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然了半天反應不及,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所說的關乎性命的事是這個?”
“恩。”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安寧,你可明白我的心意?”他說著又抬眸靜靜凝視著她,眸光沉靜溫柔。
我有些說不出話來但又耐不住他那般注視,喃喃道:“我不明白,為什么…是我?”
鳳凌霄微微一笑嘆道:“心不受大腦控制。”
“……鳳王,我經歷了很多,身心疲倦不堪,若是可以我寧愿一個人獨守在一方清凈之地過活,至于兒女情長我是不再想的。”
“這么說,我是被拒絕了嗎?”他默了一瞬扯著嘴角苦笑。
“鳳王,世上女子萬千,自會有屬于你的那一個。”我輕聲規勸。
“我也說過,萬千女子中我只認你為妻,執子偕老,唯你一人爾。”鳳凌霄沉沉地開口,笑容苦澀卻又溫暖。
何必呢?我的心猛的收緊,無力感席卷全身。鳳凌霄也不言語只是用一種溫淺繾綣的目光望著她,比起沉默自己敵不過他,沒過多久深吸了口氣笑嘆:“其余的事我尚無把握但我可以許諾,我不會忘了你。”這樣才華傾世,氣質清貴又不失溫柔的他,自己怎么可能輕易忘記?
“恩,那就好了。”他瞬間舒了心,笑意十分滿足。
看著這樣的他自己心中著實感慨,他怎么會看中自己的呢?此時的鳳凌霄似又想到什么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予她,我看了眼是極純正的羊脂白玉,簡單的花紋中雕了個“凌”字,心下便知此玉佩于他定是極為重要,于是并未伸手接下。可是鳳凌霄卻直接拉過她的手將玉佩塞在她手中:“在皇國,它替我陪在你身邊。”
……這話未免太曖昧了吧?手中的暖玉似乎傳來了灼熱的感覺,我看著它默了會低言:“鳳王的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只是一枚玉佩,希望你可以帶在身邊,這是暖玉有利于你的身子。”
我抬手抵住額角輕嘆:“不用哄我了,帶有你的名字的玉佩應該沒那么簡單。”
鳳凌霄愣了愣舒唇一笑:“怎么想送你一件東西也這么難?”然后見她呆愣地模樣只覺好笑,“這是我自小就帶著的,算是象征鳳王身份的玉佩吧。”
“這么重要為何還送給我?”
“算是我在你身上落下間接的烙印,別人看見就會知道你是我定下的人。”鳳凌霄看著她的眸中滿滿都是期待的笑意,“安寧,好不好?”
對上他的目光我能很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頰陡增的溫度,只有扶額掩去自己的無措:“我竟不知鳳王還有這么無賴的一面。”
“以后你會發現更多不一樣的我。”鳳凌霄狡黠一笑,沉吟,“安寧,我們不能處在一地,我沒有機會追你,但以后會有的,所以請你先帶著我的玉佩,就算是讓我心安,好不好?”
這般執拗偏執的鳳王自己從沒見過,實在不知如何拒絕自己只好輕嘆了聲,捏緊手中的暖玉:“那就當我幫你保管好了。”
“那你最好幫我保管一輩子。”鳳凌霄輕笑,見她收下自己的玉佩,一直不安的心終于可以安定下來。
“鳳王……”
“安寧,叫我的名字好不好?”他看著她,一雙清冷的黑眸滿溢著笑意。
“抱歉,我……”
“看來我還是太急了,對不起,一步步來好了。”鳳凌霄立馬改口,斂眸一笑,“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吧別受涼。”
他說得很急,自己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見他猛地起身離開,很快就走入那茫茫黑夜中,面上拂過一陣寒風,而他已消失不見。我怔了一會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似乎有什么事正脫離了原本的軌道,今晚鳳凌霄的一系列的舉動讓自己無措,看來自己還是早早回皇國比較好,在事態還沒有失控的時候。
翌日自己一醒來就覺得腦子昏脹,便著手為自己泡了壺提神醒腦的奇蘭茶,在淡雅清醇的宮蘭花香中翻閱著書卷,原本昏脹的腦子清醒許多。約莫是午后,藍皙進屋來收拾回國的行裝,一邊問道:“小姐,今日不去逛逛嗎?馬上咱們就要回皇國了。”
“不了,我就想在屋中休息一番。”我懶懶地翻過一頁書。
見自家郡主神色疲倦,藍皙不由關切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沒有,看了大半天書,有些累罷了。”我應著,干脆合上書閉目休憩。
“那好,小姐還是多休息吧。”藍皙忙點上一支安神香便輕手輕腳地出門。
伸手捏了捏眉心,將手中的書擱在一邊,扯了扯身上的毯子便闔目睡去,就趁現在清靜再補個覺好了。沒過多久門口傳來輕微的聲響,而后藍皙放低的聲音響起:“抱歉南將軍,小姐正在休息怕是不能接見將軍。”
被人攔下的南九息皺起眉頭,鳳眸有些擔憂地往里看了看問:“現在還在睡?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沒有,小姐昨夜睡得晚所以現在在補覺,小姐一向淺眠,難得能有個好覺。”
聽到藍皙的話南九息稍稍安下心,松口:“恩,那我就不打擾了。”
“是,南將軍慢走。”藍皙微笑著目送男子離開,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可是在南九息離開后不久又有一人前來,藍皙見到那人忙上前行禮:“原來是君國國師,您是來***的嗎?”
“是,我有些事想同她說,她在里面?”君拂看向里屋。
“非常抱歉,小姐現在在休息。”藍皙歉意一笑。
“休息?都這個時辰了……她哪里不舒服?”君拂聞言深深鎖住眉頭,眸光里不由帶上幾分擔憂。
……藍皙忽然覺得有些心累,怎么小姐只是休息下就會被認作是身子有恙呢?雖然時辰是有些晚了。她忙擺擺手應道:“不是,小姐只是昨夜睡得晚,今早便補個覺而已。”
君拂因此舒展了眉頭:“這樣啊,既然她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幫我和她說一聲我先回君國了。”
“誒?國師要回君國了,那今夜的宴會?”
“自然不參加,我已向鳳國國君說明,待會就啟程回國。”一想起自家皇帝的急性子,君拂就深感無奈,想及懷中的信又忍不住一笑,自家皇帝估計要樂壞了。
“是,我一定會轉達小姐的。”藍皙笑著應下,“國師,一路順風。”
“好,借你吉言。”君拂微微一笑轉身離去,見狀藍皙便回到自己屋中繼續收拾行李,小姐硬要今晚離開,他們必須做好萬足準備才行。還有今晚的宴會,總感覺不會太平,他們也必須要保護好小姐才是。
之后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藍皙遲疑了會還是進屋點亮了油燈,沖軟榻上的女子輕喚:“小姐?小姐醒醒。”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瞥見外邊的天色,聲音低啞:“什么時辰了?”
“已是申時,小姐睡了很久。”藍皙說著也不由擔憂,“小姐真的沒事?”
“恩,睡了一覺感覺好多了。”自己雖也驚心居然安睡了那么長時間,但醒來后真的舒服了不少。
“恩,對了,小姐方才在休息時南將軍和君國國師來了。”
“他們倆?有什么事?”
“南將軍并未說明,聽到小姐在休息就走了,君國國師則是來向小姐告辭的,他要回君國,不參加今夜的宴會了。”藍皙如實上報。
“是嗎?那真的有些可惜了。”我起身撫了撫有些褶皺的衣裙,“對了,阿琰人呢?”
“七皇子一大早就出門去了,現在還未歸呢。”
現在還沒回來?微微擰眉:“云棧跟在他身邊嗎?”
“是的,小姐不必太過擔心,七皇子想必是去哪轉轉去了。”
“恩。”只是那家伙去游玩?唔……總有些不太符合他的性子啊。
直到酉時左右,皇琰才姍姍歸來,一見到院中的女子眼眸瞬間一亮,含笑走近:“寧兒,你真漂亮!”今日的她擱下了那一襲白衣,一襲素雅明藍曳地裙在身,少了分皎月的清冷卻多了幾分如水般溫婉。我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裝扮笑道:“藍皙挑的,她說白衣太素了,讓我換換。”
皇琰聽了立馬朝一邊的藍皙丟了個贊賞的目光,而后笑言:“我也認同,寧兒穿什么都好看,應該多穿些別的顏色。”她穿白衣很美,沒人比她更能詮釋那一襲白衣,只是那種美有時太絕世,太過縹緲,讓人有種抓不到的惶然。月白色雖也素雅,但好歹比白色好,為她增添了幾分可觸及的感覺。
莞爾一笑算是接受身上的衣裙而后問道:“阿琰,你一大早去哪了?”
“就出去走了走,怎么了?”
“沒什么,你快去換裝吧,我們也該入宮赴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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