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馬停在城門口,小虎和軍官不敢輕易表明身份,先是小心試探道:“可是上校。”
裴云道:“我是上校,目標在何處。”
真是上校!雖然早知裴云年紀不大,但如此年輕還是讓兩人震驚了一把,聽見裴云問話,小虎忙恭敬道:“目標在尤莊,有未知來路之人跟著,據報說是楚廷司空的人馬,居心叵測。”
裴云道:“速走。”
尤莊,即小村落,周邊的樹林中。
幽深的黑色覆蓋下來,樹木交錯中,月光穿過縫隙撒下點點星光,不時有悠遠揚長的鳴叫傳來,還有著窸窣的動靜,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在叢林中蟄伏,陡然!清冷的月光下,一面面發著寒光的利刃出現!
二十多黑衣人分為四個方向,向著農舍悄無聲息的圍進。
院落中,四個人持刀沉默背立,冰冷的面孔上發著冷冽的光,冰冷的刀鋒上透著攝人的勢。
第一個翻入院中的黑衣人明顯愣了一下,然后是第二個,然后是第三個,然后是……只有五個人遮面下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好像是早就預到一般。
許嚴四個看向那五個黑衣人的目光變了變,這五個人身上的氣息和他們百分之七八十的相像,四人遙遠的記憶中,想起了同樣擁有這種氣息的人,他們是楚廷的禁軍。
怪不得一路下來甩不開這幫人,原來是有高手同隨。
四人的神情嚴峻起來,這遲來的一戰,隨著五人的出現,結果變得不可預知,四人在想著,如何全身而退。
忽然,五個禁軍中——
“殺。”
黑衣人舉刀,赫然向許嚴四個殺來,刀氣四面八方覆蓋!
“不要散開。”許嚴再次叮囑。四人貼背,手中鋼刀猛的向上架去,同時底下腳帶著風飛起,四個黑衣人立被踢中腹部,直飛出去,倒地抽搐沒了動靜。
五個禁軍看見,不管許嚴四個,就往屋中走去。四個大驚,連殺幾刀逼退黑衣人,身形迅速移動,截殺向禁軍。禁軍手中劍出,刀劍相撞,兩方無不倒退數步,毫不停頓,再次兩相迎上。
剩下黑衣人也迅速圍來,十幾把刀驚然砍向許嚴四個!生死交關之際,四人齊聲大喝,刀上力量猛然爆發,竟生生將禁軍逼退半步,十幾把奪命刀鋒劈空。
一二護衛奮力轉身反擊,強大的力量、閃電般的速度,立將兩人猝不及防斬殺在地。然后許嚴和三護衛如何能嚴密擋住禁軍攻擊,劍光直入,劍未至,劍風已達,一二護衛驚覺,連忙就要避開,卻也只是避開致命部位,背下立被長劍刺入,鮮血淋漓。
一二護衛一聲不吭,只顧刀氣旋轉,再殺背后三四黑衣人。許嚴和三護衛拼命防守,鋼刀猛然當頭落下,同時一躍而起,兩腳帶著猛烈的風踢向禁軍,拼著腿部被削下大片血肉,只是再逼退禁軍一步!
禁軍的強大比之他們四人也只是差上一分,若沒有這幫黑衣人,足可以與之一戰。許嚴四人形勢急劇下降。但他們不會放棄,也不能放棄,深扎在他們心中的悍銘精神,早已潛移默化的成為了他們的信仰。
非是寧死不屈,而是死亦不屈。
院里鬧出這么大動靜,早就驚醒了屋里的人。
男人醒來,卻發現睡在一起的四個人早已不見,就聽見外面的打斗聲,立時嚇得噤若寒蟬,連開門去看的勇氣都不再,眼睛瞟向了通往后面的窗戶。
狐媚女人醒來時,啞姑還有小黎小夕早就站在地下,看的她心里沒來由一慌,外面激烈的打斗聲,窗戶上鬼影幢幢來回擾動,看的她頭皮發麻,顫著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無人能回答她。
啞姑和小黎小夕的手緊緊握住,多少年在黑暗中度過的啞姑早已適應對黑暗和未知的畏懼,然而此時,那忐忑和不安,卻久久在心頭環繞,揮之不去。
嘭!
屋門突然被大力撞開,木屑四濺,所有人被嚇了一跳。渾身浴血的二護衛廖遠幾步走進,手里殷紅的鋼刀上鮮血滴答。
“快跟我走。”廖遠的聲音沙啞沉冷,仿佛是從地獄閻羅口中發出,那恐怖的血臉,讓所有人冷不丁的一顫。
廖遠一把拉起啞姑,狠狠撞破后面的窗戶,把啞姑抗在肩膀上跳出就跑,驚恐萬分的小夕急忙跟上。小黎臉色煞白,看著外面的場景一動不動,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再看那狐媚女子,早就被嚇暈過去。
院子里,七八個尸體橫陳,血液滲滿了土地!許嚴三個全身被血染的褐紅,數不清的傷口皮肉赫然向外翻起,那一道道的觸目驚心,那白森森清晰可見的骨頭讓人骨寒卓立。
五個禁軍全部帶傷,但遠沒有許嚴他們的讓人驚悚,他們的眼中是震驚,是對許嚴三個頑強的震驚!
三人依舊背貼著背,刀在走,血在飛,寒光早已不見,血色映紅寒月!二十面刀光充滿四周所有空間,那猙獰的刃,又不知有吞下三人多少的血肉!
三人的眼通紅,狂躁的虐氣在他們心中騰起!
“去!死!”許嚴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鋼刀驟然落下,一名禁軍出到不及,他的瞳孔乍時放大,破空聲響灌滿他的耳膜,刀鋒充斥他的視線,隨著一聲難聽的刀入骨血肉聲,那名禁軍被劈成兩半,血濺的周圍人衣服無不滲透,打在臉上,溫熱,打在嘴里,腥甜,打在瞳孔中——視線變的血紅!
就在兩方死戰時,背朝著門的一名黑衣人胸口突然多出一片帶著血沫的刀刃來,他的嘴角鮮血涌出。隨著黑衣人的悶聲倒下,露出了后面的長芳。
一名黑衣人驚指向長芳,還未說話,就被一護衛斬殺倒地,但黑衣人這反常的舉動,讓神經繃緊的所有人立刻發現了處在外圍的長芳。
不過長芳可不閑著,手里的短刀再次刺進下一人胸口,他的水平也就比這里的黑衣人強上幾分,若非偷襲,他不可能輕易殺死兩人。
黑衣人反應過來,來者非友。卻早已有三人死在長芳手中。四個黑衣人憤怒的圍攻向長芳,長芳一驚,果斷往門外逃走。四個黑衣人怒極,操著刀就往外追。
然而就算如此,四個禁軍以及十幾個黑衣人也足以讓命在旦夕的許嚴三個喪命,此時他們三個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讓廖遠帶著啞姑趕緊走,還有許嚴的……小黎。
想到此,許嚴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屋里,陡然,他的心中驚急,小黎她……她為何沒有離開!旋即,他明白了,因為他和她一同承諾過的: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電光火石之間,許嚴腦中萬般念頭閃過,驀地,許嚴的心間一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手里的刀更快了,刀鋒開和,他不在費心去格擋,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禁軍身上的傷越來越多!
小黎的心仿若被萬千針刺般的痛,這撕裂般的疼痛,痛的太久太久,漸漸的,小黎的心已經痛的麻木,她在等,在等許嚴倒下的那一刻,等許嚴倒下,她就沖出去,和許嚴死在一起。
倏忽,一把刀劃破空氣,刺向許嚴的腹部,這一刀,足以致命,這一刀,許嚴躲不過去。
而就在這時,一個血紅的身影閃過,是一護衛,他奮不顧身的擋在了許嚴前面,刀貫穿他的腹部,血液從他嘴角大口大口的涌出,他的嘴角努力彎起,他微微一笑,用力抓著許嚴的衣服,無力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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