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以后,店老板招呼幾名服務(wù)生去收拾一地狼藉,并給程嘉樹他們送去一打啤酒:
“打得好!大快人心啊!瑪勒戈壁的,剛才這仨人喝醉了,居然對我們女服務(wù)員動手動腳”
“啥子?看來我們下手太輕了。”劉敬平嚷道。
“別吹了,”方若璇笑著拆臺,“你連那個干瘦干瘦的男人都打不過呢。你看人家程嘉樹,一個打兩個還有余力呢!”
“別看那個人瘦,他力氣可不小呢!”劉敬平不服地辯駁,轉(zhuǎn)身摟住程嘉樹,“小程程,看到你打架的樣子我才相信,你打我的時候確實(shí)手下留情啦!”
“我錯了,我錯了,”程嘉樹情緒激動地攬過他的肩,“你別再讓我愧疚了,我發(fā)誓,以后絕不跟你動手了!”
方若璇替他們重新擺好杯子:
“那可沒準(zhǔn)兒,要是他再說混賬話,你不揍他?”
“我再也不對小程程說那些話啦!”劉敬平接過她遞來的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剛剛受了虐待、在他們打架時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的虎斑貓硬撐著爬到劉敬平腳下,用小爪子虛弱地抓了抓他的褲腿,輕細(xì)地“喵喵”兩聲。
劉敬平注意到了它,連忙彎下腰把它抱起來,放在桌子上:
“呀,咱們光顧著打架了,把它給忘了!”
他一邊撫摸著小貓安慰它,一邊心疼得直掉淚:
“別動,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傷”
女生們都湊過來幫著檢查小貓。程嘉樹輕柔地握住它的四肢,劉敬平屏住呼吸翻著它的毛。小貓身上沒有開放性的傷口,但是有幾處血痂,干澀打結(jié)的長毛凝著變成褐色的血。
“怎么辦?寵物醫(yī)院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啊。”蕭靜雪難過地絞起了手指。
“它身上的傷都是舊傷,”程嘉樹沒抬頭,頗有經(jīng)驗(yàn)地說,“不會威脅到生命的,而且它的自愈能力很強(qiáng),你們別擔(dān)心了。咱們給它洗個澡,喂它一些有營養(yǎng)的食物,慢慢地養(yǎng)著,它自己就能好起來。真的,我小時候受了小傷都沒有特意治療,就他媽的莫名其妙地好了,放心啦。我才一條命,貓有九條命呢,不比我更皮實(shí)?”
“你安慰人的方式真特么牛逼,起不到一點(diǎn)兒安慰的作用,”劉敬平心里疼得緊,忍不住罵他,“你怎么能跟它比?”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這么敷衍,”程嘉樹也覺得不妥,趕緊解釋道,“我這么說是為了不讓你們著急上火嘛!我的意思是,它的傷也要重視起來,明天咱們帶它去寵物醫(yī)院仔細(xì)檢查一遍。我剛才只想說,它今天死不了我沒有不管它的意思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不該拿我跟它比。嘿嘿,可能我一直都是個馬大哈吧,所以沒這個意識”
“你別解釋了!”劉敬平除了兇他,找不出任何辦法來緩解心痛,“聽你說話就難受!”
“你干嘛要吼嘉樹?”蕭靜雪有點(diǎn)生氣,“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滿臉是血,都不知道包扎一下!還是我硬拉他去醫(yī)院的他真的沒有那個意識嘛!”
劉敬平被她誤解,心內(nèi)又急又痛,一時語塞,竟“嗚嗚”大哭。
“靜雪,他也是擔(dān)心這個小貓咪嘛。”程嘉樹回頭一笑,然后拍拍劉敬平抖動的肩膀,“別哭啦,你要是真的為這只貓著想,就為它做長遠(yuǎn)打算吧!不如”
劉敬平抓住他的手,用他的手背擦著自己的眼淚,抬起眼睛,和他異口同聲地說:
“我們收養(yǎng)它吧!”
“太好了,你給它起個名字。”程嘉樹溫柔地捋順了小貓的毛。
劉敬平看著他:
“咱們有妙妙了,那就叫它奇奇,好不好?”
凌江笙笑了出來:
“行吧,理工男起名真是簡單粗暴。”
蕭靜雪摸了摸奇奇,憂心忡忡地問:
“嘉樹說它身上的是舊傷,可它為什么這樣衰弱呢?”
“我看它是餓的,”方若璇果斷地說,“奇奇多次受傷,肯定對人有很強(qiáng)烈的戒備心,如果不是因?yàn)闃O度饑餓,它不可能明目張膽地鉆到桌子底下偷吃。”
“若璇,你真棒!”劉敬平站起身,“我剛買了很多貓糧,放到后備箱里,本來打算抽空送到公司給妙妙補(bǔ)充口糧的,現(xiàn)在好啦,派上用場了,先給奇奇享用吧!”
他拿著車鑰匙飛快地跑去取來一部分貓糧。女生們所有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奇奇身上了,梳毛的梳毛,喂水的喂水,待貓糧送到,她們又殷勤地將食物放到奇奇嘴邊,看著它吃,就像母親在注視著孩子吃飯一樣。
“慢點(diǎn)兒,慢點(diǎn)兒,”蕭靜雪不自覺地說,“都是你的,沒人跟你搶。”
“若璇猜對了,它真的餓壞了,”凌江笙托起下巴,“估計有好幾天找不到吃的吧?太可憐了。”
“現(xiàn)在好啦,”程嘉樹欣慰道,“苦盡甘來,它要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了。”
劉敬平凝望著他的俊美笑顏,再也克制不住,趁女生們忙著照顧小貓,偷偷地抱了抱他的腦袋,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別鬧。”程嘉樹喝著酒,并沒躲閃。
“你以后要對自己好一點(diǎn)。”
“我對自己挺好的呀。”
“哎算了!以后我會對你好的。”
程嘉樹略微側(cè)了一下頭:
“我是人類社會里的奇奇,幸好老天厚待我,讓我遇到靜雪,遇到你,從此開啟我的幸福生活”
劉敬平忍著淚,星芒在漂亮的雙眼中閃爍:
“你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他的聲音很低,程嘉樹沒聽清:
“你說啥?”
“沒什么,”劉敬平伸個懶腰,“本來今天特別憋氣,打一架倒是舒服了不少啊!火氣全消了。”
昏暗的燈光下,程嘉樹努力盯住他的表情:
“按你這種暴脾氣,經(jīng)理們那樣貶低你還有你們學(xué)校,你都能忍得了?”
“不是你跟我說忍一下的嗎?”劉敬平委屈地埋怨道,“為了你我已經(jīng)忍到極限了好吧?一直忍到出了公司才罵你。我沒當(dāng)場揍那兩個經(jīng)理,也是看你的面子。”
程嘉樹猛地抱緊了他,混雜的感情如狂潮一般劇烈地沖擊著心門,伴隨著淚水滾滾流瀉。
等他平靜下來,劉敬平憤憤地說:
“特么的我還是好氣啊,不想保持微笑啦!真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過幾天咱倆收賬去,不給就揍他們個雞飛蛋打!”
女生們抱著吃飽了的奇奇來到他倆旁邊,聽了這話,蕭靜雪“咯咯”笑道:
“敬平哥你會不會用成語啊?雞飛蛋打?能這么用嗎?”
“哎呀,靜雪你太純潔了,”方若璇面露“邪惡”的笑容,“雞飛蛋打么,就是逼飛奶炸的男生版。”
蕭靜雪果然紅了臉,程嘉樹慌忙轉(zhuǎn)移話題:
“劉敬平,咱倆去收賬?要不要說得這么高大上啊,實(shí)際上咱倆就是去討薪而已”
“哎哎哎,要有點(diǎn)勞動者的自信心和自豪感哦!”凌江笙一揮手,“理直氣壯地奪回勞動果實(shí),干嘛要把自己看低了呢?劉敬平說得對,是收賬,不是討薪,不能求爺爺告奶奶!搞清楚哦,是公司欠你們錢,不是你們欠公司的!”
“這年頭,欠債的都是大爺”程嘉樹咕噥一句。
“靠!他們成爺了,我們倒成孫子了!這個世界不會好了,特么的全顛倒過來啦!”劉敬平喝完一杯酒,一只腳踏在椅子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別氣了,我給你們唱歌,”程嘉樹站起來,“剛才唱得好好的,都被打斷了”
“咱們唱一首大家都會的歌曲吧,”方若璇慫恿道,“最好是振奮人心的,這樣更有氣氛啊!”
“好呀好呀!”蕭靜雪快樂地拍著手。
程嘉樹皺眉思索:
“有什么歌,每個人都會唱呢?”
凌江笙眼前一亮:
“唱國際歌吧!咱們肯定都會!”
“對對對!”方若璇拿起手機(jī),“歌詞記不清了不要緊,我來查!”
程嘉樹跳上椅子,伸開雙臂:
“我來指揮!”
其他四人看著手機(jī)屏幕,低低地唱道: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
“滿腔的熱血已經(jīng)沸騰,要為真理而斗爭!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歌聲逐漸高昂,喝醉了的一群人越唱越嗨,放開了喉嚨,隨手抓到什么就打起了拍子。
程嘉樹唱得激動,索性長腿一邁,跨上了桌子。他也不指揮了,拿啤酒瓶當(dāng)麥克風(fēng),大聲唱著:
“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
劉敬平情緒亢奮,盡管仍然跑調(diào),但唱得非常認(rèn)真,唱高興了就站到椅子上,后來干脆也跳到桌子上了,摟著程嘉樹唱得異常響亮: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chuàng)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周圍的幾桌人興致勃勃地看熱鬧,老板和服務(wù)員以為他們醉了,也沒去管。他們就一遍一遍地唱,唱得聲音嘶啞,唱得口干舌燥。
劉敬平唱著歌,忽然唱得淚流滿面,指著黑暗的遠(yuǎn)方和虛空的蒼穹怒吼道:
“小程程,他們把我罵成了孫子,沒關(guān)系!未來的世界是我們這幫孫子的!”
程嘉樹看他一眼,也流著淚大吼:
“沒錯!未來是我們的!世界是我們的!”
坐在下面的方若璇笑著調(diào)侃:
“他倆真醉得不像話,媽蛋,喝高了,世界都成他們的了!”
凌江笙抬頭喊道:
“劉敬平,你真行!連唱國際歌都能跑調(diào)啊!要不我用手機(jī)放一段原唱指導(dǎo)指導(dǎo)你?”
“哈,開玩笑!”劉敬平驕傲地?fù)P起臉,“原唱是什么?我就是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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