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頭。”

    “越來越少，我父親給貝安族定下的額度，每次多少?”蘭德爾提這個問題，是特意要讓艾咪聽見。

    “二十頭。”山洋正要解釋。

    “行了，剩下的也不用報告，我問你，阿圖郡郡長干的如何?”

    “承蒙侯爵跟少主信任，挺好，挺好，這幾年阿圖郡充滿生氣……。”

    “停。”蘭德爾道，“我讓你挪挪位子，格勒一統，但不需要六個郡，現在芬多郡人口五萬，多克郡人口八萬，這兩郡在地型上契合，本就是硬生割開的，兩郡若合于一處，也可幫助發展，合并后就稱-“芬蘭郡”，我跟父親書信往來中已討論過，他也同意合并，這個郡會由我擔任郡長，你來干副郡長如何?我仍坐鎮巴賽郡，有什么事，你直接派人來找我。”

    表面上看山洋是降了一級，但他這個阿圖郡郡長，沒什么權力，能管之事有限，如果去少主身邊并不算壞事，稍作思索，山洋便答應下來。

    “記住，把廢話的個性改改，我不是你以前的郡長，還有暫時別讓人知道此事。”

    “是。”

    山洋走后，艾咪馬上道，“姑父，被降了一級，山洋大人怎么不失望?”

    蘭德爾朝外喊了一聲，過沒多久，仆人捧著蘭德爾要的資料進入，里面有許多格勒貴族的畫像，及他們的身家檔案，這是蘭德爾讓人最近弄出來的資料造冊。

    “你接情報顧問了，各官員的性格、愛好，你都要清楚，此共二十人的資料卷宗，讀熟后，情報方面若發生難處，你自然懂找誰幫忙了。山洋的資料我先告訴你，他自幼在摩爾人部落長大，父親是“部落聯絡官”，他二十歲當上嘉德騎士后，轉進阿圖郡擔任鎮治安官，因他臉上多痣，被人輕視，所以沒人把他當成威脅，那時的郡長是“海馬”，他這人愛聽馬屁，出口成章，給我父親的公文，最長的一篇有兩千字，內容卻只是問好!

    手下有樣學樣，養成廢話連篇的毛病，山洋的公文也是這么練出來。后來該郡空了個副郡長，很多人都走關系找海馬，他嫌煩，最后給山洋干，山洋副郡長干了十年，上司換了三位，屹立不倒，因為從不拉幫結派，新上司都滿意他的態度。

    最近一任因為貪瀆去職，我父親想來想去，決定由他暫代，他暫代后，也沒出什么大事，就連續代了幾年。”

    “那怎么不讓他一直代任郡長?要讓他當您的副手?”艾咪沒明白，蘭德爾想表達什么。

    “貝安族你知道嗎?”蘭德爾又改變話題。

    “我想想。”艾咪裝作走動，卻是原地踱步，桌上已準備的資料，找到后偷偷打開，“埃非大陸沿海的海岸線很長，最西處的土地是伊利半島的異教徒(新月教)王國-休達王國之后花園，休達人看的很牢。

    從外圍小島豐沙爾到季達河，這片地區我們稱為西摩爾，他們則稱丹吉爾，盛產無花果和杜松、野橄欖和矮棕櫚等。最高的山脈他們稱為新月山，有許多獼猴，跟狐貍……。”

    艾咪怕蘭德爾發現，小心翻頁繼續道，“再來是中摩爾，占地最大的一片，有超過二十五個在五千人以上的部落，以貝安族最強，此族為高盧王國附屬，外人誤為只有一族，不知道他們還分大貝安、小貝安、外貝安三支。

    大貝安人數最多，這一支控制了貝安族最精華的地段，也是我們扶持的對像，小貝安人數最少，開化最低，至于外貝安，則是早期王室扶持的部族，但后來陛下(阿德里安)輕視外貝安，不再支持，且其跟我們支持的大貝安不和，時常沖突，不過最近的斗爭中，已經失勢，族人正逐漸東移。

    艾咪說的很快，舌頭一點打結都無。

    “最后是東摩爾地帶，這一區域跟東胡大陸相連，開化很早，居民沒有摩爾人的黑體色，而是棕色。東胡大陸的國家稱當地人為-“伯伯爾人”，北方的拉丁、西里、薩克森等國叫他們-利比亞，而內陸地區，統稱南摩爾……。

    “記得這么清楚，不簡單啊!”

    “多謝稱贊。”

    “那你把剩下的二十四族都說一下。”

    “嗯……。”

    “別找了，里面沒有的，后面那些百科是我加的，大貝安有次來人上貢，我陪宴聊天問得后，讓人記錄下來。”蘭德爾接著回到剛才話題，“大貝安每年進貢最多的就是獸皮，象牙之流，在我祖父那時候，定了每次二十頭的標準，可這數字，屢創新高，五年前，創了進貢最高紀錄，一次三十八頭成象象牙，象皮的進貢，把我們出產的葡萄酒拿走一大半。

    山洋最近當上郡長后，找了資料佐證出，某些貨物所產生的利潤，其實十分微薄，取得我父親同意后，他發信大貝安，取消大半貨品交換，使當地上貢產量大減。大貝安專靠這些東西給我們換糧食、酒甚至武器，沒這些東西，他們就壓不住其他兩支貝安，以及周邊更多摩爾人部落，且還有一部份他們是換回奢侈品，由當地祭司，貴族享用……。

    大貝安最近找人來告狀，想要繼續恢復出口，若是你，你會如何處理?”

    “我聽說取象牙，會使象十分痛苦，可這是應該是對領地有用的交易，我......。”艾咪語塞。

    “山洋這人非常和氣，把摩爾人視為同胞，要取得象牙，獸皮，犀牛角這些猛獸物品，容易造成傷亡，好處都被大貝安的貴族給取走了，族民生活不佳。山洋拿出自己積蓄，找了神甫和農匠，到當地想幫助這些摩爾人戒酒；

    并教導文字跟一些農作技術，想幫當地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他人微言輕，只湊到十幾個人，派去后水土不服，只撐了兩個月，這些人就回到格勒來了，你說這叫什么?”蘭德爾道。

    “善良?'

    “對，雖然效果不彰，但立意極好，此前，我從沒聽見，看見我手下的任何一人，有這想法，他們對這些摩爾人的看法就是蠻荒落后，只要埃非大陸的鹽巴、獸皮、黃金，沒香。

    但這種壓榨，能持續多久呢?沒去過的外人都說是“妖魔之地”，但其實只是內陸地區，沿海也有很多高盧沒有的植動物生長。”蘭德爾停下，“駱駝你見過嗎?背部腫起，糞便干燥可引火。”

    “書上。”

    “下次我弄兩只來，你跟布蘭琪一人一只，聽說有些部落用駱駝尿洗頭，使發黑絲柔滑你也試試。”蘭德爾玩笑道。艾咪則馬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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