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得了任命,先是被安排在離太守府不遠(yuǎn)的一處普通宅院住下。
在家里枯坐了一天后,許褚懵比了,什么情況?不是讓我做軍侯么,怎么就晾在這兒沒人管了呢?他是后世人,又是個游戲宅男,能明白就里才怪。
東漢除了邊郡,其余的郡很少會設(shè)都尉一職,而是把軍權(quán)讓太守兼領(lǐng)。到黃巾之亂后,為了盡快平復(fù)賊亂,甚至?xí)x予太守募兵的權(quán)利,這雖然對平定黃巾很有助益,卻也釀成了后期太守?fù)肀灾氐暮蠊?br />
潁川太守陰修是南陽人,起用本地豪族大戶的子弟為門下屬官,那些豪族大戶才會出錢出人,為他組建一支像樣的軍隊。這個時候朝廷自顧不暇,要想治理守衛(wèi)一方水土,只能依靠這些大族。
“府君嘴上說要給我們五百士兵統(tǒng)領(lǐng),但這些士兵實際上都是郡里的大戶豪族征發(fā)的,哪能輕易交予旁人手中?要我說,他們就是看上了大哥的本事,想把大哥拿刀使。”陳義見識有限,事情卻看得通透,一番話道出了天機。
許褚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就明白了。那些人給他一個軍侯的名號,好在有戰(zhàn)事的時候讓他效力,到時候他許褚名義上能帶著士兵出征,實際肯定會安排人陪同,而陪同的人,才擁有部隊的真正指揮權(quán)。
此時門外有人求見,許褚出門迎客,只見來了兩撥人。
一撥是賊曹掾杜佑派來的,送了一套鎧甲;另一撥是荀彧府上的人,帶了點禮物過來。
許褚正生著這幫官場老油條的悶氣,毫不客氣地收下。荀府來人還將一些錢財交于許褚,說道:“荀君知曉軍侯初來乍到,這些錢財權(quán)做救急之需,軍侯一并笑納罷。”
荀彧還算有點良心。
許褚一一謝過,兩撥客人急著回去復(fù)命,連院門也沒進就走了。許褚與陳義將東西拿進去,看見宮家兄弟跟子范三人閑來無事,正在磨練武藝。許褚苦笑:搞了半天,他所能憑借的還是只有這四個忠心耿耿的兄弟。
如此按部就班,隨波逐流,老子穿越而來,能有什么作為。
許褚在院中找個地方坐下,開始胡思亂想。忽然靈光一閃,我老許何不從漢末英雄人物的崛起軌跡上吸取點經(jīng)驗教訓(xùn)?
既然要效仿,那就得效仿最成功的,便是魏蜀吳三國的奠基人了。而且曹操、劉備、孫堅這三位大佬的事跡,他還算了解一些。
粗略一想,曹老板的路子他許褚肯定走不通。一來身份差距太大,曹操雖說老被人詬病是宦官之后,太監(jiān)的孫子,但人家畢竟年紀(jì)輕輕就被舉為孝廉,在洛陽當(dāng)過官,還帶兵參與過平定黃巾的戰(zhàn)事。二來曹老板在世家大族中的名聲,也不是他區(qū)區(qū)許褚能比擬的。
再看孫堅,許褚搜腸刮肚,細(xì)數(shù)孫堅的經(jīng)歷,發(fā)現(xiàn)孫堅的路也不是他能輕易模仿的。孫堅雖然出身寒門,但史書記載孫氏世代在吳地為官,所以才有了后來孫策席卷江東,在吳郡聯(lián)絡(luò)世家站穩(wěn)腳跟的事情發(fā)生。
最后就是劉皇叔了。
許褚摸著腦門,將劉備與自己的條件逐一對比。
劉備姓劉,許褚姓許;劉備可以掛出中山靖王之后的招牌,許褚不能,這一條許褚完敗。劉備一出山,身邊就跟著關(guān)羽張飛兩位堪稱萬人敵的猛將,而許褚出山,有宮家兄弟、子范與陳義.......兄弟們,不是大哥輕視你們,這一條我老許敗的更慘。劉備曾跟著大儒盧植讀書,有一個很牛的同學(xué)公孫瓚,我老許......
不比了,太傷自尊。許褚垂頭喪氣,一時意志消沉,仰頭倒在地上。
“大哥(主公),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么?”諸兄弟過來詢問。
“哎,終日無所事事,胸口悶得慌,就在地上躺會,你們不要瞎猜。”許褚回道。
眾人聞言,沉默不語,臉上神色均黯然無光。
許褚看著他們,心中愧疚。若不是這幾個生死相依的弟兄,莫說這掛名的軍侯,能否活到今日也是未知數(shù)。他們把我視為主心骨,我卻先失了斗志,豈非是史上最失敗的穿越者?
念及此處,許褚騰地從地上跳起,倒嚇了眾人一跳。
“阿義,你去問問荀君何時休沐,我想去他府中拜訪。”
“子范,你去市井走走,留個心眼,多打聽郡內(nèi)發(fā)生的大事。”
吩咐完畢后,許褚也沒閑著,留在家中與宮家兄弟演練武藝刀法,自不必說。漢時生產(chǎn)力不高,普通百姓家中一般只吃兩餐,許褚此時并不算真正的軍官,手里的錢還是荀彧救濟的,所以跟眾兄弟每天也只吃早晚兩餐。一直到太陽快要下山,宮家兄弟買了點米生火做飯時,陳義跟子范才先后回來。
陳義運氣好,在太守府外撞見荀彧,荀文若說:“三日后正好休沐,軍侯要來鄙舍做客,歡迎之至。”
子范卻道:“大哥,小弟忙活一天,并未聽聞郡里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只是聽一些市井閑漢說起,長社縣最近發(fā)生一樁命案,有一寒門子弟為友殺人,轟動一時。后此人易容化妝逃竄至本縣西鄉(xiāng),被那西鄉(xiāng)游徼撞上,因其形跡可疑便抓了起來。”
陳義笑罵道:“你這家伙,還跟以前一樣,專喜歡打聽這些故事,大哥現(xiàn)在哪有心思去聽此等事。”
許褚搖頭苦笑,看來以后打探消息這種事情,還是得要較為細(xì)心的宮肅或者陳義去做。正要招呼眾人吃飯,突然覺得子范說的故事好像在哪里聽過。
“子范,你可有問過那為友殺人者的名諱?”
子范點頭,回道:“問過,叫......叫徐,徐什么來者?”
許褚瞪大眼睛,罵道:“你小子要急死我!”
子范拍手,道:“想起來了,是長社縣人,叫徐福。誒?大哥你張大嘴作甚,難道你認(rèn)識此人?”
“啊,啊,不認(rèn)識。”許褚平復(fù)表情,實則內(nèi)心樂開了花:天不亡我老許啊!
“兄弟們吃完早點睡,養(yǎng)足精力,明天一早隨我一同去趟西鄉(xiāng)。”
“去西鄉(xiāng)做什么?”
“救人!”許褚兩眼放光。
眾兄弟面面相覷,心底疑惑。是夜過半,眾人皆已熟睡,陳義忽覺有人在輕輕拍打自己。
“宮肅兄弟,這么晚了,什么事?”
“噓,莫驚醒了其他人。”宮肅不由分說,將陳義拉至院中,月明星稀,兩人便就著微弱亮光交談。
“阿義,主公痊愈已有多天了吧?”宮肅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么?”陳義覺得奇怪。
宮肅嘆道:“我與阿兄流亡天下,幸得主公收留,此恩永世不敢忘。只是近日觀察主公言行,與過往差別實在太大......且下午練武時,主公的刀法明顯不復(fù)往日之威,是以心中困惑,便找你說會兒話。”
陳義抬頭望著天空,意味深長地道:“其實大哥初醒之時,我也有過懷疑,不過.....”
宮肅問:“不過什么?”
“不過細(xì)細(xì)想來,大哥便將你我都忘了又怎的?宮肅兄弟,你記得當(dāng)初大哥發(fā)病前日,對我們說過什么話么?”
宮肅點頭,“記得。”
“大哥說此山此水,養(yǎng)育我等,萬不可棄;鄉(xiāng)中諸人,皆為同胞,更當(dāng)同心。賊眾雖多,唯我等一腔熱血,只要雙手仍能提刀,定用血肉之軀,將宵小拒之城外!”
宮肅嘴角翹起,那一日主公許褚?guī)е苄謧儯哌M七出賊陣之中,殺至滿身血污,精疲力盡,卻叫那賊人聞風(fēng)喪膽,后撤幾十里。
陳義又道:“大哥將一身武藝忘了又如何,他還有我們一幫好兄弟。以大哥的天資,不消多久,往日名震汝南的許仲康就會回來,不是么?”
宮肅重重點頭,拍著陳義的肩膀,說道:“阿義,聽你這么一說,我心里暢快多了。回去睡吧,明早還要跟主公一同前往西鄉(xiāng)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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