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花園小區(qū)。
一棟老舊單元樓里,舒婉正穿著圍裙,用簡陋的廚具做著飯菜。
這處住宅已經(jīng)十分老舊,屋內的裝修也十分簡單,甚至連家電也都是十幾年前的老款式,一切和舒婷這種身份的人格格不入,但如果翻開衣柜,卻不難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確住在這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多數(shù)人早餐的時間。
舒婉打碎兩枚雞蛋,專注的攪拌,面前的老式煤氣灶上,鍋里正在熱油,似乎已經(jīng)在準備午飯。
這時候,電話響起。
舒婷不緊不慢的放下手里的碗,拿起手機。
沒多久,她只是平靜的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而此時,鍋里的油剛好熱了。
“嗤”的一聲,攪拌好的雞蛋下鍋,顏色金黃,香味誘人。
舒婷熟練的拿起勺子耐心的翻炒,因為沒有油煙機,時常捂住口鼻咳嗽一聲,此刻就像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只專注于做出一頓美味的飯菜,而除此之外的整個世界,仿佛都與她無關。
很快,幾個家常菜做好了。
舒婷坐在餐桌前,看著這些飯菜,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拿起碗筷,開始午飯。
西紅柿雞蛋的咸味適中,但西紅柿的量稍微多了一些、醋溜土豆絲的酸度也有些欠缺、紅燒茄子尚可,但最后的豆腐青菜湯有些苦味。
這些評價舒婉都記在心里,但這并沒有影響她的胃口。
這時,電話再次響起。
舒婉皺了皺眉眉頭,似乎覺得被打擾。
但最終,她還是放下了碗筷,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然后拿起電話。
“說吧。”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
與舒婉此刻的平靜不同,辦公室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怪異。
柳絮還在不停的打電話尋找舒婉的下落,舒婷也在通過視頻對話,交代青山準備接下來的董事會議,而張小馬和樊總雖然在笑著開玩笑,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們此刻的心情并不輕松。
這個時候,辦公室的們被打開了。
耳朵背著書包走進來,手里拿著一根冰糖葫蘆吃著,朝張小馬問了一句:“l(fā)ucky呢?”
“汪汪”兩聲,lucky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興奮的朝耳朵撲去。
可臭丫頭好的不學,和張小馬一樣凌空一腳,直接給lucky踹回兩個跟頭。
然而即便是這樣,lucky還是十分興奮,又伸著舌頭跑回去,圍著耳朵不停的轉圈圈,顯然十分高興。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張小馬有點莫名其妙。
“問了大劉叔叔,他帶我過來的。”耳朵走過來,爬到沙發(fā)上坐下,沒忘記朝樊總打個招呼,提醒說:“雖然現(xiàn)在都大年初十了,但元宵之前都算過年,該表示的也還是要表示喲。”
樊總哈哈大笑,見美女拿著毯子和枕頭回來,于是打了個眼色過去,等美女會意,拿出一個紅包,樊總才笑著開口說:“少了誰的壓歲錢也不能少了你的,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恩。”耳朵不客氣的收下,然后朝樊總點了點頭,恬不知恥的繼續(xù)要求:“既然你這么喜歡我,那我也應該適當?shù)谋硎疽幌隆:芫脹]有和你擼串了,你去幫我們買一點回來好不好?”
“現(xiàn)在?”
耳朵點了點頭。
張小馬皺了皺眉頭說:“小黑都還沒出攤呢,而且沒看見我們這里很忙嗎?”
耳朵不理,仍然看著樊總,引誘說:“機會只有這么一次喲。”
“好好好。”樊總無奈的笑了笑,然后轉過頭,朝那個美女說:“剛好也是吃飯的時候了,情況再不好也不能餓著肚子,你去幫我們買點回來吧,沒出攤的話就聯(lián)系一下小黑。”
美女點了點頭,朝耳朵溫柔的一笑,然后拿起電話出去了。
“所以,樊總你還是選擇了把那個姐姐留在身邊?”等那個美女出去之后,耳朵忽然說。
樊總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識到,耳朵嚷嚷著要吃串,是故意支開那個美女。
張小馬也意識到了什么,趕緊朝耳朵問:“你之前不是建議過樊總,把那個姑娘留在身邊嗎?可人家樊總現(xiàn)在調查清楚了,那個姑娘根本就不是什么間諜。”
“我什么時候說過那個姐姐是間諜了?建議樊總把那個姐姐留在身邊又是什么時候的事?”耳朵莫名其妙的看向張小馬,小臉上滿是疑惑,手里的冰糖葫蘆也不啃了。
張小馬張了張嘴,還真不能說,這丫頭是被她灌醉了之后才說的那些話。
“不過,把那個姐姐留在身邊,倒的確像是我的建議。”耳朵繼續(xù)吃起冰糖葫蘆,看了看沒空和她打招呼的舒婷和柳絮,若無其事的說:“而且看你們手忙腳亂的樣子,答案已經(jīng)很清楚了。”
“什么答案?”張小馬趕緊問。
樊總也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怪異的看著耳朵。
“還沒看出來嗎?”耳朵不屑的撇了撇嘴:“跟你們交流真是太費勁了呢。”
“別在那找什么智商上的優(yōu)越感了!”張小馬咬牙切齒:“趕緊說,你到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是智商的問題呢,是你們從一開始就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耳朵一臉鄙夷的說著,發(fā)現(xiàn)舒婷這時候好奇的走過來,立即笑著揮動小手打招呼:“舒婷阿姨好久沒見了。”
“紅包我等會給你。”舒婷似乎知道這丫頭的下一句話一樣,笑著瞪了臭丫頭一眼:“現(xiàn)在你要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就趕緊說,真的能幫的上忙的話,事情結束之后我?guī)闳ビ螛穲觥!?br />
聽到這里的動靜,柳絮也走了過來,好奇的看著耳朵。
“柳絮阿姨你也好,一會兒我再跟你聊天。”耳朵又揮了揮手小手,然后若無其事的啃著冰糖葫蘆說:“其實問題很簡單,樊哥你先想一下,舒總為什么要對付你。”
“不是報復我出軌,想親手毀掉我的企業(yè)么?”
“生意的事情我不懂啦。”耳朵擺了擺小手,難得謙虛了一下,然后笑嘻嘻的說:“但電視里經(jīng)常講家庭糾紛,一般出軌的丈夫被妻子告上法庭,最后的結果都是會凈身出戶呢。”
聽到這話,樊總來了興趣:“你是說,婉婉要報復我的話,離婚時就能讓我失去一切?”
耳朵看著手里的冰糖葫蘆使勁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稱贊冰糖葫蘆的美味,還是贊同樊總的話:“既然你們都很害怕那個阿姨,那個阿姨大概也不是一個懦弱無能的女人吧?”
張小馬聽明白了,舒婉只要愿意早就能把樊總親手毀掉,何必等到五年之后大費周折的來搞掉樊總的公司?可如果不是為了復仇,已經(jīng)離婚這么多年的舒婉,又為什么會突然發(fā)難?
“那個阿姨第一次對付你是什么時候,之后相安無事又是在哪個時間段之內,這次又要對付你的時間。”耳朵說著,歪著頭看向樊總:“樊總都還記得吧?”
包括樊總在內,在場的幾個人都被吸引,連連點頭。
“那么現(xiàn)在你在想一下,你第一次把那個阿姨呆在身邊是什么時候,被張小馬這個傻逼誤導,踹了人家又是什么時間,最后把‘疑似’被我提醒又把人家找回來,又是什么時候。”
聽到耳朵說完這話,樊總稍微想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和那個美女在一起的時候,舒婉動手了,之后因為誤會那個美女是臥底而將其甩掉,舒婉沒有了行動,等到接受耳朵的建議再次找來那個美女在身邊,緊接著就是現(xiàn)在的事情。
這么想著,他猛地瞪大眼睛。
緊接著,舒婷和柳絮,兩個生活中淡定慣了的女人,這時候也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
張小馬則已經(jīng)被嚇死,哆哆嗦嗦的問耳朵:“你是說,搞了這么多事情,是舒總在吃醋?”
耳朵看了看呆若木雞的幾個人,有模有樣的嘆了口氣,跳下沙發(fā)抱起lucky,若無其事的說:“女人吃起醋來很恐怖呢,但吃醋這件事,似乎只能發(fā)生在還有感情的兩個人之間吧?”
“但樊總之前也有女人,甚至從沒斷過,為什么偏偏吃這個女人的醋。”
“那個阿姨,也是一樣溫柔、善解人意的人吧?”說完這話,耳朵舔了舔冰糖葫蘆,在所有人都為之一振的時候,她功成身退一般,抓著lucky和冰糖葫蘆,背著書包蹦蹦跳跳的走了。
辦公室里詭異的寂靜下來,張小馬、舒婷、柳絮都先后轉過頭,見鬼一樣看著樊總。
看上去樊總也嚇得不輕,呆呆的張著嘴巴,聲音都沒辦法發(fā)出。
就在這個時候,柳絮的電話響了,她暫時清醒過來,手忙腳亂的接通電話,剛聽了一句就馬上興奮的朝張小馬說:“找到舒總了。”
張小馬立馬站起身:“在哪?”
“花園小區(qū),二單元樓,306。”
“你確定?”樊總聽到這個地址,猛地站起來,嚇了柳絮一條,等到確認了之后,他還處于震驚之中,好一會兒才坐回沙發(fā),長嘆了一口氣說:“那是我和婉婉結婚之后住了十年的地方。”
張小馬呼吸加速,這才明白耳朵所說的“天大的八卦”是什么意思。
“不用找什么證據(jù)了,董事會也沒有再裝模作樣的必要,我這就去找婉婉。”樊總站了起來,表情十分平靜,但誰都能看出他眼圈泛紅,強忍著淚:“她要是還想毀掉金山集團,我認!就算是要我把命給她,我也認!”
說完這話,樊總大步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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