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窖冰天的洞穴里,一絲水波拍打岸邊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一半身體泡在冰河中的衛兮晚意識逐漸開始清醒,感受著刺骨的冰冷和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不禁痛苦地呻吟出聲,用盡了力氣向岸上再爬上一點。
一動,身上的傷口便被扯開,即使極寒也凝固不了傷口的微微滲血,在雪白的冰面上拖下一條血痕。
衛兮晚正趴在地上在吃力地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卻突然出現了一雙晶瑩剔透的玉足站在她面前。
在如此寒冷的冰面上竟然赤足踏在此處,衛兮晚咬著牙慢慢地抬起頭,原本濕透的頭發此刻已經因寒冷而結冰了。
一個絕美冷艷的面容出現在眼前,妖嬈的銀發散披下,一雙微藍的眼睛正俯視著地上的衛兮晚,在如此冰雪之上顯得縹緲而空靈。
衛兮晚抬著頭呆愣著,一瞬不瞬地與那雙藍色的眼睛對視著,寒冰之上,一名仙子般的女子立于其上,她本以為看到的這是夢境,但身體上的疼痛卻無時不刻在提醒著她。
“姐姐。”一個身音輕如從天邊傳來,卻清晰地傳入耳中,衛兮晚只見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女子從遠處盈盈而來,也走到她的面前。
“你們……是誰?”衛兮晚話音一落,只見其中一名女子用手指向了她,慢慢地抬起手,而自己身體竟然隨著女子手的上升,而從冰面上漂浮起來。
衛兮晚動彈不得,驚恐而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越升越高,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功力。
千漓感受到了衛兮晚體內封印著不屬于她的力量,兩種邪術的極寒陰氣讓她得以在這寒洞里活了下來,而封印的強大功力則讓她身受重傷卻還不至于死亡。
“姐姐,放她下來吧。”千玄開口,同時纖細的玉手向著衛兮晚一揮,另一股力量又穩穩地將她放落到了地上,眼中略帶贊許地看著她說:“少有人能活著站在這里。”
“我……我這是趴著!”衛兮晚身體寒冷不已,嘴唇發紫,眼睛卻直直地看著眼前兩個絕美的面孔,渾身哆嗦著說,但一說完,頭便枕到了冰上昏迷了。
“她傷勢嚴重,若不趕緊離開這里,恐怕難以活下去了。”千玄望著一直一言不發的姐姐,開口說到,卻見千漓神色中有些許猶豫。
“姐姐不必擔心,除去她來過這里的記憶就可以了。”千玄知道姐姐擔心這個女子出去之后,會泄露這個洞穴的所在,這是她們守護了兩百年的地方。
“她身上有噬魂術,我們對她除去記憶是沒有用的,只會相互壓制,兩敗俱傷。”千漓看著地上的衛兮晚說到,她們并不知這個女子是什么人,若是不除去記憶放她出去,恐怕會為她們帶來災難。
“姐姐,可我們也不能這樣看著她死,這無異于殺人。”千玄嘆了口氣,“如果我們手上沾染了鮮血,那我們的主人問世的時候,便不能感應到我們的存在了。”
千漓不語地點了點頭,蔚藍的眼睛里透出一股落寞,她們是殘留了兩百年的冬無夜之力而孕育而成的冰雪雙生魂魄,終其一生的使命就是在這里等待她們的主人。
可是兩百年過去了,世間竟然無人煉成冬無夜,她們也只能一只待在這個冰冷無物的洞穴里,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等待著那個強大的力量崛起。
“希望她認為這是個夢境吧!”千漓說完便抬手向衛兮晚身上便被注入了一股溫熱的力量,這可保她出去的時候不會溺死或冷死在河中。
而后手一揮,衛兮晚從地上直接飛起,掉落到冰河之中,冰河之下洶涌的暗流將她瞬間卷入,隨著河流不知流向何方了。
兩個冰雪魂魄中蘊含著純凈的冬無夜氣息,但若是殺了人,染上了戾氣,那初練成冬無夜的主人將無法感應她們的存在,她們便將會一輩子待著這個地方,不見天日。
千漓千玄兩人靜靜地站在原地,銀色的長發隨著剛才的動作而妖嬈地飄舞著,輕紗漫動,卻透出一股綿延百年等待的孤寂。
蘇義霖帶著手下來到了邑東河深潭邊,只見潭水深不見底,潭底黑漆漆一片,又哪里能看見有光呢?至于潭底是否極寒有冰,那他可就得試試了。
“拿繩子和罐子過來。”蘇義霖站在岸邊打量了一下整個潭,便吩咐手下。
“大人,拿來了。”
“往里面裝水,和一塊石頭,封好,然后用繩子系上,扔下去。”蘇義霖簡短地說,手下雖然不知道為何這樣做,但還是很快地按照吩咐做好了。
“咕咚”一聲,罐子被拋入了潭中,直直地往下沉。
“繩子給我。”蘇義霖接過繩子,便慢慢地往下放,但很快就發現繩子不夠長,便又續上了幾節,也不知放了多長的繩子,才終于感受到罐子似乎已經到潭底,不再往下落了。
蘇義霖讓手下在河旁邊定了個木樁,把繩子系了上去,吩咐到:“明天早上再把罐子拉上來。”
現在已是春季,曳城已經是春江水暖了,尋常的潭水定然是不會有寒冰的。
如果這個深潭下真的有古怪,那明日拉起罐子,里面的水便會因寒冷而結冰。但若是拉起罐子沒有異常,那便說明總管爺爺跟他說的傳聞并不可信,一切要等明日便知了。
翌日清晨。
蘇義霖早早便來到了河邊,親自拿過繩子準備將罐子拉上來。
一拉,卻不料遇到了一點阻力,并沒有拉起潭底的罐子,莫非是潭底石頭松動,壓住了罐子?見系著罐子的這根繩子還算結實,蘇義霖便稍稍使了點勁,這下才感覺到罐子被拉了起來。
繩子一直被快速地往上拉,蘇義霖漸漸開始感覺到他手中所觸碰到的繩子愈發冰涼,心情也隨之愈發地激動和緊張了。
終于,看見了罐子出現在潭水中,只需稍稍再拉幾下,便可以拉上岸了。蘇義霖松了口氣似的頓了一下,便繼續往回拉,卻不料手上傳來了一陣刺痛,一看,竟然是繩子上的冰渣刺破了手掌。
他瞬間明白了為何罐子一開始拉不上來,恐怕是罐子已經和潭底的冰粘在一起了。罐子拉了上來,放到了岸上,尚不需要打開,所有人就都能看到罐子外壁上和繩子上的少許冰了。
蘇義霖抽出劍揮手便將罐子砍成了兩半,里面的石頭和水,赫然已經是透著寒氣的冰塊了。
“此事,所有人都不許說出去,否則殺無赦。”蘇義霖收回劍,冷冷地對手下說。
“遵命。”
雖然他并不確定這里究竟是真有冬無夜的殘留力量,還是一個地質上的奇特現象,但如果傳出去了,難免會讓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動歪心思,因此這絕對不是可以向外宣揚的事。
如果潭底下真的如總管爺爺所說,或許可以通向一個地方,那他找遍方圓十里卻毫無蹤跡的衛兮晚,是否是從潭底去了另一個地方,還是已經溺死在下面了……
“蘇大人,蘇大人!”
蘇義霖在望著這黑潭沉思著,卻聽見遠處一個穿著曳城守衛衣服的人,邊喊著他一邊跑過來。
“蘇大人,城西的一條河邊發現了一個受重傷的女子,與大人所描述的衛特使很相似,大人要不要過去看看?”跑來的守衛氣喘吁吁地說。
“城西?”蘇義霖皺了皺眉頭,這里是城東的邑東河,與城西的任何河流都沒有交匯。
“對,就是城西。”
“去看看!”蘇義霖沒有再猶豫,抬腳便跟著守衛往城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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