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65年10月17日,墨西哥城。
小劉參謀和奔流小隊的參謀官露西亞挽著手走在墨西哥城的大街上,模樣很親密,露西亞臉紅紅的,走在平坦的人行道上已經(jīng)磕了三五下,也不知道誰才是輕度肌無力的患者。
如果是有心人,仔細看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向前一百米正在吵嘴的小兩口是赤圖和外務(wù)處8小隊之一黃蜂小隊的斥候安瑞拉,向后50米捧著爆米花的是書生和奔流小隊的另一個姑娘賽西莉亞。奔流小隊因為隊長李莎是女性所以在選擇隊員的時候就格外偏愛女性,一個小隊7個人加上參謀足足有5人,如今算是便宜了獵戶座的光棍們。
毛利特遣隊是5天前踏上美洲大陸的,不過7天前陶淘和柯蘭就先后離開了隊伍,他們有各自的任務(wù),這是早就確定好的。特遣隊指揮官最后不出意料地落在了小劉參謀頭里,畢竟獵戶座小隊是武裝小隊第一集團中出了名的弱雞,但憑著悍不畏死的戰(zhàn)斗和小劉的指揮硬生生和奔流小隊共享了評分的頭把交椅,更重要的是奔流小隊戰(zhàn)死過一位隊員,而獵戶座小隊的弱雞們從瑪雅一直攜手走到了今天。
踏上美洲大陸后,小劉參謀在沙漠中修整了一天專門研討行程。一天后,整個特遣隊化整為零進入墨西哥城,又幾個小隊為一組,分成24組乘坐磁能列車奔赴各地,也包括格林尼治轄下的綠島,留在墨西哥城的只剩下獵戶座、奔流和黃蜂這三支排名三甲的隊伍,他們也是唯一一個僅有三支小隊組成的作戰(zhàn)分組。
毛利和華夏不同,青衛(wèi)在張艾嘉的壓制下龍游淺灘,政府有足夠把握掩藏這800多號人的行蹤,所以從初定計劃時就沒有考慮過強攻的問題,他們手上都有偽造的身份,無論是乘坐磁軌列車還是潛伏綠島都沒有太多難度,這也是小劉敢這么大規(guī)模分兵的最大依仗,硬要說起來,接下來的行動只有協(xié)同和補給才是制約劉易斯先生發(fā)揮的主要問題。
前者規(guī)定了聯(lián)絡(luò)日期,兩次缺席視作隊伍全滅,后者……毛利的諜報部幫他解決了一部分問題。
被一個大漢撞了個趔趄,小劉皺了皺眉頭,露西亞紅著臉想要上去理論,突然被假男友一拽張嘴就啃了過來。
“唔唔唔!”這是初吻啊!雖然做夢的時候有過幾次,但是……但是但是也不能在大街上吧!可憐的小露西亞推也不是迎也不是,渾渾噩噩間和小劉像跳舞一樣轉(zhuǎn)進一條小巷。
小劉把露西亞按在墻上,放在人家背上的手一張,疊成小塊的紙片就被打開了,不大不小剛剛和手掌一邊寬。
聽到紙張響動的露西亞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頓時覺得滿心復(fù)雜情緒,也不知道是安心還是遺憾,反正閉上眼睛開始感受夢中情人軟軟涼涼的嘴唇,還很配合地歪了脖子,讓小劉的視線可以越過她看到背后。
情報很短,通報的內(nèi)容卻有些多,首先是墨西哥城補給品的位置,主要是武裝的備用電池和耗材,數(shù)量不多,但想也知道諜報部為了走私這些東西犧牲了多少人命,24個綠島都要準備,這些東西還都是絕對的敏感物資,絲毫見不得光的東西。
然后是電臺調(diào)頻,不知道為什么,臨行前特意從所羅門前線趕回來的洛川要求他們這些參謀在遇到關(guān)鍵情報時必須獲得一臺短波短波發(fā)報機,這種古董只有發(fā)燒友商店才有,今天給他們的就是調(diào)頻,小劉暗自猜想在智腦里肯定有一組參謀24小時監(jiān)聽著這個只有沙沙聲的電臺,用平民都可以使用的方法傳遞情報,小劉不得不說動出這個腦筋的人是絕世天才,幾十萬個調(diào)頻呢,沒有具體情報再強的諜報人員也截留不到信號源。
最后是關(guān)于另一支特遣隊的信息,華夏大張旗鼓地派出了浮屠2個旅,一夜之間擊潰了第五集團軍,結(jié)果潰兵摧毀了塔里木,據(jù)說全島人員百不存一,大火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熄滅。
小劉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但又因為缺乏情報而沒法作出判斷,只好暫時放下,這個消息等下要通知給潛伏在其他綠島的戰(zhàn)友,他們的動作要加快,不然華夏的特遣隊會承受太多的壓力,這對雙方來說都不是好事情。
小劉抱著軟軟的人兒畫了個圈,松開做壞事的嘴,像是調(diào)戲似地把手指塞到露西亞的小嘴里,順道把請報紙也捅了進去。
頂?shù)胶韲盗耍段鱽啿铧c吐出來……
回轉(zhuǎn)到大路口,還在喋喋不休地吵著架的赤圖淫蕩地對著臉紅紅的露西亞嫣然一笑。安瑞拉抓住機會勢大力沉的巴掌甩過去,隨后扭頭,擰腰,跺著高跟鞋就走。
赤圖捂著小臉欲哭無淚,以后絕對肯定必然不能娶草原的女人,入戲該有多深,這一巴掌打的差點脖子都斷了。你是二階武者啊喂!就算要繼續(xù)開路,你就不能選個別的法子?比如罵我兩句?要不親一口也好啊喂!
想著想著真是悲從中來,三當家哭著追自己家惡婆娘去。
氣氛很古怪。小劉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露西亞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一日三驚,當真是怯怯糯糯迎風拂柳。
“我們是情侶,別表現(xiàn)得像是我劫持了你。”
“你你你……你到底有過幾個女朋友!”小兔子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也不知道到底說給誰聽?
“跟你有關(guān)系嗎?不可理喻。”露西亞也快哭了。
不管怎么說,終于是走到了預(yù)定的聯(lián)系站。這是一個民用的長途通信機構(gòu),從報平安到電話會議,什么樣的生意都接,其性質(zhì)和公元時期的電話亭基本無二。只不過全息電話時代總有人不喜歡拋頭露臉,所以電話亭開得更像賓館,還有很強的私密性,頂級包廂基本四面無窗,隔音效果也很好,因為鐘點房的特殊活計他們也接。
李莎和她的正牌男友索爾斯早在一個小時前就用羞羞的理由定了包廂,安裝了特定的擾流器防止竊聽和追蹤,徹底檢查房間保證沒有探頭。然后回心轉(zhuǎn)意的安瑞拉和渣男赤圖先進,定了另一個包廂。書生和賽西莉亞自然地超過小劉,確定包廂被定光了。
然后小劉和露西亞才走進去,李莎拖著索爾斯恰到好處地退房,小劉得以進入預(yù)定包間。
厚重的門一關(guān),露西亞就忙不迭地松開了勾在一起的胳膊,迅速從腰帶下抽出密封條貼住門縫,這些都是提前測量過的,長度恰好。接上電,電磁封條啟動,哪怕是沖城錐來撞,破墻可以,破門就免談了。
趁著這個時間,小劉已經(jīng)啟動電話,進入指定頻道,時間剛剛好,頻道里的人數(shù)一級級向上跳,在24的數(shù)字停住。
全員都在了。小劉參謀在屏幕上打出“席爾郭勒”這個詞,私聊欄紛紛跳出“忽木哲”這個回答,這是事先約定的口令,來源于赤圖參軍前的經(jīng)歷,如果有人被脅迫那么他的回答就是“蘇勒哲吉”,只要費點心就可以查出蘇勒出身席爾郭勒盟,而且做過武裝小隊的教官,這樣的口令并不會惹人懷疑。
很好,沒有出現(xiàn)蘇勒教官的名字。
“首先通報一個情報,華夏西征特遣隊于10月12日至13日間擊潰第五集團軍,已經(jīng)攻占塔里木,我宣布,東征行動開始,行動代號,病毒。”
……
雪城,這座城市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平過了,哪怕是埃盧爾成為青衛(wèi)傀儡的那些日子,美洲其他綠島都趨于平靜,只有這座安大略聯(lián)盟的大本營依舊充斥著槍聲和慘叫,只是行動由明轉(zhuǎn)暗,從暴力鎮(zhèn)壓變成刺殺和爆炸而已。
柯蘭來到了這座城市,還是那個可笑的“哈佛.木三”的身份,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有機會用上這個當初為了逃離敦煌在拾荒者幫助下臨時建立的身份。
哈佛.木三是拾荒者分裂前因為一個任務(wù)來到美洲的,后來拾荒者總部出走毛利,交通斷絕,他不得已只好帶著自己的收獲,一箱子書和兩塊硬盤跑到位于雪城的美洲拾荒者聯(lián)盟交差。很多回不了原注冊地的拾荒者都這樣,并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還是那輛冒著黑煙仿佛隨時都會散架的沙漠車,木三更落魄了,畢竟一個人在白海流浪了1年多,還沒有多少收獲,不過柯蘭的心思不在這里。
那個號稱格林尼治在他以后最出色的年輕人,伊思.胡德到底有沒有依約來到雪城呢?
不管怎么樣,還得先把任務(wù)交了,這才符合普通拾荒者的行為準則,交貨、領(lǐng)錢、揮霍,然后就是又一輪的拼命。
只是他不知道,幾乎在同一時間李大江也用別的身份踏上了這片土地。
法諾爾讓他找出隊伍里的鬼,暗訪許久,伊思.胡德這個陌生又算不上陌生的名字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多,青衛(wèi)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青衛(wèi)了,伊思深受托倫一系信任,即便是法諾爾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拿下他,暗殺似乎成為唯一選擇。
順著車站的自動扶梯緩緩向前,李大江看著自己布滿老人斑的雙手,沒想到自己也會落魄到靠抹殺一個普通人的肉體來達成目的,就像一個卑鄙政客的走狗。時代已經(jīng)變了,這場大仗打完,真的到了該退休的時候了。
出站口熙熙攘攘的,李大江壓低了漁夫帽的帽檐。真巧,原來是托比.阿拉爾造訪,他是現(xiàn)在的美洲聯(lián)盟的第二副議長,也是青衛(wèi)的重要干部,據(jù)說他這次來是抱著善意的目的來和安大略聯(lián)盟達成和解的。
無底線的殺戮該停止了,民眾已經(jīng)流夠了血,這是整個雪城的希望,所以有大量的民眾來接站,橫幅上都是歡迎和鼓勵的話,鮮花如錦連成一線,顯示了這座城市的殷殷期盼。
真蠢,為了保證內(nèi)部純潔,連法諾爾這樣的人都只能選擇暗殺這種手段,美洲分部又何德何能呢?
李大江無聲地嗤笑了一句,拎上行李快步離開,他和阿拉爾是認識的,但阿拉爾是支持托倫的,現(xiàn)在并不是見面的好時候。
或許是形色匆匆,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在人群中,幾個看熱鬧的人掀開了衣服,金屬的光澤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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