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做事就是急躁,就不能多看幾家再決定嗎?你說你這么大個人了,咋還要讓人操心呢?”
云溪還沒來得及說話,林氏就噼里啪啦說了一通。
于是云溪沒再說話,而是轉(zhuǎn)頭看著云錦,想聽聽她怎么說。
云錦笑道:娘你別著急,那家店真的不錯,不信你問柳宣?”
“柳宣你說,那店真的好嗎?”林氏問柳宣道。
柳宣笑道:“伯母,那店鋪真的還不錯,前面的門頭雖然小了點(diǎn),不過后邊的院子不小,而且租金也不貴,我覺得還是挺合適的。”
“店面不大,還是好啊,后面的院子再大又有什么用?”林氏不贊同的搖搖頭,“你們這些孩子,租店鋪可不能只看價錢,還要看看地方到底值不值這個價錢,唉!到底是孩子,云錦,明個你爹有空,讓他陪你多看幾間。”
林氏這是把柳宣抱怨上了。
自己的未婚夫被抱怨,云錦自然不愿意,忙道:“娘,我有自己的打算的。這京城不比我們北地,女子也可以出來拋頭露面,想做什么做什么,這京城對女子苛刻著呢!”
林氏:“那要不你別做了,你兩個弟弟在家我怪不放心的,要是你能回去就好了。”
“娘,還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云錦跺跺腳,“我是這樣想的,既然這里男女大防重,我就不做男子生意,專門開個只讓女子進(jìn)的店鋪不就行了。那店鋪小點(diǎn)沒關(guān)系,我把貨物分門別類放后面的屋子里也是一樣啊,反正我又不住那,這樣一來,店面不但不小,還大了不少。還可以專賣開辟出來個地方,讓常來的顧客聚個會啊,聊個天啊,然后我再賣賣茶水點(diǎn)心什么的,不都是賺的。”
林氏眼前一亮,“點(diǎn)心都不用到處買,到時候讓你大娘的店里多做點(diǎn),你直接拿去賣就行,生意指定好。”
云溪沒那么樂觀:“感覺還是不靠譜,就算京城認(rèn)字的女子比幽州多,卻也未必能撐起一家店來,而且,認(rèn)字的大多家境富裕,甚至是富貴,人家愿不愿意來你小店可就兩說了,要是店鋪再大上一些,建個園子,倒是有可能生意好,不然……”
云溪搖搖頭,嘆氣道:“可是沒有大店啊,那條街上大店本來就少不說,還個個生意興隆,所以大店是不用想了,就那個小店,還是因?yàn)閷γ嬗袀生意好的大店,把生意遮完了不得已才想要換地方的,不然想租個店面都難,還講究啥大小啊!”
“你是不是傻,對面有家大店你還想租,你這是上趕著賠錢吧?”林氏目瞪口呆,對云錦和柳宣都沒了好臉色。
“不會的,伯母你對云錦沒信心,也應(yīng)該對周先生他們有信心不是?”柳宣不急不躁,笑盈盈地說道,“等咱們的東西擺出來,明顯比別的店鋪東西好,生意還能差了。”
“想的不錯,可惜把識貨的拒之門外了!”云溪涼涼的說。她沒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可這古代的女人認(rèn)字的都不多,你要她們來鑒賞書畫,那不是強(qiáng)人所難嗎?就像云錦和她這樣的,還是小地主家庭呢,沒請到先生前,又見過幾幅好字好畫?這年頭又沒有網(wǎng)絡(luò)可以學(xué)習(xí),書畫專著又少的近乎沒有,所以想要提升藝術(shù)鑒賞能力,那就只有兩種途徑。
一種,家學(xué)淵源
二種,上學(xué)堂,還得是專門的學(xué)堂,一般的不好使,雖然君子有六藝,可側(cè)重點(diǎn)在哪,不用想都知道。
“也對哦!”柳宣瞬間傻了眼,“云錦,咱們似乎想的太簡單了。”
云錦也傻了眼,支在桌子上的胳膊肘往前一推,郁悶地趴在桌子上,“那怎么辦,難不成我要待在家里發(fā)霉?”
林氏一個巴掌拍下去,“什么發(fā)霉!你娘我在家?guī)资炅耍茨阏f的豈不是早就發(fā)霉生蟲不中用了?還有你張大娘,王大娘,莫不是我們都發(fā)霉生銹了?”
云錦有氣無力地撇撇嘴,“娘,這都哪跟哪啊!我沒看不上你們的意思!算了,我不和你說,說了也說不通!”
林氏一個沒忍住,又一個巴掌揮了出去。哈哈!云溪差點(diǎn)就笑出來了,看來代溝這種問題,不管哪朝哪代都不缺啊!
不過林氏那巴掌威力不大,云錦還像只沒骨頭的軟體動物一樣趴在桌子上,連頭都沒抬上一下。
“要不就開普通的店吧,咱們也不是京城人,何必在乎京城的規(guī)矩,你說是不是?”柳宣突然對云錦道。
其實(shí)柳宣心里清楚,云錦之所以萌生了專讓女人進(jìn)店的想法,完全是為了他這個未婚夫的名聲著想,畢竟他以后要去國子監(jiān)上學(xué),云溪要在那街上開店的話,以后難免要和他的同窗打交道,那閑話不用想肯定也會接踵而至的。原本他想著這樣也不失為一種特色,所以就沒反對,可現(xiàn)在被云溪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他要再不出聲那就不對了,所以他趕緊蹦出來表明立場。
“宣哥兒這話說的極是,咱們北地人哪有這種遮遮掩掩的臭毛病,又不是丑的沒臉見人。云溪,你想開就開,福伯支持你。”葉福率先道。
葉源:“我也支持!”
葉祿:“我也支持!”
……
得到家人和未婚夫的支持,云錦終于從癱軟狀態(tài)恢復(fù)過來,坐直笑了起來。經(jīng)過這一番打擊,她也考慮的多了一點(diǎn)。
“先不著急,”云錦道,“我這幾天再出去跑跑,看看人家都是怎么做的,再綜合一起想想,看能不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就不信了,這么大的京城,還能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這話說的慷概激昂,顯然已經(jīng)元?dú)鉂M滿了。
“就該這樣。事緩則圓,凡是沒想好,都不妨放一放,過段時間再想,說不定就該有不一樣的想法了。”葉源點(diǎn)點(diǎn)頭,“明天我去幾位先生家投投帖子,要是先生有空見你們了,不妨向先生多請教請教。”
“好了,該吃飯了。吃晚飯好好休息,都跑了一天了。”
恰在這時,廚房通知可以吃飯,林氏就招呼大家洗漱吃飯。
吃過飯,云溪又翻譯了一會她的英文書,就上床睡覺了。
一夜無事,第二天她沒出門,在家休息了一天。葉源帶著葉信葉勇去各處投了拜帖,葉福和葉祿也一大早出門,不知去了哪里。張暢和李四姐則又找了那個蘇二郎,往郊區(qū)去買牡丹了。
到了下午周王兩先生都傳了話過來,邀請她們一個后天一個大后天到府上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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