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木笙歌知道蘇景昊對自己的心意后,再次見到他是在外祖父和外祖母住的瀟湘院。
她是一大早過來請安的。
抬眸朝蘇景昊望去,兩人一時尷尬無比,誰也沒先開口向?qū)Ψ酱蛘泻。各自向李氏請了安,最后還是蘇景昊匆匆拜了別,說是去父親那幫幫忙。
唯獨木笙歌心里清楚,他這是礙于那晚被她拒絕一事,一時面子上掛不住。
其實,她又何曾想要傷害蘇景昊,這么多年了,他對自己如何,旁人不知,自己心里難道還不夠清楚嗎?若是早知道蘇景昊對自己懷揣的是別的心思,而非兄妹之意,她應(yīng)該早先預(yù)防,斷了他這念頭的。
如今兩人變成了這般尷尬,實非她所想。
蘇璃陌坐在李氏旁邊,邊吃點心便納悶自語道:“奇怪,表哥今日是怎么了?平常過來總要和祖母說上一會話才離開,何況表姐也在,這反常的行為有點不大像他!
笙歌嘆道,連她這個表妹都看出了不對勁,別人是否也會有此一問呢。她不希望這事被他們知道,免得到時候把蘇景昊陷入更尷尬的地步。
已經(jīng)被拒絕了,又何苦人后被人議論。
笙歌想了想,忙找了一理由來:“興許舅舅那事情比較多,表哥又一向孝順,想多為舅舅分點憂。”
蘇璃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對,哥哥他確實替父親分了不少擔(dān)子,父親常?渌斆髂芨,是個能堪重任的人。”倒沒怎么多想。
而李氏則慈眉善目拍了拍蘇璃陌的手笑說:“景昊這孩子聰明懂事,是個省心的孩子。”眼里滿滿的寵溺。
見二人在說話沒有多想,木笙歌整個人才放松下來,一時松了一口氣。心里卻在期盼著蘇景昊能早點想明白,莫要把一‘門’心思放在她身上,辜負了別人的心意。況且眼下她還在蘇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不是辦法。她不想因為這事,與表哥之間心生嫌隙。
正出神之計,蘇璃陌輕拍了拍她的肩,問道:“表姐,想什么呢?”
木笙歌緩過神,轉(zhuǎn)而一笑,輕聲道:“沒什么,走了會神罷了,方才你和外祖母在說什么事呢?”
她剛才只顧著想自己與蘇景昊的事情,沒有留意表妹與外祖母說的話。
好在蘇璃陌沒有太在意,她想也不想的回說:“方才與祖母在說明日鎮(zhèn)國大將軍的夫人要在家中設(shè)宴,邀請一些平日與之‘交’好的名‘門’望族家中的‘女’眷去府上聽戲。祖母和母親常去山上佛光寺祈福,一來一往的便與這位將軍夫人結(jié)識了,這次蘇家也在受邀名單里面!
慶豐年間,這位鎮(zhèn)國大將軍,在朝中那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行軍打仗多年,?zhàn)績不勝枚舉,深受皇帝的器重,一舉一投足間,都引人注目。
蘇璃陌隨口無意一說,木笙歌卻聽出了別的深意,若只是戲‘迷’,同邀平日‘交’好的姐妹或亦是戲‘迷’的,便可。又不是什么節(jié)日慶祝,好端端的邀請各家‘女’眷去聽戲,怕是不只是聽戲這么簡單。
木笙歌便問道:“外祖母,這將軍夫人經(jīng)常邀請‘女’眷去府上聽戲嗎?”
李氏瞇著眼和顏道:“倒也不曾聽說,不過既然是將軍夫人的邀請,自然就沒有拒絕的道理。”李氏拉著笙歌的手,繼續(xù)說,“笙歌到時也一起,想必那天會有很多跟你們年紀相仿的千金小姐,你們年輕人,應(yīng)該會有共同的話語!
外祖母這話,笙歌忽然明白了點什么。
她忙委婉的推辭道:“外祖母,那將軍夫人邀請的是你們,笙歌不過是來探親的,跟那將軍夫人又素未‘蒙’面,這么貿(mào)然前去,總歸不大好,還是你和舅媽帶著璃陌去,笙歌就不過去了!
她探親來此,又不在受邀名單之內(nèi),這么過去了,于情于理都說不通。況且她也不想去湊這趟熱鬧,方才外祖母的話雖沒有明說,但聰明的她已經(jīng)聽了出來。如果真是為了聽戲,為何邀請待字閨中的小姐過去,只怕聽戲是個幌子,實則是為了府上的某位公子吧。
能避她就絕不摻和,還是獨善其身的好。
李氏自然是明白笙歌的顧慮的,但是她卻有自己的心思。那將軍夫人無故邀請各家‘女’眷去聽戲,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李氏自然是看得深沉。
璃陌今年剛滿十五,她和王氏想留她在身邊多待幾年,并不想早早把她嫁出去。雖說鎮(zhèn)國府家世顯赫,可蘇家家大業(yè)大,也不差。況且她這個孫‘女’心思過于單純,涉世未深,萬一嫁作人‘婦’,難保以后為人處世不周吃了虧,所以還需留在身邊多加教導(dǎo)一番。
比起璃陌,笙歌年長兩歲,‘性’子又沉穩(wěn)的多,若是能有幸嫁到赫赫有名的鎮(zhèn)國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女’兒走的早,沒多久木清禮又續(xù)了弦,那陳氏若是真心對待笙歌,這孩子也不會‘性’格寡淡。一想起這孩子自小命苦,李氏心里除了難受更多的是心疼,好好的孩子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李氏搖頭否道:“笙歌此言差矣,我和那將軍夫人相識一場,倒是個溫言善客之人,聽戲本就是圖個熱鬧,也不多你一個。蘇家‘女’兒就你表妹一個,你就當(dāng)是陪璃陌一起,有個伴!
蘇璃陌聽了,趁機坐到笙歌身旁勸說道:“祖母說的對,表姐你當(dāng)是陪陪我,莫要叫我一個人去了孤單。如果表姐執(zhí)意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對那聽戲本就無多大興趣,再說那些官家人規(guī)矩多,難保會拘束些,還不如去茶館聽書來的自在!
一聽,笙歌立馬不同意:“那怎么行?”然后好言安慰,軟聲言道,“好璃陌,聽話,不要由著‘性’子。鎮(zhèn)國府的邀請,可不能說不去就不去,這樣會讓蘇家為難的!
誰知,蘇璃陌撇了撇嘴:“我不管,表姐要是不跟我一同去,我就不去!”她的‘性’子就是這樣,任憑笙歌跟她說再多道理,也是不大管用。
要知道這個璃陌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她求助似的望去外祖母,誰知李氏卻不為所動。
璃陌這么一鬧,正好合了李氏的心意。所以這個緊要的時候,她不說話便是最好不過。
頓時,木笙歌陷入了兩難的地步。
不答應(yīng),會讓蘇家落了話柄,答應(yīng)呢,又說服不了自己。要怪只能怪,這次來探親趕得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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