁一臉無助的艾米莉亞問道。
“我沒想到...他的靈魂也被切裂了,那一招雖然在實體上來說是沒有砍中的,但那一劍卻是伴隨著名為切裂的法則,切斷次元的同時,讓阿德赫爾的身體的存在被切裂,其一部分徹底消失在了這個次元,而他的靈魂也受到了波及,情況的話...或許比你以前更嚴重...”
阿爾洛特聞言也很是驚訝,他也沒想到薩達姆那看起來很是無力的最后一劍竟然如此超乎常理,而他現在也知道了阿德赫爾的情況意味著什么。
這位精靈族的國王,將成為精靈史上最短命的精靈王。
身體的存在被抹去了一部分,靈魂也殘缺不全,就是再強大的也沒法救活他了,現在看來他之前還能保持生命和意識簡直就是個奇跡。
“不...阿德赫爾...怎么會這樣...”
洛洛迪難以接受這一殘酷的事實,他一下子無力地癱倒下去,失魂落魄地看著自己顫抖的雙,他想要說些什么,但這時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的嘴也不受他控制了。
“節哀吧,兄弟。”
阿爾洛特畢竟是經歷過失去如同親人般的摯友的人,擁有切身體會他深知洛洛迪心里的悲痛,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小小地安慰安慰他了。
“我知道你堅強,兄弟,但這次出征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這次出征的危險還是很大的,矮人雖被擊潰,軍勢雖失但兵力尚在,如果對方的指揮官來個破釜沉舟回頭拼死一戰的話,精靈軍追擊部隊的規模還是無法承受矮人軍的殊死反擊的。
原計劃是有阿爾洛特帶頭沖鋒,讓追擊軍的氣勢升起來,使士氣很低的矮人軍變得更加慌亂而不敢回頭,而洛洛迪就負責刺殺矮人軍的各級軍官,讓矮人們陷入恐懼之中,從而徹底消滅他們反擊的勇氣,讓他們變成逃跑的羔羊。
而現在,計劃似乎得進行修改了,阿爾洛特知道洛洛迪不會因此而無法進行殺戮,相反他會在每一次下的時候心懷憎恨,阿爾洛特不愿意看到洛洛迪陷入那種痛苦之中,對于矮人來說或許它們覺得自己身處地獄,但洛洛迪才是真正地身處地獄之人。
“不。”洛洛迪站起身來,雙眼布滿血絲,渾身上下散發著恐怖的殺氣,他如同地獄的裁判長一樣嘶啞地說道:“我要去...我必須去...”
“洛洛迪,我并不希望你這樣,這會讓你更加痛苦。”
對于阿爾洛特的勸告,洛洛迪只是抬起頭,“我要去。”
洛洛迪執意要去,阿爾洛特也不想攔他,現在最不明智的做法就是逼他,就讓他發泄一下吧,發泄之后會好很多的,雖然那個過程會十分痛苦。
“真是會麻煩人的家伙,到時候可別哭了。”
阿爾洛特說完便轉身,隨后看著艾米莉亞和一直坐在床的另一邊一言不發的瑞希,“放心吧,我們會讓矮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說完,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這里,只留下了被寒風吹得飄蕩許久的帳簾。
“艾米麗,他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吧。”
“嗯。”艾米莉亞微微點頭,沉默著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哭著一般的微笑,“在還沒認識阿爾洛特之前,他陪伴了我,讓我孤獨的時光有了抹不去的色彩。”
“這樣啊...”
瑞希低頭看著阿德赫爾,擠出了一絲微笑,隨后將平舉到他的上空,心對著他的胸口。
“愿你的靈魂不在潮汐中迷失,萬靈之水祝福你。”
這只是一句真誠的祝福,不是魔法,不是神術,僅僅是瑞希出于尊敬和同情而送出的神之祝福而已。
“好了,我們走吧,還有很多傷員在等著我們。”
艾米莉亞站起身來,轉過頭去的時候雙眼還向阿德赫爾的臉上停滯了一下,隨后踏著不自然的步子走向了外面。
瑞希看到她在抬拉開帳簾時從指上甩出的幾滴液體,臉上露出了微微苦笑,再看了看這位不會再醒來的精靈王之后便跟上了艾米莉亞。
“其實我覺得艾米麗你久違地哭一下也還是挺不錯的,就像以前那樣。”走在艾米莉亞身旁的瑞希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或許吧...但那也真是讓人懷念的時光...”
永別了,阿德赫爾。
女神們握著,微濕的眼眶里透出堅定的目光,在寒風中走向在心里呼喚著她們的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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