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殿下,一揆勢至少六千余人渡過了神通川!”這時,山吉豐守來到了朝定和齋藤朝信二人的身后。
“殿下!事已至此還是迅速出陣解救近江守和美作介吧!”齋藤朝信聽完山吉豐守的匯報后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他很清楚一揆軍的戰(zhàn)斗力,門徒眾和和尚都是不怕死的······
“稟報殿下!甘糟近江守殿所部損失過半!”還沒等朝定在自己的坐騎“偃武”(相馬家所贈)坐穩(wěn)時,一名斥候就迅速跑到他的面前匯報道。
“近江守殿以寡敵眾堅持到現(xiàn)在已是不易,他沒有愧對‘智勇兼?zhèn)渲檀髮ⅰ@個稱號。”朝定嘆了一口氣說道。甘糟景持和本莊秀綱二人已經(jīng)為他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他們二人守備神通川的任務(wù)已經(jīng)達到了,只要富山城還在,那么上杉軍還有勝機。
“稟報殿下!本莊美作介殿已下令撤入富山城,并為擔(dān)任殿軍,掩護甘糟近江守殿所部撤退!”這時,又一名斥候來匯報后,朝定身邊不論是管領(lǐng)家的家臣還是他的家臣,都能猜到戰(zhàn)況對上杉不利。
“殿下!請下令吧!”齋藤朝信是急的不行。他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越后少有的猛將死在凈土真宗那幫和尚之手。
“傳令小島左衛(wèi)門尉和唐人式部大輔二人,令他們立即與中橋地區(qū)的宇野左馬介合流。”朝定稍微思考了一下便下達了一個令諸將都無法理解的命令。
明明甘糟景持和本莊秀綱二人已經(jīng)快全軍覆沒了,怎么還不動用大軍救援?小島職鎮(zhèn)和唐人親廣二人加起來才兩千軍勢,就算把宇野左馬介所指揮的五十名農(nóng)兵算進去才兩千零五十,如何解救被六千余一揆勢圍攻的甘糟景持和本莊秀綱二人?
“鎮(zhèn)府殿,恕在下冒昧。為何到現(xiàn)在還不將一萬五千大軍出陣?”直江景綱焦急的跑到朝定的面前問道。
“稍安勿躁。”朝定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他雖然表面上顯得非常淡定,甚至有些淡定的過分。但是,他只是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到來。
另一邊神通川東岸,數(shù)千一揆軍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上岸,并且與上杉軍交戰(zhàn)。甘糟景持部幾乎所剩無幾,但他們已經(jīng)盡力與數(shù)倍于己的敵軍交戰(zhàn),并且讓一揆軍至少付出了近三千的傷亡。
而對岸一直關(guān)注著戰(zhàn)況的下間瀨俊和杉浦玄任二人也對這場合戰(zhàn)充滿了信心。
“佛軍雖然在此戰(zhàn)已經(jīng)付出了三千余的傷亡,但是上杉軍馬上就要被我軍殲滅了!”下間瀨俊大笑道。
“是啊。有兩萬九千的大軍在,區(qū)區(qū)兩千的上杉軍完全不是我軍的敵手。”杉浦玄任起初的疑慮已經(jīng)沒有了,他開始樂觀起來。
“無論如何,越中將會成為第二個百姓之國!”下間瀨俊咧嘴一笑后隨即轉(zhuǎn)過身去發(fā)號施令。
很快,軍中便敲響了軍太鼓。緊接著,一揆軍本隊猛地一動,低沉的法螺聲隨之響起。兩萬一揆軍黑壓壓的一大片開始移動。他們一邊吼著“南無阿彌陀佛”的法號,一邊快速蹚著水渡河。
“我要等的時機到了!”朝定笑著說道,“令宇野左馬介可以行動了。”
“是!”隨即一名使番便迅速離開前去傳令。
“殿下,時不我待!賊眾兩萬開始渡河,余眾不足數(shù)百!請鎮(zhèn)府殿讓臣下的棲吉眾擔(dān)任先陣!”上杉景信認為此戰(zhàn)是將功贖罪的最好時機,只要能擔(dān)任先陣和獲得一番乘的功績,那么自己依舊在上杉家中擔(dān)任一門親族眾的筆頭。
“棲吉眾歷來能征善戰(zhàn),那么先陣就交由上杉豐前守擔(dān)任,諸位沒有異議吧?”朝定一看上杉景信愿意主動擔(dān)任先陣自然是很高興的。
“十郎殿之武名在越后一國也是響當當?shù)模伤麃頁?dān)任那么在下也沒有異議。”當武勇不下于柿崎景家的齋藤朝信同意后,諸將中就沒有人與上杉景信爭先陣一職了。
“出陣!我不需要首級,只要勝利!”朝定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諸將們命令道。
“是!”
就當兩萬一揆軍正在蹚著水想要快速渡過神通川時,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神通川的流速突然變快了,而且水位還在不斷上升!瞬間,還在神通川中的兩萬一揆軍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緊接著邊是咒罵聲、哭喊聲甚至高過了神通川的咆哮聲。
而東岸已經(jīng)上岸的六千一揆軍也都愣住了。原本他們只要等到兩萬大軍渡過神通川后,就能對富山城進行合圍并開始攻城。現(xiàn)在倒好,援軍全都被神通川給沖得七零八落。漸漸地,一揆勢開始撐不住了。光是吼著“南無阿彌陀佛”的法號是抵擋不了刀劍的,更是超脫不了受傷與死亡。六千一揆軍此刻開始崩潰了,他們喪失了戰(zhàn)意和士氣。
富山城下的上杉軍看著眼前所發(fā)生的這一切后爆發(fā)了如潮般的歡呼,更是嗜血的歡呼。
甘糟景持隨即率領(lǐng)殘部并身先士卒,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其槍下亡魂無數(shù)。而后面的本莊秀綱和剛剛趕到的宇野左馬介兩部也不甘落后,更是爭先恐后的殺入敵陣,揮刀砍、挺槍刺,他們機械式的收割著生命。
甘糟景持和本莊秀綱、宇野左馬介三人的先后出擊,宛如三把利刃一般,將一揆軍無情的撕裂,然后就是屠殺,趕入神通川中淹死、用佩刀砍死、用長槍刺死、用腳和馬蹄踩死······
“壹岐法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下間賴俊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了。
“不好!一定是上杉軍的圈套!快撤!”杉浦玄任瞬間意識到了為何己方孤軍深入會如此的順利。
“上杉家棲吉城城主上杉豐前守景信在此!下間賴俊、杉浦玄任你們二人的首級就由在下來取!”上杉景信引著本部的一百名騎馬武士率先趕到一揆勢本陣的所在地。
“哼!事已至此只能拼個魚死網(wǎng)破了!”杉浦玄任冷笑一聲。
“保護和泉法橋殿和壹岐法橋殿!”隨即五百名頭裹白巾手持薙刀的僧兵便將下間賴俊和杉浦玄任二人圍在中間。
“冥頑不靈!弓足輕、鐵炮隊上前!”上杉景信不屑的說道。
隨后,上杉景信麾下的兩百名弓足輕和五十名鐵炮足輕便朝著人群集火齊發(fā)。很快,不少僧兵就倒了下去一動不動。而杉浦玄任則立即引著二十幾名僧兵朝著上杉景信的方向突擊。
“困獸之斗!”很快,第二陣的齋藤朝信火速趕來,率本部的五十名騎馬武士將杉浦玄任和僧兵們沖散。而下間賴俊和殘余僧兵則是被剛剛趕到的小島職鎮(zhèn)、唐人親廣兩部
軍勢給包圍并且全部討死。
杉浦玄任此刻身上中了十幾枝箭,有的已經(jīng)深入身體。他現(xiàn)在很想自盡,但是并沒有那個時間。他現(xiàn)在不再有戰(zhàn)斗的余力,他呼吸急促,視線朦朧,握著刀半跪在地上,連意識都開始漸漸模糊起來。這時,只見上杉軍中有人直奔而來,并喊了一聲:“在下上杉豐前守景信,看招!”瞬間,長槍一刺,杉浦玄任雖然手中還握著太刀,但是無力招架。隨后,長槍便穿胸而過,他就踉蹌倒下······
“稟報殿下!柿崎和泉守殿、宇佐美駿河守殿等已將井口、桑山、內(nèi)山、井波、石動、蓮沼等地接連攻落,目前一揆勢在西越中的據(jù)點全部被我軍收復(fù)!”就在眾人在為勝利歡呼的時候,宇佐美定勝來向朝定匯報了一個好消息。
“接下來就是能州攻略!”朝定緩緩打開自己的折扇后說道。
“能登畠山家還協(xié)助一揆勢攻入越中,此等幫兇必定不能輕饒!”長尾藤景就在朝定的身邊插了一句。他在此戰(zhàn)中并沒有亮眼的表現(xiàn),所以他想在朝定的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恩,但是在那之前需要先將守山城周邊的敵軍殲滅。”朝定用折扇輕輕的敲了敲長尾藤景的肩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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