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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洛神低頭,垂眸沉吟起來。
“嗯。”師清漪點了點頭。她知dà
“拍賣”這個詞在唐代時就有記載了,古代也有大型拍賣活動,洛神肯定是清楚地明了這一切的,也就不多做解釋,直接道:“東西現(xiàn)在還在皇都酒店那邊存著,得等到八月底才開拍,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怎么……你對這把劍有興趣嗎?”
這把劍銹跡斑斑,看起來很不好處理,師清漪就算到時候參加拍賣會,也不會去選擇拍賣它。倒是洛神的反應讓師清漪覺得太過不尋常了,居然能讓洛神如此上心,難道這把劍來頭不小嗎?
洛神淡道:“我要它。”
師清漪:“……”
“我要不起么?這般看我。”
師清漪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把那個名為“古劍”的文件夾里頭的幾張照片來來回回細細致致地琢磨了遍,邊琢磨邊說:“只是我覺得這把劍沒什么亮點,至少我發(fā)xiàn
不出。我知dà
你以前也是做古董生意的,眼光肯定不會差——”
說到這,托著腮看向洛神,目光中晃出幾分精明,又笑道:“你認為它很值錢嗎?很值得入手?”
洛神的眉眼也隨著她這幅討人喜愛的模樣彎了一彎:“在打什么算盤。莫非你也瞧上了,想要同我搶么?”
師清漪搖頭:“我就是好奇它的價值。其實對于被污損的古玩,我沒多大興趣。”
“不管它本身價值幾何,是污損抑或是完整,它對于我而言,永遠是無價之寶。”洛神好心情地回著她:“我喜歡它,所以我要它。當然還有更重yà
的一個原因——”
她深邃若夜的眼勾著師清漪,故yì
頓住,不再說。
“什么更重yà
的原因?”師清漪感到心里有個爪子,突然在她心里撓了一記。
“它曾經(jīng)跟了我很多年。它是我的。”
師清漪這下完全愣住,移開托腮的手,直起了腰身。
“信我么?”洛神意味深長地眼神示意筆記本的屏幕。
自古墓蘇醒的明朝女人,在現(xiàn)代機緣之下,找到了原本屬于她的武器。這個巧合的概率,簡直比小行星和地球擦軌的概率還低。
師清漪很久都沒從這個訊息中回過神來,好半天才僵著嗓子說:“……信。”
洛神對師清漪這個干巴巴的“信”字不做表示,只是道:“照片能給我一份么?另外我需yà
皇都酒店開拍的各項資料,還有明朝白銀與你們此處流通銀錢之間的折換參照,做個酬錢準bèi
。”
師清漪緊張道:“……你來真的?”
洛神瞥了師清漪一眼,內(nèi)里光波涌動:“我何時假過。自是真的。”
你都是扯謊面不改色的高手了,特會裝,還何時假過。
師清漪心里腹誹,臉上卻好歹是一本正經(jīng)的:“皇都拍賣會是屬于地下性質(zhì)的,見不得光,得需yà
邀請函才能進去,你這樣人家也不認你。而且……”她猶豫了下,說:“而且起拍價肯定不便宜。”
“不是有你么?”洛神微微一笑:“至于銀兩,我自有安排。八月底,還早得很。”
洛神目前是初來乍到,沒什么經(jīng)濟來源,要在短時間內(nèi)籌到錢,師清漪明白只有把洛神之前那身價值連城的服裝玉佩行頭給賣出去才行。單就看她那塊戰(zhàn)國暖玉的成色,年份和雕琢精美程度來看,極有可能過億。古玩拍賣業(yè)沒一個準數(shù),波動幅度動輒以十萬百萬計,遇上好對家,過兩億也不定,再加上一整套絲光錦的衣衫,到時候只要能出手,那完全是一個能讓人嚇出心臟病的天價。
但到底是洛神曾經(jīng)貼身的物事,師清漪總覺得這實在有點太可惜了。
師清漪抬了抬手指,本來還想再說句什么,最終還是選擇妥協(xié):“好吧,到時候我負責把你帶進去,至于拍不拍得下,那可得看你自己了。”
洛神眼睛勾著她:“勞你費心,清漪。”
師清漪自己也不知dà
怎么回事,在這女人面前臉皮特別薄,現(xiàn)在臉上暈了抹詭異的紅,客客氣氣地回應著:“……不費心。”
跟著,師清漪把五份陶瓷文品的圖片好好品鑒了一番,而洛神目光銳利,又在細節(jié)上提點了下她,師清漪心里就有個大概的底。其中那個元朝龍泉青瓷壺底部刻的款不符合當時元朝瓷局的一貫標準,被洛神斷為贗品,師清漪也就不在上面多做考lǜ
,剔除另外幾個后,最終準bèi
在那只卵白釉細碟上下注。
皇都酒店拍賣這個話題暫時結束,師清漪接著給洛神講解有關電腦操作的課程。她有兩臺筆記本,拿了一臺給洛神用,順便把古劍的照片和拍賣資料拷貝了一份給洛神,又準bèi
了些學習用的資料,細細致致地去教洛神。
師清漪的生活,就在這種簡單的“老師學生”的相處模式下,開始一點點地改變了。
就像是給一杯水緩緩加熱,這種升溫,微不可覺。
可等到它沸騰時,卻再也難以掙開。
從一個人吃飯,變成餐桌上兩個人用餐;玄關鞋柜里的鞋,出出入入的,總也是兩個人的;陽臺上晾的衣服,盥洗臺上并排放的牙刷口杯,新添置的各種日用品,都再也不是師清漪一個人住時的光景了。
她的家里,如今來了另外一個女人。
屋子里有她好聞的氣息。洗過澡后,房間木地板上有她光腳踩踏過的痕跡,濕漉漉的,像是兩彎月。晚上臨睡前,書房里燈還是亮著的,里面是她伏案學習的背影。早上起來,可以聽到她的聲音,她漂亮的眼眸在晨光中瞥過來時,宛若隔著霧氣,是那么勾人,讓人既顫心,又安心。
洛神,她好似無處不在。
等師清漪回過神來琢磨時,已經(jīng)就這樣過去了許多天。
這些天里,洛神的左手傷勢好得格外迅速。她的恢復能力讓師清漪驚嘆,石膏等很快就被去掉,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修養(yǎng),她已經(jīng)完全是一副康健精神的模樣了。
謝家佩和蕭言相繼出院。謝家佩被她爸媽接回了家,而蕭言明明沒什么事,卻一直拖到很后面才辦出院手續(xù),期間每天纏著師清漪送雞湯燉補品,師清漪被他纏得不行,不過卻也是醫(yī)院和家里兩頭每天來回地跑,加上又要給洛神“上課”,過得非常辛苦,連墨硯齋那邊的賬務她都暫時顧不上了。
曹睿的爸爸一直聯(lián)系不上,曹睿的情況也不好,整個人沒什么神色,好像突然就變成了個傻子,每次師清漪和尹青去看他,他也不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白色的墻壁。這次曹睿算是工傷,所有的費用都是由大學考古系負責的,錢不是負擔,只可惜最好的藥用下去,就是不見起色,醫(yī)院那邊也束手無策。
七月底的星期五早上,長沙下了一場特大暴雨,烏壓壓的一片云橫在天上,到處都是水汽,到了傍晚還沒消停的趨勢。師清漪從醫(yī)院回來,去停車場停車,地下停車場空氣本就不是很好,又趕上下雨,師清漪拎著包從車上下來,聞到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類似腐舊的氣息。
她今天有點心神不寧,一個人走在偌大的停車場里,腳步聲空洞地回響著。
走了幾步,師清漪停下,下意識往后看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蹙了蹙眉,她開始頭一不回地往家走。回到家是五點半,師清漪一邊換鞋一邊說:“洛神,我回來了。”
洛神從書房里出來,手里還捏著一份打印出來的學習資料。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露肩軟衫,貼著肌膚,露出凝脂般的肩,顯出成熟女人的嫵媚與溫柔。
洛神一聲不吭地接過師清漪手里的手提包,順便打量她。還好頭發(fā)是干的,沒有被雨淋到,就是臉色不是很好kàn
,有點蒼白。
柔柔弱弱的,讓人疼。洛神看著師清漪,想去撩一撩她的頭發(fā),終究還是沒伸手。
師清漪不知dà
洛神的心思,疲憊地說:“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飯。”
“我來做罷,你去沙發(fā)上歇著。”洛神把師清漪往沙發(fā)那邊帶。
師清漪先是一愣,然后笑:“你以前不是說,你不會做飯的?”
洛神給師清漪倒了杯水喝,陪她在沙發(fā)上坐下:“我只說我以往不用做飯,可不曾說過我不會做。她教過我的。”
“他?”師清漪面色一黯:“你丈夫?你丈夫真逗,明明舍不得讓你下廚的,卻還教你做飯?”
“我央她教我的。”洛神輕描淡寫地回答,漆黑的眼珠盯著師清漪,聲音又放柔了些:“你看起來臉色不好,發(fā)生何事?是你的同學曹睿還沒什么起色么?”
師清漪拿右手抹了把臉,深吸一口氣:“他情況的確不好,醫(yī)生說他身體上沒什么大問題,差不多康復了,主要還是心理障礙,今天已經(jīng)讓精神科那邊接手治療了。”
她抿了一口水,看著透明的玻璃杯,怔了怔才道:“不過我不是為了這事。我這兩天不是很舒服,總感覺不對勁,總覺得有人在后面跟著我,監(jiān)視我似的。”
洛神眼里神色一沉。
“剛我在停車場停車,總覺得后面有什么東西跟著。”師清漪道:“不過也可能是我這些天太累了,出現(xiàn)了幻覺。”
洛神站起來:“先吃飯罷,此事晚些再說。你先去房里躺一會,好了我叫你。”
師清漪揉了揉眼睛:“我在沙發(fā)上睡會,出了一身汗,就不去房里了,臟。我隨便吃什么都好,你做你自己喜歡的就行。”說完,手遮住額頭,像只乖巧的貓一般,蜷縮在在沙發(fā)上閉上了眼。
她本來就生得一副清秀柔美的模樣,這樣縮著,長頭發(fā)柔軟地貼在脖頸處,被微汗濡濕,加上睡著時微蹙的眉,越發(fā)惹人憐愛。
整天的大暴雨使得氣溫降低,客廳里還開著空調(diào),洛神去房里抱了一床薄空調(diào)被過來給沙發(fā)上的師清漪蓋上,然后撩起衣袖,去廚房準bèi
晚飯。
作者有話要說:住院的日子很難捱,每天打完點滴就沒事干,索性把筆記本兒要人帶過來了。
這兩天斷斷續(xù)續(xù)碼了點字,讓大家久等也不好,我現(xiàn)在恢復得不錯,精神還可以,就先更新這么點。
感覺很多天沒寫探虛陵,很不習慣,忍不住手賤了,就想碼點字兒TAT,對洛神和師師各種饑渴(注意措辭……PS:我難道是M嗎?
這章沒檢查,有錯別字的話先擔待下,我明天再檢查看。
我恢復得不錯,做的微創(chuàng)手術,不是很疼,就是不能吃飯只能喝粥捂臉哭,每天在心里哭天搶地的球各種美食但是一口都不能吃。
總之謝謝大家這些天的關心TVT,君導睡覺去了,晚安。
三●五●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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